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有一种说法，就是说12岁以前的孩子有一种阴眼，能看到鬼怪，过了12岁这种阴眼就消失了，再也看不到鬼怪了。我相信这种说法，因为在我12岁以前就看到了很多面目狰狞、令人可怕的鬼怪，且多次耳闻目睹过人从鬼怪的魔掌里逃脱的事。
6岁那年，我和与我同岁的堂弟发安在我们庄子对面的张湾跟读小学里上学。
那时的跟读小学就是现在的学前班，我们住的地方只有我爷爷，我的大伯、小爹，还有我们家。小爹还没结婚，和爷爷住在一起，是三间青砖瓦房，房屋坐北朝南，在爷爷的房子前面有一排四间的青砖瓦房，西边两间是我们的家，堂屋门朝南开，我们单独有个院子，院门是用木棍集成的，院外是一个场子。东边两间是大伯的家，他家的堂屋门开在北面，刚好和爷爷家房屋开对门，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四合院，院子西边从爷爷家房屋山墙边至我家房屋后山墙边用土砖砌了个半人多高的院墙，东边也是从两排房屋的山墙边砌了院墙，从院墙中间开了个门，大伯家和爷爷家的人进出都要经过这个院墙门。这院墙门和堂屋门一样是两扇木门，每到了晚上睡觉前，爷爷会把院门的木栓插好，早上起来后又把院墙门打开。门前是一个场子，场子边上有几棵大枣树和槐树，也是大人们平常休闲和孩子们娱乐的地方。我们这里只住了这几户人家，外人称我们住的地方叫单庄，也就是住户少、人少的意思。为了让小孩子也能上跟读小学，爷爷找过大队几次，大队里干部说我们这住户少、孩子少，不值得办学前班，眼看我和堂弟发安到了上学前班的年龄，大伯和我父亲商量后，决定让堂弟发安和我一起到张湾村子里上学，也好做个伴。
我们庄子离张湾村有五里多路，我们每次上学要从庄子前面的田间小路上往南走10分钟左右的路，然后进入一条东西向的乡村公路，公路边有一所小学，过了小学，再往前走两里多路就到了张湾村子了。张湾是一个大村，有五十多户人家，跟读小学就设在村子中间的一片场子上，三间青砖瓦房为教室，课桌和坐椅都是用泥巴、火砖砌的，条件很简陋，更谈不上有什么娱乐设施，平时除了在教室学字练字以外，就是在教室门前的泥巴地场上踢毬子、推铁环，打車。有时放学了我和发安还不
想走，在场子里玩到太阳落了才背上书包回家。
“小学那地方孤的狠，你们每天放学了别在路上贪玩！“一次我们放学回到家，天己擦黑，母亲对我说。母亲还说，小学那地方往年是座老坟场，后来公社派人将那片老坟场推平建起了小学，经常在晚上学生放学、老师和学生都走了以后那地方闹鬼。我认为母亲是故意吓唬我的，目的是让我放学后早点回家，所以也就不当回事。
初夏的一天傍晚时分，夕阳把西边的天空映得通红，凉风轻轻地吹着，我和发安又在学前班的场子上玩耍，直玩到西边的天由红变灰以后才开始一起往回走。
“志娃，你看那女的怎么象鬼？“
我们走到小学附近时，发安突然低声对我说，我沿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小学呈一字形有两排、共十多间青砖瓦房，那是学生的教室，教室的后面还有一排房子，是老师们的办公室，办公室的西边是个操场，操场的西边是学生们的公共厕所，这厕所是一排小青砖红瓦房，东半边是男厕所，西半边是女厕所。此时学校的学生早己放学，学校的老师们的家在附近的村子里，老师们也下班走了，校园里显得静悄悄的，从附近村庄飘来的灰白色炊烟弥漫在校园的房顶上。
“那女的怎么没有脸啊！“我感到奇怪。见那女人站在女厕所门口，上身穿着灰色格子衣服，下身穿着黑色裤子，感觉到她腿很细，又好象没有腿，裤腿在微风吹佛下轻轻地飘悠着，一根黑色的长辫子搭到后腰部，右手杵着一根弯曲的棍子。
