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脂好像只是眯了一会就醒了过来,她微微睁开眼,房间里没有发现白梓的身影。
手心里攥了一张餐巾纸,米脂悄悄的展开来看,上面歪歪扭扭的几个英文字母,米脂辨认了许久,才发现这是用拼音写的字。
上面写着:临船救陆。
米脂看懂了后两个字:救陆,就是救陆寒屿的意思了,字迹歪扭丑陋,她相信是陆寒屿出了事。
米脂仍旧闭着眼睛,她要等天黑。
“姐姐?姐姐?”白佑摇晃着米脂喊她起来:“我们该走了。”
米脂听到声音就睁开了眼睛,窗外是无尽的黑色天空,白莹莹的波涛汹涌,是月光在海浪上跳舞。
“佑佑?”米脂隐约可见一个小孩的轮廓。“姐姐,是我,我带你出去。”
米脂犹豫了一瞬:“纸条是你给我的?”白佑点头,又想起她看不见,说:“是我哥哥”
米脂迅速起床收拾了一下,跟着白佑出了门。白佑递过来一个包裹,米脂接住,用布包起来的一个包裹,她摸了摸:“里面是什么?”
“压缩饼干,你们路上吃的。”白佑头也不回的回答。
两人走到外面走廊,米脂看见海上不近不远有一艘轮船跟在后面,似乎小很多。白佑带着米脂绕到船后面。
楼梯下面是海,海面上停着一艘救生船。白佑只能送到这里:“陆哥哥在那艘船上”白佑手指了指那艘船。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白佑挥挥小手。昏暗的灯光下,米脂摸了摸他的小脸:“嗯,谢谢你,我们会记着你的。”
米脂说完就抱着包裹就上了救生船,划船的是她不认识的人,米脂也不敢多问。
坐在小船上,就像是整个人都飘在海上,海水触手可及,飘飘荡荡摇摇晃晃,恍惚有种不真实感。
当救生船渐渐靠近,米脂的心也揪起来:“谢谢”,她向他道谢。就要上船,却见那人弃了救生船,跟着她上了船。
“你?是?”米脂警惕的望着来人,“小脂,是我”莫林摘下帽子抬起头,对着米脂轻轻一笑。
米脂走近,不确定的抓住他的衣服:“真的是你?”莫林点头,抓住她的手说话:“你见到他就告诉他,我莫林当他兄弟。”
说完头也不回的回到救生船,动作利索的解开绳索。米脂挥了挥手,他没有回头,也没有看见。
临船,就是这艘船了。
这艘船相对小一些,米脂从小门溜进去,一路寻找向下的楼梯,偶尔有服务员经过,只是打个照面。
米脂心里却嘀咕,这服务员不专业,深夜见到客人在走廊上游走,怎么也会询问一声的吧。
船舱有人在工作,米脂整整衣服,镇定自若的走过去,他们犹如没有看见一般,仍旧做自己的工作。
米脂出门的时候留了个心眼,穿了自己的工作服,才得以在这艘船上鱼目混珠。她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有小门暗门的地方,悄然离开。
正是黎明时分,所有人都在沉睡中,米脂找到前台,前台的妹子趴在桌子上睡觉,听到有人来,睁开迷蒙的双眼:“今天这么早?”
米脂拍拍她的背:“嗯,你睡吧,剩下的我来。”前台的妹子“嗯”了一声又睡过去。
米脂手下轻浅,尽量不弄出声音来的办了张房卡。每个客人手里的卡只能开自己的房间,而客房服务员手里的卡能打开所有房间的卡。
米脂办的就是这样的卡。
“你想一个一个房间去试吗?”
米脂听着这声音很是熟悉,抬头看见安娜就站在吧台前笑眯眯的看着她。
米脂心里不知是惊喜还是惊讶,喊了声:“安娜姐”就不知该说什么了。
安娜手放在嘴比了一下,示意她跟她走。米脂见边上的妹子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样子,跟着安娜走了出去。
黎明的黑暗笼罩在海上,甲板上微弱的灯光衬出安娜的苍白脸色。
“他在哪里?”米脂单刀直入。
安娜回过头,拇指与食指掐住她的下巴,眼神阴狠:“你就这么想救他?!哪怕牺牲性命?”
米脂坚定:“是,我要救他。安娜,你阻止不了我。”
安娜放开她,轻笑了声:“呵,我不会阻止你的。相反,我会帮你。”
“为什么?你不是陆老...”
“是,我是!”安娜突然激动,“那又怎么了?!”
米脂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她悄悄后退,离安娜几步远。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安娜应该是......
气氛沉默,两人都不再说话,只余海浪的声音,倔强的敲打着船身。
安娜突然长舒一口气:“你带他走吧,别再回来。他在二楼最后一间房间。”语气平静,米脂猜想她说的是真的。
“无论如何,安娜,谢谢你。”
米脂道了谢,转身向二楼跑去,没时间了,天快亮了,她要抓紧了。
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米脂将房卡放在感应处“滴”的一声,房门开了。
房内漆黑一片,米脂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轻步进了房间:“陆”
话音未落,突然黑暗中蹿出一个人影,扣住米脂的脖子,一手捂住她的嘴,将她压在墙上:“不想死的话别动。”
嗓音沙哑,沙哑中却透着深沉。这种感觉,好熟悉!
米脂想喊他的名字,却被他的大手死死捂住,几乎喘不过气来,身上有一只手在游走。她乖乖不敢动,等了几秒,陆寒屿终于松开了她。
米脂瘫软在地上,声音微弱:“是我。”陆寒屿蹲下来抱住她:“我知道,我知道,没事了。”
米脂在他怀里窝了一会,只觉委屈至极,像是终于抱住浮木一般,待神智渐渐恢复,她才想起来正事:“我是来带你走的。”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米脂定定的望着他的方向:“你在这里还好吗?”
“好”陆寒屿回,只一个字,不知是答应跟她走,还是回答她的问话。
米脂悬着的心,终于沉下来。
“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