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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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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文帝杨坚派人将陈朝灭亡的消息告诉许善心,许善心穿上丧服,在客馆西边的台阶下面放声痛哭,并在草地上面向陈朝的方向静坐了三天。

许善心字务本,高阳北新城人,558年出生于江南的书香世家。祖父许懋,曾作萧梁太子中庶子,始平、天门二郡太守、散骑常侍。父亲许亨,在萧梁时官至给事黄门侍郎;到陈朝时历任羽林监、太中大夫、卫尉卿,领大著作。

许善心九岁的时候,父亲许亨去世,和母亲范氏相依为命。他聪明好学,记忆力超群,凡是读过的书,很快就能背诵,被世人所称道。因为是书香门第,在父亲去世之后,家里有藏书万卷,许善心没用几年就差不多读完了。

十五岁那年,许善心写了一篇文章投递给父亲生前的好友徐陵。徐陵即陈朝驸马徐德言的父亲,当时著名的大诗人,居太傅高位。徐陵看了许善心写的文章,见文辞华美,议论精辟,禁不住拍案叫道:“才调极高,此神童也。”于是推荐许善心做了新安王法曹。江总为太子詹事,举秀才,许善心对策高中,被授度支郎中,转侍郎,补撰史学士。

588年,许善心为通直散骑常侍。十月,陈叔宝派许善心随散骑常侍王琬一道出使隋朝。此时,隋朝已经发起伐陈之战,杨坚于是扣留他们,不让他们返回陈国。

见许善心对已经灭亡了的陈朝仍如此情深,隋文帝杨坚颇为感动,下敕书向许善心表示慰问。

第二天,隋文帝杨坚又派人持诏书到许善心下榻的客馆,拜许善心为通直散骑常侍,并赏赐他一套隋朝的朝服。

许善心又大哭了一场,进屋脱掉丧服,改穿隋文帝所赐隋朝朝服,然后出来面北站立,流着泪跪拜接受诏书。

次日,许善心入宫朝见隋文帝杨坚时,又跪伏在殿下哭泣,因悲伤过度而不能起身。隋文帝杨坚感慨地对朝臣们说:“我出兵平定陈国,最大的收获就是得到了这个人。他既然如此不忘旧国,也就必定会忠诚于我大隋。”于是下敕,令许善心以本官散骑常侍身份就职于门下省。

当天,杨广率军并带领原陈朝王室宗亲、文武大臣从建康启程回京的消息传来。经讨论和商议,隋文帝杨坚命苏威负责接待和安置陈朝王室宗亲、文武大臣。

苏威字无畏,京兆武功人,534年出生,为当时名门世家。父亲苏绰,官至东魏度支尚书。苏威从小就品行端正,谦逊恭良。五岁的时候,父亲去世,苏威为之悲恸,表现如同成人。被世人称道和赞誉。宇文泰执政时,苏威继承美阳县公的爵位。

北周取代西魏,大冢宰宇文护非常欣赏苏威,把自己的女儿新兴郡主嫁给他。但苏威见宇文护专权,恐怕灾祸连累自己,就逃到了深山之中。虽然被叔父逼迫不得不为官,可苏威常常躲进深山古庙,以读书为乐。即便如此,苏威的官职还是不断提升,历任持节使者、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改封怀D县公。果然,周武帝亲政,除掉宇文护。苏威并没有因为是宇文护的女婿而受牵连,被授予稍伯下大夫。然而,苏威依旧是心性淡泊,不贪慕权位,无论给予他什么官职,他都避而不受。

苏威有一个堂妹,嫁给HB的元雄。元雄早先与突厥有仇,突厥入朝,要将元雄和他的妻儿带到突厥去,挖他们的心肝来吃。北周政权不愿违逆突厥之意,准备把元雄交给突厥人。苏威知道后,对身边的人说:“夷人贪财,可以通过行贿的办法使其改变主意。”于是变卖自己田产房屋,用尽自己的家财,终于使元雄一家得免于难。苏威也因此赢得了仁义的美名,被世人称赞和敬仰。

北周宣帝即位,苏威被拜开府。杨坚执掌北周朝政,高颎屡屡向他推荐苏威。杨坚于是召苏威来自己的丞相府,在内室接见。和苏威一席长谈,杨坚非常欣赏苏威的才学,心里极为高兴。可是,过了一个多月,苏威听说杨坚正在筹谋禅位之事,于是逃归乡里。高颎向杨坚请求将苏威追回来,杨坚说:“他这是不想参与我的大事,姑且让他去吧。”