我和发安正忽疑间，那女的突然扭转身来，顿时把我们吓得毛骨悚然，见她额骨高耸，长眼睛的地方没有眼睛，是两个黑洞，长鼻子的地方没鼻子，也是两个小窟眼，白色的牙齿啮着，裂开着大嘴，似骷髅头一般。
“鬼呀一一”我和发安几乎同时异口同声地惊叫一声，然后拔腿拼命地向回跑，只感到耳旁呼呼生风，一口气跑回到庄子的路口，我们早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我们实在跑不动了就停了下来，心想：鬼不会撵来吧，我们扭回头看了一下：
“妈呀！“我和发安又是异口同声地惊叫一声，原来那女鬼真在我们身后，，我惊恐万状，尽管累得要命，双腿发软，但还是拼尽最后的力气往庄子里跑。
“志娃，快救救我！”发安竞双腿发软，坐在了地上，嘴唇抖动着，体若筛糠。
我们既是堂兄弟又是同伴，不能只顾自己，我一定要帮它，就是鬼再凶恶，也要和它拼摶一下。想到这我反而镇静下来了，停住脚步，让自己喘了几口气，猛地蹬下，在地上拾起一个土块，一扭身猛地向鬼扔去，我看到那女鬼正伸出象枯柴一般的黑色爪子向发安的头抓去，那爪子象鸡爪，但是有五根，又细又长，那女鬼见到扔过去的土块，忙把爪子缩了回去，土块落地以后，那女鬼又伸出爪子向发安的脖子上抓去，我知道自己斗不过女鬼，希望有大人来相救，便急切地大声叫喊起来：“抓鬼呀一一”这一叫，没把庄子里大人叫来，倒把狗喊来了，庄子里一白一黑两条大狗狂叫着先后向我们这扑来，那女鬼立即缩回爪子扭身就跑，两只狗边狂叫边尾随女鬼撵去了，我们害怕女鬼躲过狗再来害我们，赶紧把狗唤了回来，两只狗放掉女鬼，摇着尾巴来到了我们身旁。
“原来那女鬼怕狗！“我记在了心里。然后我伸手去拉坐在地上的发安，发安惊魂未定，浑身打颤，我便搀扶着发安往回走去。这两条狗分别是我们家和爷爷家养的两条狗，它们非常亲热地在我们面前窜来窜去，还时不时地用头在我和发安的腿上蹭着。
“奶奶，刚才我和发安遇到鬼了！”
我们进了庄子，见我们家的院墙门和房屋门都还锁着，我知道父母还在地里劳动没有回来，于是我又和发安一起向他们家走去，院门前的场子上，只有奶奶一人坐在小椅子上折菜。
“说舌(方言，说谎的意思)！世界上哪有鬼！“奶奶微笑着看着我们。
“真的有鬼！“我焦急地告诉奶奶，然后一指发安：“你看发安被鬼吓的样子！“
“是、是有鬼！”发安哆嗦着嘴，惊恐地说。
“一定是你们小娃子看花了眠，自己吓唬自己！“奶奶说。然后又走进院门搬出两只小椅子来让我们坐。
一会儿，我的父母和大伯大妈、小爹、爷爷们都从地里劳动回来了，我便和父母回到了自己家里。
晚上，我把自己和发安在上学路上遇到女鬼的事说给父母听，父母也说世上没有鬼，是我们眼睛看花了，自己吓自己，还让我多想想老师下午教了哪些字，多回想回想，晚上好好睡个觉。奶奶、父母都这样说，难道我和发安真是眼睛看花了，自己吓唬自己？不可能啊！我明明看到了女鬼，可大人们为什么说世上没有鬼呢？我在满腹狐疑和恐惧中渐渐地睡着了。
二、码子驱鬼
第二天早上是个好睛天，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太阳亮的格外耀眼。吃了饭后父母下地去了，我背上书包去喊发安上学，大妈说发安昨晚感冒了，今天不上学了。我只好一个人去，虽然想到昨晚放学路上发生的事有些后怕，但听大人们说世上没有鬼，又是大白天的，也就大胆了起来。
