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村长泒人把牙狗娃的妈送走了,牙狗娃的爹由村里安排了一帮人负责安葬,并按当地习俗举行葬礼。
装牙狗娃爹尸体的棺材放在牙狗娃家堂屋里,棺材大头冲门口摆放,棺材大头下有一张小木桌,木桌上放有供香馍、香柱,地上的火盆里燃烧着火纸,仅十岁的牙狗娃头缠白布跪在那儿给他爹守灵。
“有鬼、有鬼!“突然,牙狗娃尖叫起来,然后爬起身跑出屋外。
“哪里有什么鬼,即使有鬼你爹也不会害你啊!”
牙狗娃的举动让操持葬礼的人吃了一惊。待大家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后,众人大笑,其中一个中年妇女说,然后拉着牙狗娃跪到棺材头下。
“我怕,我不跪了!“牙狗娃哭泣起来,浑身哆嗦。
“你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不给你爹守灵谁守啊!“那个中年妇女说,并强行将牙狗娃按跪在了那里。
“妈呀,真有鬼呀!”没多大一会儿时间,牙狗娃又哭叫着跑出了屋。
“这娃子,真胆小!”门外院子里操持葬礼的人大笑,当大家往屋里看时,一个个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堂屋里,乌烟障气,灰蒙蒙的,好家罩了一层雾。蒙胧中,有一个啮牙咧嘴的骷髅在狂舞着,不时还有一阵阵寒气冲出屋外,站在门口观看的人身上顿时凉嗖嗖的,头昏眼花,屋里的棺材盖掀开了一边。
“难道炸尸了,有鬼啊!”因为人多,大家不怕,众人站在院子里议论着。
“恶魔,你往哪里逃!”突然,一个汉子手握宝剑、瞪着铜铃式的大眼,分开人群,大吼着冲进了屋里。
这汉子便是高法官,他不但懂医能捉鬼,还因为经常给死人操度亡灵操度的好,特别是由他操度的死人亡灵,据说能很快投胎成人,附近有好多家出生不久的孩子能说话以后,就能说出他们生前的情况,为此,牙狗娃家的亲属专门要求村里请高法官来给牙狗娃的爹操度亡灵。他来后打算晚上夜深人静时给牙狗娃爹操度亡灵,因为夜里操度亡灵安静,死者魂灵能尽快抬胎。所以,这时是白天,高法官就坐在院子里与人闲聊。当他第一次听到牙狗娃说有鬼时他没在意,认为小孩子守在棺材旁害怕,当他第二次再次听到牙狗娃又叫有鬼,引起了高法官的警觉。于是,他跑过来,果然看到堂屋里有一个骷髅头在掀棺材盖,还张狂地乱跳,高法官认为这是鬼魂在向他示威,便恼怒地大吼一声冲了进去。
高法官挥舞宝剑在堂屋里四周刺了一番,突然间有鬼发出了尖厉地叫声,刺耳恐怖。
这时,见高法官做了个举火烧天式,将手中的宝剑高高举起。那骷髅被宝剑挑起,很轻,似宝剑上挑着纸人一般。高法官大叫道:“你是哪里的孤魂野鬼,牙狗娃的爹与你有什么仇,你竞跑来掀开牙狗娃爹的棺材,叫他死不安宁!“
“法官,世上什么事都有因果的!”那骷髅尽管被宝剑挑着,却理直气壮,不卑不亢:“告诉你,我就住在这堂屋底下。只因牙狗娃的爹生前风流成性,致使他孩子的舅母与他**后遭夫家人污辱自杀,而牙狗娃的爹又极不负责任。所以,他老婆回娘家时被她娘家嫂子秋英的魂灵缠着不放,致使牙狗娃的妈疯了,我同情秋英,我认为牙狗娃的妈疯了、秋英自杀都与牙狗娃的爹有关系,所以我把牙狗娃的爹缠死了。你们今天却把他的棺材放在我的上面,我感到耻辱,才出来掀他的棺材盖。“
