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湛高二那年，小矮子杨肖的父母转去外地工作，杨肖也被转到外地读书。杨肖走的那天找到正在写练习题余湛，说他要转去外地念书，余湛写作业的手一顿，抬头看见杨肖正因为余湛没搭理他而一脸郁闷的看着他。
“哦”。余湛应了一声，又埋下头继续写作业。心里却有过一丝涩味。杨肖是他的第一个朋友。
最后杨肖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余湛看了看，伸手放在了抽屉。
杨肖走后不久，余湛用这几年存的一点零钱买了一个普通的手机，给奶奶乡下的座机打了电话，告诉说这是他的电话号码。
“…奶奶，你在家注意身体，高考完后回去看你”。
“好～奶奶知道，鱼儿你好好学习啊，考上个大学，奶奶也可以在村里炫耀炫耀啊。生个儿子不争气，孙子总是孝顺的。”王素芬温柔的笑道。
“嗯，我会的”。余湛对着电话轻生应到。
“………”
一阵静逸之后王素芬有些犹豫的说：
“鱼儿啊，要是考上了大学就离开P县吧…你和你爸你阿姨生活受了不少委屈吧…奶奶想着心疼啊…以后你自己去外地念书，幸苦是幸苦了点，但总不会受委屈…”
余湛沉默着没有回答。
挂了电话，余湛抬头看了看有些阴暗的天空。把手机揣进兜里，走向公交站台。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站了一会儿，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
“余湛”收件人：杨肖。
然后把手机重新放入兜里，上了公交车。
同年，余绍华脑子发热看着周围的人都在城里买了房他也四处借了二十万加上在王素芬那儿死皮赖脸赖的五万块，在修理店附近买了套三室一厅的房子。
余湛有了自己的房间。
搬家的那天早上蒋英红煮了汤圆，说是习俗。余湛闷头吃了汤圆就回他的房间整理东西。蒋英斜眼看了一眼余湛的背影，又一脚踩着凳子继续埋头的吃着汤圆，发出着怪异的吧唧嘴的声音。
余湛的房间很简单，书桌床头柜床都是余绍华在乡下砍了树拉过来找木匠自己做的，是为了省钱，不过做出来还是不错的。
余湛把从修理店搬来的东西都一一归置好，大多都是学校的课本什么的。弄完之后余湛直接走到餐桌边收拾那一家子吃完的碗筷。用抹布擦着那些溅得一桌子的汤水跟口水。
一转眼余湛已经是高三下学期，马上就要接近高考了。高考前两个月余湛除了上课就是在家里写作业复习。余绍华和蒋英红依旧。余湛每天早上四五点起床背单词背历史，成绩比初中时上升了不少，考上本科应该不是问题。
照毕业照那天班长按身高排列站位，余湛站到了最后一排。额前的头发刚好到眉毛，眼睛盯着远处教学楼旁的落日余晖，心里一片平静的海洋。照相的人瞟到镜头里的余湛，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几天后照片发下来那天才有人突然发现在这个班里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余湛其实长得还是不错的。
班长把毕业照给余湛的时候，余湛正趴在桌子上补觉，班长拍了拍余湛，余湛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班长，接过照片顺手塞到了地理书里。然后继续睡觉。
高考的那天太阳很大，第一天考试结束余湛把准考证上交班主任之后就准备回家。
回去的路上余湛收到了杨肖的短信，说是祝他考试顺利。余湛回了个“谢谢”。
正低头发着短信的余湛突然背后被猛这一撞。余湛一个踉跄，眉头微皱，转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