“学娃，你送一下志娃！“我刚走没几步，就听身后有人说话，我扭头看，是奶奶在对学娃说话。学娃是我堂哥，也就是发安的亲大哥，有20岁了，是个高大健壮的小伙子。学娃答应一声，他就跟在了我的后面，一路上他唱着《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也很少和我说话，把我送到学校后他才转身回去。让我奇怪地是，上午放学时，学娃又在教室门外等我，接我回家，下午上学时学娃又来送我，到晚上学娃又到学校来接我，在回去的路上，我明白了：原来大人们说世上没有鬼是哄骗我们小孩子的。
当天晚上放学时，我背上书包刚走出教室，学娃就催我快走，一个同学拉着我让我陪他玩一会儿，我也很想玩，就和同学开始在场地上打車，学娃又催我快走，我说再玩一会儿。于是学娃站在一边看我们打車。当太阳接近地平线、西边天空布满晚霞时，学娃再次催我走。于是，我将車拾起装入口袋，和同学说了声再见。
学娃让我走在他的前面，他不和我说话，在我后面边走边高声地唱着他平常唱了一遍又一遍的歌曲《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7》高吭燎亮，在田野里回荡。
“发安，别怕，快回来哟！“
当我走到小学附近时，见大妈背上背着发安，发安头歪在大妈的肩头上，好象睡着了。在从小学附近乡村公路通向我们庄子的田间小路上来回地慢走，大伯在乡村公路与田间小路的路口烧着火纸。
“大哥，你看大妈在做什么？“我好奇地问学娃。
“小娃子别打听，只管走你的好了！“
学娃不再唱歌了，他块步过来牵住我的手，拉着我加快了脚步，从大妈、大伯身边走了过去，大妈仍然嘴里不住地喊着，大伯烧着火纸，我们和大伯大妈好象是陌生人似的，没有打招呼。
“你自己回去吧！“
回到庄子里，学娃把我送到我家门前，然后他走了。
父母都在家。父亲在灶门上填柴禾，母亲在菜板上扞面条。他们见了我很高兴，父亲把我拉到灶门旁边和他一起填柴禾，母亲过来上下看了我一遍又一遍，然后又去扞面条了。母亲边扞面条边问我今天下午上学的情况，我就把晚上回路在路上遇到大妈背着发安、大伯烧火纸的事说了。“发安被鬼缠上了，你大妈在给发安喊魂哩！“母亲长叹一声，把今天大妈家发生的事告诉了我。
今天早上，发安发着高烧，大妈去把村赤脚医生找来了，赤脚医生给发安量了体温，又翻开眼皮、撬开嘴巴看了看，用听筒听了听心脏，然后开了点退烧丸药。医生告诉大妈，说发安是受惊吓过度引起的，神经受到了刺激，要想让发安快点好，最好找个码子给看一看。
码子是我们这的方言，就是会驱鬼避邪的人。医生走了以后，大妈立即赶到我们庄子后面两公里外的一个叫范家湾的村子，那个村里有一个姓范的老婆子在从事码子这行职业，是驱鬼避邪免灾的高手，方圆周围几十里地方的人，如果遇到鬼怪邪气都来请她，她是人到邪气必除，很有名气。
码子来了以后，和赤脚医生一样，先是对发安的身体查看了一遍，然后向大妈了解发安受惊吓和夜里发烧的经过。码子听完以后，便拿上一张火纸，带上装有半盆青水的盆子，来到发安当晚被女鬼吓倒的地方。码子将盆放在地上，蓝天、太阳映在盆子的水里，码子从背上抽出桃木剑，在上面吐了三口吐沫，便舞着剑边围着盆子转圈，口中还大声地念念有词：“天皇皇、地皇皇，各路神仙鬼怪快显灵“。她转了三圈以后，从怀里掏出打火机和一张火纸，将火纸点燃，将火纸烧出的烟灰在盆子外围撤了一圈，码子便盯着盆子里边的水看，看了一会儿，码子对大妈说，她看到发安的魂了，昨晚都已经吓出窍了，现在正在小学至这儿的田间小路上游荡哩，让大妈和大伯旁晚上背上发安去喊魂，只要按她说的做，当晚就能把发安的魂给喊回来。码子还说，把发安的魂喊回来以后，第二天晚上她还要去收降那女鬼，她说那女鬼己缠上了发安，如果不收降女鬼，发安的魂还是会被那女鬼吓出窍，最终有性命危险。码子又让大妈传话给我母亲，让我第二天别去上学了，因为发安的魂被喊回来以后，当心又盯上了我。