杨坚接受禅让称帝,建立隋朝,征拜苏威为太子少保,并追赠他的父亲苏绰为邳国公,食邑三千户,由苏威承袭。苏威终于出仕,辅佐隋文帝杨坚。

苏威果然不负所望,行为做事,令杨坚非常满意。不久,又让苏威兼任纳言、民部尚书。

苏威上表辞让。隋文帝杨坚下诏说:“船大装得多,马快跑得远。你才学出众,就请能者多劳,不要再推辞了。”苏威也不再推辞。

当初,苏威的父亲苏绰任西魏度支尚书,国家财政紧张,入不敷出。苏绰主持制定新的赋税政策,使国家的财政状况大为好转,因此被世人称道和尊重。可苏绰本人却感叹说:“我现在这样做,实在是没办法的办法,赋税过重,有失公允,并非长久之计。后世的哪个君子,能够做得更好呢?“

苏威执政,用父亲的话作为勉励,上奏朝廷,拟定减轻赋税的新政策。隋文帝杨坚准允了苏威的奏请,实行新的财税政策,收到了很好的效果。

隋文帝杨坚越来越信任苏威,让他和高颎一起共同执掌朝政。苏威也更加勤勉尽力,用心辅佐杨坚。

苏威看见皇宫中用银子作蚊帐钩,因而陈述节俭之美,用以劝告隋文帝。隋文帝为之动容,下令将宫中所有奢侈的装饰品全部销毁,并以身作则,厉行节俭。

杨坚曾经私下厌恨一个大臣,气极之下想要将他杀掉。苏威认为于律法不合,上殿规劝。杨坚非但不予采纳,还气冲冲地要自己出来杀那个人。苏威坚决阻拦,不让杨坚出殿。杨坚几次要避开苏威出殿,都被苏威挡住,只得拂衣回去。过了一段时间,杨坚的气终于消了,于是召苏威入殿,对他说:“你能这样做,我就不再担忧会滥杀无辜了。”随后赏赐给苏威二匹马,十几万钱。

不久,杨坚又让苏威兼任大理卿、京兆尹、御史大夫,原来的官职照旧。治书侍御史梁毗因此上表弹劾苏威,说苏威兼任五职,而不选贤任能接替自己。

杨坚对梁毗说:“苏威志向远大,孜孜以求,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只不过是没有物色到可以接替自己的合适人才罢了,你又何必急急忙忙逼他呢?”

梁毗无言以对。

杨坚回头对苏威说:“被任用就努力去做,不被任用就算了。只有我和你才有这样的特质吧。”

最后,杨坚对满朝文武官员说:“苏威不遇上我,没法说出他想说的话;我得不到苏威,又怎么能够推行我的政策?领兵打仗,攻城略地,很少有人比得上杨素;但至于斟酌古今,帮我推行教化,就没人能超过苏威了。”

苏威就是这样被杨坚信任和看重。

不久,苏威新任刑部尚书,不再担任少保、御史大夫之职。再后来,不再设置京兆尹,苏威又兼任检校雍州别驾。接着,他又转任民部尚书,依旧出任纳言。

又过两年,苏威转任吏部尚书。相距一年多,兼任国事祭酒。

通过君臣的共同努力,开国几年之后,隋朝的政治、军事、经济、文化,均有长足的发展。唯有法制方面,因为长期的战争影响,律法过于严苛、执行不到位的矛盾越来越突出。于是,隋文帝杨坚决定召集大臣,修订律法。新的法典条文,也大多由苏威所定。苏威的才能和品格,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也得到了广泛的认可和好评。

现在,隋文帝杨坚把迎接和安排原陈朝皇室宗亲及文武大臣的事情,交给才能卓越的苏威,也足见此事的重要性。

苏威受命之后,在长安城内找到一片富人居住比较集中的地区,暂时征用这些人家的房屋,并将这些房屋重新统一装修,作为接纳原来陈朝皇室宗亲和文武大臣的住所。并预先统一安排专门的人员负责接待慰问,以期收到让前来暂住的人们感觉宾至如归的效果,从而彰显大隋王朝的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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