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神树显灵
一天的清早,村子东边的一棵大槐树冒起了青烟,那青烟先是绕着树杆树枝飘渺,当太阳升起以后,那青烟竞袅袅地升到了空中。
这棵树是村里最古老的树,有一千多年岁龄了。大树长在村子东边的一个土丘上,树杆很粗,三人伸出胳膊抱不过来,树干呈乌黑色,树干上的树皮皱裂开来,树顶上的枝叶繁茂,似一个大型的园伞罩着大地。
这棵大树还是一棵神树,它不但是黄罗湾村千余年发展的见证者,还是这个村的保护神,村里有人考证,千余年来,黄罗湾村发生几起天灾人祸的大事,都因这棵大树的庇佑,使村子化险为夷。村里老人说,民国时期,有一天,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天空乌云象黑棉被一般向村子扑来,闪电象激光,雷声似劈天,眼看村子将会化为乌有,村东头那棵古树冒出了青烟,随后,树下出现了观音,她双手合十,打团坐在树下,口中念念有词,一会儿,天上的乌云消失了,雷、闪电都没有了,蓝天呈现了。这只是听说过,现在的村里人谁也没见过,现在古树又冒青烟了,难道说神树又要显灵了不成。
联想到村里近段时间死了几个孩子,一些村民认为是灾祸,开始把化解灾祸的希望寄托在神树上了。
一天青早,太阳露出地平线,霞光万道,村子里飘荡着村民做早饭的炊烟,出笼的公鸡仰着脖子高吭地呜叫着。村东边的那棵大槐树又冒出了青烟,那青烟从茂密的枝叶里飘上树顶、然后又缭绕在树的周围,久久不散,在大槐树的低下跪着几个中、老年妇女,她们在那里烧着火纸,并不时的双手合十,面向大槐树磕头。
“你们在做什么?”村里有几个中年妇女从此路过,见了好奇,问那几个磕头的妇女。
“听说过去大槐树冒青烟以后观音显过灵,可现在冒几次青烟了观音没显灵,是我们没烧香,所以我们现在要烧香,求观音保佑我们的孩子!“一个中年妇女说。
于是,这几个妇女很快跑到村代销店里,买来火纸、香,也跪在大槐树下烧香拜树了。
大槐树能显灵,拜大槐树能保佑小孩子的安全!这消息立马在全村及村子周围附近的村传开了,凡是家里有孩子的人家,都带上火纸、香,来大槐树下拜祭,黄罗湾村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每天都是人山人海。
由于大槐树附近场子不大,人多了跪不下,加之早上人们要忙农活,有些人就改在晚饭以后过来,每天晚上,大槐树下类似放露天电影,十分的热闹。
一天晚上,天格外的漆黑,天空中偶尔有几颗零散的星星泛着微弱的光。当众多男男女女跪在大槐树下燃起一堆堆火纸拜祭时,突然大槐树冒起的青烟浓了起来,渐渐的形成了一团青雾,在燃烧的纸和香发出的昏黄的火光照射下,见那团青雾里出现了一个穿一身红的女人,这女人略显微胖,高挽发髻,面无表情,双手合十,打团而坐。
“邻里不合,遭天报应,冤屈而死,拉人垫背,天降大任,树神之责,除掉妖孽,保佑平安!”
“多谢树神!”众人见青雾中的女人说话,再次磕头拜祭,齐声说道。
那红衣女人站了起来,开始走动,众人也站了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并远远地跟着。
那红衣女人走步很轻,轻得象风,她走到村中的小路后径直向黄发才和罗和家走去,当她走到两家门前堆柴禾的地方、也就是被雷打死两个孩子的地方站住了,她弯下腰,双臂突然左右开弓,伸出手抓去,突然她的两只手发出微弱的光,在那光亮里传出了两个孩子的哭泣声,众人吓得赶紧往后退了几步,目不转睛地盯着红衣女人。
“我知道你们死的冤,但你们不该死后去纠缠别的孩子,勾走了别的孩子的魂,今天我要把你们的魂收走,多加管教,也好让你们早投胎!“红衣女人说。
“我们再也不敢了!“从红衣女人一只手的亮光里发出了声音:“我们被雷打死以后,魂却没散,我们想到自己这么小就死了心不甘,所以就想让村里平时和我们家关系不好的孩子也早点死!那次安明抱着孩子到诊所打针,趁他们打瞌睡时我去拨了针头!“
“发林钓黄鳝时是我把他引诱到秧田里把他捂死的!“红衣女人另一个手里的亮光里发出了声音。
“造孽、造孽!父母做恶人,恶人生恶子,生时遭报应,死了做恶鬼,心若不相善,何时再做人!”红衣女人口中念念有词。
“神仙娘娘,你把我们的魂收走吧,我们一定学好,不害人了!“红衣女人双手里的那两个亮点里同时发出了乞求声。
黄、罗两家的人走出人群,爬在地上痛哭流涕。
“认识错误,回头是岸!“红衣女人冷冷地说。
突然,她张开大口,将两只手里亮光塞进口中,象吞噬圆枣一般,使劲吞了下去。
“身穿红衣避邪灾,十二岁以下小孩得安全,一颗善心向大众、造化人间降福址!“红衣女人唱了几句,突然消失了,连笼罩着她的那团雾也很快消失了。
“真有神仙啊!“
“刚才神仙说的什么!“……
人群里一阵骚动、议论纷纷……
第二天一早,村里人都赶紧各自给自家的孩子扯红布,当天下午全村十二岁以下的孩子就穿上了红布衣服。
晚上天黑以后,村里刘保一个年仅九岁的儿子和王大国的一个年仅十岁的儿子、一个年仅八岁的女儿乘大人不备,溜出家门到村里玩耍,他们从村北头玩到村北头,又在古槐树下玩耍。他们藏猫猫,演猫捉老鼠的游戏。他们的喊叫声惊动了村里的狗,一会儿全村的狗狂叫起来。这叫声更惊动了村里的大人们,各自看自家的孩子是否在家里。
“儿子——“
“女儿——”
这时,村里响起了刘保和王大国的喊叫声。当全村的狗狂叫时,他们赶紧看自己的孩子,他们发现家里没有孩子以后,慌忙跑出家来寻找。
“我们在这儿玩哩!”刘保的儿子听到父亲的呼喊,便高声应答。刘保顺着声音找到了儿子,王大国也很快找到了自己的一双儿女。
“这么黑的夜,在外不怕吗?快回家!“刘保见儿子安然无恙,催促道。
“有啥可怕的!“刘保的儿子若无其事一般,高兴地说:“我刚才看到一个黑影很像鬼,看了我就跑,一会儿没影了!”
“别胡说!”刘保训斥儿子。
“是真的,我也看到鬼了,那鬼是个黑影,见到我们就逃了!“王大国的儿子说。
刘保看了一眼王大国的一双儿女,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放心的笑了。因为三个孩子都穿的一身红。
三个孩子穿一身红吓跑鬼的事很多在村里及附近村子传开了,大家都知道小孩子穿红避邪驱鬼,于是,村子周围附近其它村子里的小孩子们也都穿起红布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