“世上真有鬼啊！“我赶紧往父亲怀里靠，灶门里通红的火光映在父亲黑红的脸上，父亲微笑着说：“别怕，鬼是不敢进庄子里，因为鬼怕狗！“
“那你们昨天为啥还对我说世上没有鬼呢？“我问父亲。
“那是担心你上学路上害怕！“父亲摸了下我的头又说：“其实你挺勇敢的，只要你不怕鬼，鬼就不敢缠你，既然码子说明天让你不上学，你就耽误一天吧，待码子把鬼收降以后，你再和发安一起去上学“。
“爸爸、妈妈，我要吃鸡蛋面条！“我们家吃完晚饭以后，正坐在院子里闲聊，大伯家里传来了发安的大声吵闹声。
“他们给发安收魂回来了！我们去看一下。“母亲说。
于是，父母带上我，掩上院门，来到了发安家。
码子坐在一张大方凳上，旁边是发安，他坐在小板凳上还在一个劲地喊着要吃饭，大伯大妈在折菜，学娃在厨房里忙碌。
“发安从昨晚高烧一直迷迷糊糊的，话不想说饭不想吃，现在烧也退了，胃口也好了，多亏了范码子！“大妈见我们进屋，对我们说。
“那你就给他弄吃的呀！“母亲说。父母各自找了把凳子坐下。
“他再饿也得一起吃呀，刚才我和他爸带发安去喊魂，学娃在家做饭，再炒两个菜就好了，码子帮了这么大忙，总要弄几个菜哩！“
“都是乡里乡亲的、我说随便吃点饭算了，看你非要客气！“码子说。
码子是个老太婆，满头白发，脸上布满皱纹，笑眯眯的，看到很慈祥。
“怎么会这样！“我有些发愣，不由自主地小声嘀咕出了声。因为在我的印象里，能捉鬼驱邪的人一定长的很凶！
“来，让奶奶看看！“码子见我瞅她，和谒地笑着，向我打着手势。
“我不！“我退了两步，刚好退到发安身旁。
“志娃，你真胆大，鬼就不怕你啊！”发安突然照我后背打了一拳，我扭身一把抓住了发安的手。
“这娃子还真腼腆的！“码子说着。
“别闹！“大妈说发安。
这时学娃过来说饭菜都做好了，大妈说让我们再吃一点，母亲说已经吃过了，只是来看看发安，见发安好了就放心了。于是，我们一家人离开了大伯家。
第二天早上，我吃了早饭后，听父母的，今的一天不用去上学，父母下地后我就去找发安玩耍去了。
大伯大妈们已吃过早饭，大伯准备去街上赶集，因为今天晚上码子要捉鬼，要买些好菜招待码子，表示对她的感谢，更重要的事，大伯要按照码子的要求，买些鞭炮、火纸等捉鬼驱邪之物。当大伯骑上自行车走了以后，大妈陪着码子唠闲话，我则和发安在他们院子里打車。心里却很急迫又紧张，希望晚上快点到来，看码子捉鬼，也不知码子能否捉住鬼。
一天无话，到了晚上，码子要捉鬼了，爷爷一家、我们一家都来到大伯家里，问码子捉鬼需不需要我们帮忙，码子说不需要，小爹问码子，大家能不能去看她捉鬼，还有小孩子能去吗，码子说没事的，大家尽管跟着去的。母亲担心地问：小孩子去看捉鬼，鬼与码子摶斗时，会不会被鬼把魂勾去，码子说不会，因为她捉鬼时鬼没机会去勾小孩子的魂！码子还交代，她要去捉鬼了，让有狗的爷爷和我们两家把狗拴好，因鬼怕狗，鬼会躲起来，不利于她找到鬼，即使她找到鬼了，狗去乱咬，又咬不住鬼，反给她捉鬼添乱。码子说：鬼虽然怕狗，但狗却咬不到鬼，一旦狗不在人的身边，鬼会加倍报复人的。
码子要出去捉鬼了。此时天己黑了下来，天上有了星星，庄子的四周静悄悄的，偶尔有几声夜鸟低沉的呜叫声。
大家从屋里走了出来，码子让众人站在庄子的路口看她捉鬼，她背上桃木剑沿庄子路口向小学方向走去，叫学娃端着一盆灶木灰、大伯拿着火纸、鞭炮跟在她的身后。
“天灵灵、地灵灵，害人的女鬼你莫猖狂、玉皇大帝我下凡，定叫你下十八层地狱！“
码子走了一段路后，拨出背上的桃木剑舞着，她边舞边唱。学娃和大伯紧随其后。
“你不出来，我看到你了！“
码子突然一扭身，从学娃端着的盆子里抓出一把灶木灰向路边一撤，突然一股绿色的亮点闪了一下。
“你们赶紧把东西放下离开，这里由我哩！“码子边说着边用桃木剑向那亮点刺去。
学娃和大伯赶忙将东西放在了路边，拨腿就向我们这边跑来。