“听你这么说,你还是个抱打不平的鬼啊,我且饶了你!“高法官说完,收起了宝剑,那骷髅顿时化成一股青烟,钻入了地下。
高法官走出堂屋,围观的人面面相觑。
“有鬼呀,快跑呀!“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围观的人似乎这时才害怕起来,撒腿就逃。
“有我哩,大家别怕!“高法官高声大叫。
众人这才住了脚步。
于是,众人加快了操持葬礼的速度,有些简单的程序就减掉了,大家当天晚上就把牙狗娃的爹的棺材抬出去安葬了。
“牙狗娃家堂屋底下有一座坟,牙狗娃的爹死就与那坐坟有关!”安葬了牙狗娃的爹以后,高法官找到村长说。
“有坟就有呗!“村长说。
“那坟里有鬼,如果不挖出来不吉利啊!弄不好还会影响到周围邻居的安全!“高法官说。
村长没有理睬。对于年轻的大学生村官来说,他根本不信有什么鬼怪。平常他允许村民请码子、大仙驱鬼,那是尊重民风民俗,在村长看来,这也是一种民俗文化,不该反对和制止。
一天过去后,牙狗娃赤条条地跑到村委会,哭哭啼啼地说他妈在他家堂屋里上吊死了。
“怎么可能啊!”村长不解,立即带人到牙狗娃家。
他们进门,果见牙狗娃妈的尸体还吊在房粱上,啮牙咧嘴,尸体已经僵硬。
一会儿,镇上精神病医院的人也赶来了,说牙狗娃的妈昨夜趁管理人员不备偷着逃跑了。
“村长,高法官说牙狗娃家堂屋底下有老坟,咋办啊!”牙狗娃的左、右两家邻居也找到了村长。
“真他妈的怪呀!”年轻的村长一拍大腿,大叫道:“快把牙狗娃的妈埋了,然后挖牙狗娃家的堂屋,老子倒要看看牙狗娃家的堂屋底下是个什么样的鬼坟墓!“
根据村长的安排,很快组织了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汉把牙狗娃的妈的尸体埋了,然后去牙狗娃家的堂屋下挖坟。
牙狗娃家的堂屋是土地,坑洼不平,几个壮汉有的手握铁锹,有的肩扛镢头,不知从哪儿下手能快速的挖出老坟。这时,高法官随着村长来了。高法官掏出宝剑,在堂屋地上划了个八卦形,然后把剑往堂屋地中间一插,说道:“大家就从这儿挖下去,只需几锹就能见到坟墓。
果然,大家挖了几锹,就挖到了棺材。
“难怪牙狗娃一家不幸哟,竞然在坟堆上建房子!“众人唉叹。
一会儿,大家把棺这挖出来了。棺材完好无损,只是上面有些潮湿的泥土,散发出浓浓的霉味。
“大家千万别打开棺材盖,当心棺材里边的尸体暴露后鬼魂报复人类!”高法官说。
经高法官这么一说,大家开始小心翼翼,将棺材弄到地面以后,高法官在棺材的顶头烧了一捆火纸,放了一挂鞭炮,然后手舞宝剑,边跳边口中念念有词,大家听不懂他念的什么。念毕,高法官对村长说,赶快把这副棺材送到远远的荒坡里埋掉并将牙狗娃家的房屋全部推倒改成耕地,以后这副棺材里边的鬼魂就到了荒天野地里了,牙狗娃家的左邻右舍也安全了。村长当即点头同意。
牙狗娃的爹妈都死了,房屋也被推倒了,牙狗娃成了孤儿,送到镇福利院去了。
自此后,这里没再发生闹鬼事件,村子里安宁、详和。
“唉,天地阴阳,自有分寸!鬼在地底下是阴间,人在地上是阳间,干吗要把房屋盖在坟堆上呢!“每当谈起牙狗娃,村里人就热烈地议论着,然而,没有多久,高法官的宝剑竟然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