便利店里学校有些距离，而且不允许任何的车辆进去，唯一的好处就是，这里的薪酬是食堂的两倍。食堂工作一天也只有四十，但是这里一个小时就有一十。
慕青言迅速将工作装套上，晚上的客流量较少，还能趁空余的时间画画设计图。想着今日见到的乔安南种种，心里头就像是放烟火一样绚烂，她竟然也会有这种自己从前鄙视的情绪，像个花痴的小女生似的。
便利店的台前有一些熟食，散发出面粉与其他东西结合产生的香味儿。
一双白皙的手攀上一支竹签，“这个怎么卖的？”
声线清冷，慕青言抬起眼眸。
“……梁晨？”
对方也是有点儿震惊，“很荣幸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女子将手中的关东煮重新塞了回去，双手抱着胸。就着初冬的天气，她竟然只穿了一袭深红色的长裙，只是在脖颈处围了一个毛绒绒的围巾，看起来十分的贵气。
优雅而成熟。
“你怎么会在这儿？”说着还看了看这个不足二十坪的便利店，抬起一边眉毛，睁大眼睛，“怎么，慕少连一个女人都养不起？”
或许是没有恶意的一句话，涌进慕青言的耳朵之中的时候，总感觉硌得慌，她似乎不太喜欢别人在衡量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时，用“养”这个字眼。
“我都这么大了，还管叔要钱，打脸。”
说着还在自己的脸上打了几下。
“你是慕云执行长的女儿？”
梁晨一口就道出了她的身份。
慕云夫妇有一个遗留下来的女儿，在很多人甚至是上层的社会都是不清楚的。自从慕云夫妇两人遭遇海难之后，关于这个女孩的消息也越来越少了，更多的是，慕家出了一个以铁腕著称的慕铎。至于大权旁落的人，谁会放在心上呢？
所以这个人能够这样一针见血地提起陈旧的历史，慕青言还是心下一惊，但稍微压抑了下去。
若是这个人来者不善，那么自己更不应该反应过激了。
“那是过去的事儿了。”
梁晨听到她充满戒备的回答，知道再问下去不过是自讨没趣，收了口。
“上到什么时候啊你这个班？”
换了一个稍微轻松一点儿的语气，在柜台上敲了一敲。
“十点半啊，寝室十一点门禁。”
“陪我去看戏。”
“看戏？！”
“嗯。”
“为什么啊？”
“因为我有两张票，但是只有一个人。”
梁晨从一个精致的包中抽出两张门票，上面还有化着浓妆的戏剧演员。说什么慕青言都不会想到梁晨这种容貌艳丽、气质脱俗的模特，业余爱好竟然是看戏剧？！
是她输了！
“所以你其实是有约的，只是吹了？”
“是啊，他飞机还没有到，航班延迟了。”
看来是满心欢喜地订了，以为对方会到，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什么戏啊？”
慕青言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门票。
“南柯梦醒，这个班子很有名气的，在国外的时候登国内的网站一直看到他们的宣传，今天终于可以看到了。”
“姐姐，十点四十的票，你现在跑到这里来转悠。”
“感受一下文化氛围嘛，顺便，吃个晚饭。”
东华区是安城主要的文化区，是大学和戏剧院等安置的圣地。
“你饮食很不规律啊！”
“在国外习惯了，当你有机会去走穴，谁还会管吃不吃饭的问题。”
应该是一段很艰辛的经历，她说得云淡风轻。
“我们要门禁的，等你这个结束了，我就进不了了，我的姐。”
这个人经历了很多，也知道很多。慕青言想从她身上获取信息，但是她没有她想象的那样简单。她怕自己这样的冒冒失失，容易得不偿失。
“不回去了呗，去我那儿！”
“我们就见了两面，梁小姐。”
她拿出一支烟，顺溜地点燃，一张涂满红色口红的嘴唇一张一合。
“三面、四面、五面……十面。”
每说一句，扭一下脖子，“这样够了吗？”
慕青言表示很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