“天灵灵、地灵灵，害人的女鬼你莫猖狂，玉皇大帝我下凡来，定叫你下十八层地狱！“
码子嘴里继续唱着，一手用桃木剑向那亮点边刺，边弯腰用另一只手去抓灶木灰，然后向那亮点撒去！突然一阵风把灶木灰吹散，灶木灰没撒到亮点上，码子稍微一愣，那亮点突然变成小脸盆那么大一团绿火，瞬间绿火消失，从地上站起一个与我和发安那晚上见到的形状一样的女鬼，她伸出爪子抓码子的头发，码子头一歪，没抓着，女鬼又用爪子里握着的弯棍子向码子的腿上扫去，码子蹦开，没有扫着。突然，那女鬼又变成一缕绿火向前逃去。
“女鬼，看你往哪跑！“
码子将手中的桃木剑向那绿火使劲扔去，顿时绿火缠绕着桃木剑乱翻。乘此机会，码子快速地跑到灶木灰盆旁，将一盆灶木灰全倒在了绿火上，顿时，绿火暗淡了下来。
“看你往哪跑，一把灶木灰迷不住你，我用一盆！“
码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然后将桃木剑拨起插向后背，又悠哉地去拿火纸和鞭炮了。
“大妈，你饶了我吧！“
突然，从那灶木灰堆里传来一个女人嘤嘤地哭泣之声，码子手里握看鞭炮，正打算从怀里掏出打火机，听到女人的哭泣声，一只手停顿了一下，便又去掏打火机。
“大妈，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不勾小孩的魂、再不害人了！“
女鬼几乎是乞求地嘤嘤哭泣。
“你就是前面村子的秋菊吧，你在阳间时也可怜，给你男人生了三个女儿，你男人恨你不能生儿子，天天打骂你，你受不了上吊死了，你进了阴间也不该为阳间你没生到男孩就恨男孩，到了阴间就变成鬼来残害男孩吧！我本该用鞭炮把你魂灵炸得粉碎，让阎王知道你是恶魔，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看你可怜，又有悔悟，罢、罢、罢，我就把那梱火纸全烧了，这纸在阴间是一大笔钱，你拿着给阎王送去，请他开恩，好让你早日投胎到一个有钱的人家去，亨点福！“
此时，灶木灰上暗淡的绿火没有了。码子将那梱火纸提过来，全放在草木灰上点燃烧了，在红红的火光照耀下，码子的脸不再象在发安家里里看着那么慈祥，而是显得威严又宁人恐怖、畏惧。
“好了，钱全送给你了，你走吧，稍后我放鞭炮送你！“
火纸烧完后，码子把身后桃木剑拨出，将烧完的火纸及灶木灰拨开，一缕缕青烟飘散，纸灰在微风吹佛下四处散落。码子又拾起地上的鞭炮，点燃扔向旁边的农田里，劈劈叭叭地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的刺耳。
“好了，女鬼被我降服了！“
在火纸烟散尽、鞭炮之声响完之后，码子又拍了拍手上的灰，拾起地上刚才装灶木灰的盆子，自言自语了一句，向我们走来……
“原来她就是对面张湾村子里死去的秋菊“大妈说。
“是啊“码子叹口气：“这个女人活着时因不能生儿子，被男人虐待，死了变成鬼了也不该去害别人家的孩子，本来我想严惩她，看她悔悟了就放了她“！
“如果她说话不算数，再到这儿害人，我定不饶她！“码子见大妈有些不放心，又补充道。
“原来这鬼就是对面张湾村子里秋菊啊，这女人我和发安都见过，她的小女儿还和我们在一起上跟读小学哩，因她没有生儿子，上个月和男人吵架后才死的。对于码子把她的鬼魂放了，我和发安还是有些不放心。
第三天早上，我和发安又去张湾跟读小学上学了，但不敢每天晚上放学后再玩到太阳落入地平线后才回家了，而是放学铃声一响，我们背上书包就往回赶……
在上学的路上倒是没遇上鬼了，可是，后来鬼竞在我们庄子附近出现了。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