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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及郭衍密切配合,按照预先计划的线路,又带领隋文帝杨坚、独孤皇后以及随行文武大臣,到朔州其他重点地方逐一巡视,结果都令人非常满意。
于是,一行人马于二月二十一日离开朔州,沿长城往东北巡视。抵达马邑,滞留数日,折向东南,到雁门。又从雁门向南,到楼烦,再由楼烦回到晋阳。这片区域,皆受杨广节制,也都在事前做过精心安排布置,所以,巡视的结果,自然都很满意。特别是这些区域都是隋朝北方重要的边境重镇,一度皆是中原汉族政权和北方少数民族政权激烈争夺的地方,都曾有重兵布置。通过巡视,人们亲眼看到了杨广在治军和施政方面所取得的杰出成就,对他的非凡才能均极力推崇。只是沿途走走停停,耽搁的时日较多,待回到晋阳,已是三月中旬。待大家稍作休整,到晋祠里去游览时,春风和煦,阳光明媚,各色花儿竞相开放,馥郁的香味一浪高过一浪。中国北方的春天,真正来临了。
没过几日,苏威、杨雄、牛弘等人也如约从京城赶到了晋阳,于是,大家再次聚集在杨广的并州总管府大堂,商议兵制改革的事情。
吏部尚书牛弘,本姓裛,字里仁,安定鹑觚人。父亲裛允,在北魏时任侍中、工部尚书,封临泾公,赐姓牛。牛弘小的时候就聪明好学,博览群书,极富才名。北周时,牛弘出仕,曾任中外府记室、内史上士,转纳言上士,专管文书,声名极佳。后升任威烈将军、员外散骑侍郎,负责修《起居注》。
隋朝开国,牛弘升任散骑常侍、秘书监。因为长期的战乱,历代文献典籍散失严重,牛弘因此上表朝廷,请求开民间献书之路。隋文帝杨坚采纳了他的意见,于是下诏,凡是民间有人献书一卷,朝廷赏缣一匹。这个措施实行之后,过了一年多时间,许多散落民间的文献纷纷收归朝廷。牛弘因为建此大功,晋爵为奇章郡公,食邑一千五百户。
583年,牛弘被任命为礼部尚书,奉命修撰《五礼》。最后成百卷,颁行于天下,对倡导儒家思想和礼仪,教化民众,发挥了重大作用。牛弘的学识成就,既为隋文帝杨坚器重,在社会上也享有极高的声望。
586年,牛弘被任命为太常卿。589年,也就是去年,隋文帝杨坚下诏正定新乐,牛弘提出建议,请求十一月以黄钟为宫,十二月以太簇为宫。杨坚认为他的建议很好,下诏让他与姚察、许善心、何妥、虞世基等人一起,正定新乐。
不久,隋文帝杨坚任命牛弘为吏部尚书。上任之后,牛弘大胆重用有名望的儒生,受到隋文帝杨坚的肯定。
牛弘宽厚大度,心态平和,待人处事和同朝以学识才学著称的其他同僚都不相同。譬如杨素和虞庆则相互攻击,苏威和李德林交恶,唯有牛弘,赢得了大家的礼敬。杨素和牛弘曾经是同学,不仅领兵打仗非常厉害,个人才华也异于常人,善于诗文,书法方面也有极高的成就,但就是心高气傲,几乎看不起其他人,唯独一直对牛弘非常敬重。
有一次,杨素将要领兵去和突厥交战,临行之前到太常与牛弘话别。后来,牛弘送杨素出来,到中门,牛弘就停了下来。
杨素对牛弘说:“大将出征,所以来话别,为什么相送如此近呢?”
牛弘对杨素拱拱手,并不多说,然后就退回去了。对此,杨素也不放在心上。
牛弘等人的到来,使得隋朝重要的权臣和武将,除了尚书右仆射高颎、太子杨勇等负责留守京城长安之外,几乎全部齐集到了晋阳。隋文帝杨坚如此安排,足见他对杨广主理并州政事的认可和肯定,也足见杨广身份地位的特殊。
以杨广的聪明才智,对此与其说是洞如观火,不如说是他和爱妃萧氏精心谋划来的结果。于是,当人们全部聚集在自己的总管府大堂之上以后,他也就放开了胆子,率先抒发自己的主张。
他说:“当今的兵制,乃是沿袭北魏以来的府兵制,卑职以为,已经到了需要改革的时候了。理由有三:其一,任何制度都必须因时事而定,时事在变,制度也因随之而变;其二,如今四海统一,天下太平,成丁从军,田地势必荒芜,国力消耗过甚,出大于入,于国家及黎民百姓不利;其三,军权当在朝廷,府兵制可能会导致将帅拥兵自重,轻视朝廷。”
他这三条理由说出,完全切中要害,让别人无法驳斥和反对。前面的两条理由说的完全都是事实,不容驳斥和反对。但更重要的是第三条理由,一旦对此持有异议,就难逃想要拥兵自重之嫌。于是,杨广的话一说完,文武大臣齐皆附和。更有一些意欲结交杨广的文武官员,不吝溢美之词,对杨广个人竭力赞美。
过了一会儿,隋文帝杨坚见大家认识统一,一致赞成杨广改革兵制的建议,心里也很高兴,便说:“朕也觉得广儿所言,句句在理。既然大家都觉得改革兵制势在必行,那就想想该如何改吧!”
于是,大家纷纷各抒己见,发表自己对改革兵制的具体主张,气氛极为热烈。但是,虽然大家的态度都很积极,热情都很高涨,但兵制改革,毕竟是关乎国家根本的大事,涉及的领域极为宽泛,细枝末节的事情也极为繁琐。于是,这样热烈的气氛,一直持续了三天的时间,最终才在杨广提议的初步方案框架下,形成基本一致的意见。核心不外乎两个:其一是结合已经推行全国的均田制,将原来府兵制的军户编入民户,改属州县管理。农忙的时候种田,农闲的时候操练,两不耽误,且相得益彰。其二是军队的统辖和指挥机制。先前所设的全国十二卫府和东宫十率不变,统辖全国所有的军队,包括禁卫军和地方军队。遇有战事,在藉的军人,自带铠甲和兵器,归于所属的卫府指挥。
议定之后,隋文帝杨坚交代内史令李德林起草诏书,准备颁行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