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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的生日在暑假。生日那天,我一个人去蛋糕店买来小蛋糕,无聊地唱着自嘲的生日歌。看到手机上QQ邮箱发来的祝贺,心里宽慰不少。QQ这东西最残酷,你永远等不来你最期待的信息,也永远说不出你最想说出的话。

生日这天该干什么好呢?我想起了张海,好久没见了吧,或许。

遂约他出来吃饭,他倒爽快地答应了。他变潇洒不少,无论是打扮还是动作。他吸烟的动作像一个饱经风霜的老男人,这点我由衷佩服。

我问他:“现在还每个星期做礼拜吗?”

“做,我在上帝面前忏悔我的罪恶。”他漫不经心地回答。几年后我从一个朋友口中得知,他没上高中,做了鸭。

得知他租的房子条件不好,我便邀请他一起住,这样只需在我现在的房间多置一张床便可以了。到了秋天,我们便住在了一起。每天他下班后就给我准备饭菜,而我学习时他便静静看书,那时我根本不知道他做了鸭子,当然我也没问他每天晚上出去做什么。我以为我已经从深渊将他拉了回来,没想到他陷得比我想象的更深。从初中到现在,我从来没有搞清楚他追求的是什么,他那颗敏感而又脆弱的心停靠在何处。

每当我在学校遇到不开心的事,我便会回家抽烟。而他也和我一起抽烟,慢慢听我诉说,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他忍受不了平静而又徒费时间的生活,某一日他走了。他和我说要去远些的地方打工,我答应了。然而他走后,我的心仍然空落落难过了好一阵子。有时我背着书包满心欢喜地以为他在那里为我准备饭菜,回到家却空无一人,他睡过的床,用过的被子,都还在那里。没办法,又回到了一个人的生活。

我时而去学校饭堂吃饭,时而去学校附近的饭店吃饭。回到家后,有时倒头便睡,有时熬夜到三四点,当然不是学习。我将成绩保持在班级中上水平,此外便不想再做额外的努力。

又到了秋天,到了秋雨绵绵的季节。我不太喜欢今年的秋天。下自习后,我就一个人骑车去市里看电影,有时甚至在电影院里睡一宿。我坐在空荡荡的公交车里,望着窗外的雨幕。窗户上附着了一层薄薄的水汽,我用手在水汽上画着不知名的人物。

我结识了班里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物。他叫赵帆帆,普普通通的名字,普普通通的脸,成绩在我之下。一次和他去食堂吃饭时,我问他:“长大后想做什么。”

他抬起头,郑重其事地回答:“当国家主席。”我差点将麻婆豆腐盖饭喷到他头上。

“为什么?”

“想出现在新闻联播里。”

后来他当然没有实现他的诺言,只当上了本市的市长,凭借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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