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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潜龙

天色渐晚,夕阳艳红,彩霞缤纷,梨花正浓,绚烂堆积,坠落飘零。

李素素从李惊羽家出来后,只觉得脑袋昏沉,心中悲苦,弃婴,大限将至,这两个词汇不停地的挤压着神经,十八年前谁将自己抛弃,他们为何如此狠心,如今爹爹病情严重,也只有半月之期,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李素素脑袋晕沉,双眼通红地走回家,推开沉重的木栏门时,努力微笑,极力保持着坚强。

李素素推开木门走进小院时,李文轩与李惊羽正围着石桌畅饮,相谈甚欢,李惊羽抬起迷醉的双眼看到走进来的李素素,正欲招呼,却见李素素泪痕未干的脸,不由地剑眉微微颤动,双手情不自禁地一紧,右手中的酒杯悄然粉碎,手掌却安然无恙!

“素素,你……”李惊羽脸色慌张地问道。

“没事,回来时风大眯了眼!”李素素面色苍白,嘴角微微上扬,勉强一笑,见李文轩已喝醉,面色赤红,早已睁不开眼了,便劝道,“爹爹,少喝点,陈姨可说过你要忌酒的!”

“我……我自是……知道,但我与惊羽还未喝痛快呢!”李文轩醉眼微迷,伸手拿起酒壶便要再饮。

李惊羽连忙抢下李文轩手中的酒壶,连忙说道:“李叔,今日已尽兴,改日再饮!”

夜空幽深,犹若深不见底的悬崖,星光渐露,好似遗失的明珠。李文轩眯着醉眼拉着李惊羽俯首密谈好久,李惊羽才厚颜无耻地起身告辞,摇晃几下身子站起,却还未站稳便又跌倒在地上,满身尘土地爬起身来,还未拍衣衫上的尘土,便又拉住李文轩的衣袖,满嘴里含糊地说道:“李叔……君子一言,八匹马也难追,此事便说定了!”

李素素看着李惊羽酒后的醉态,实在不忍心地闭上了眼睛,什么八匹马难追,这家伙真是白痴,酒后不快速回家,还跟爹爹说什么君子一言,整个人的形象全无了,爹爹可是最恨酒后行为不端的人了!

李文轩身为读书人,尊孔孟,为人耿直,最是厌烦酒品不好的人,酒品即人品,酒后的行为不端,辱没斯文的人,李文轩认为这种人的人品也不好。

前些年,村里张三生了一个男孩,盛情宴请全村的村民,李文轩被作为贵宾邀至上席,张三酒后请李文轩为他那宝贝儿子取名,此事本来是一件喜庆的好事,但是宴席上,张三闹起酒疯,硬拉着李文轩的衣袖不放,嘴里更是胡言乱语,什么哥哥长,哥哥短,一心想要与李文轩结为儿女亲家。

那时,李素素已是五岁的幼童,而张三的宝贝儿子才是襁褓婴儿,李文轩顿时恼怒,拂袖离席,自那次宴席后,李文轩便与张三老死不相往来。

李素素看着已是一身尘土的李惊羽,这个家伙酒后行为不端,胡言乱语,辱没斯文,实在有辱教养,竟然还敢站在爹爹面前,还敢拉着爹爹的衣袖不放,不停地喋喋不休。

李素素看了看李文轩的通红的脸色,微微颤抖的眉毛,睁圆的双眼,不由地为李惊羽担忧起来,这家伙看来是要倒大霉了,轻则要挨爹爹的耳光了,重则不堪设想!

“素素……”李文轩睁圆着双眼,胡须根根直树,催促地喊道。

李素素看了看李文轩那红通的脸,又看了看李惊羽那纤细小身板,心中暗道李惊羽算是完蛋了,爹爹很生气了,后果很严重,这蠢货要皮开肉绽了,爹爹要用重刑了!

李素素踌躇地走到灶台前,拿了灶台前的黑黝黝的烧火棍,慢腾腾地递到李文轩的面前,不忍心地闭上了眼睛,心中一想到李惊羽皮开肉绽的场景,就忍不住地打了个冷颤。

“素素,你给我烧火棍作甚?”李文轩接过李素素递过的烧火棍,一脸疑惑地看着李素素问道。

李素素疑惑地看着李文轩,又看了看李文轩那赤红的面颊,颤抖的眉,睁圆的眼,不由暗道,难道爹爹要用那把吹毛断发的菜刀砍了这家伙,这样会不会残忍了点,血腥了点?

“爹爹,李惊羽年少无知,你大人有大量,就别为责罚他了吧!”李素素担忧地看着李文轩,劝解道,“杂家的菜刀可是吹毛断发锋利无比,这要砍下去是要出人命的,你就将就着用用烧火棍吧!”

“什么菜刀,什么烧火棍,乱七八糟!”李文轩睁圆着醉眼,微微颤抖地伸手将李惊羽推到李素素的面前,摇摇晃晃转身便回屋,临走还叮嘱地说道,“素素,你要安全地将你李大哥送回家……”

“李大哥?”李素素一脸疑惑地看着李文轩,脸颊微微滚烫,这也太羞愧,爹爹竟然忘记自己的底线了,他不是最恨酒后行为不端的人了嘛?这要是平常,谁还胆敢站在他的面前烂醉胡言,爹爹不打得他残废才怪!

如今,这李惊羽醉成一滩烂泥,爹爹既不恼怒,也不责骂,而是让自己的亲身女儿去送这头混蛋回家,这夜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得黑夜,这不是让柔弱无助的小羔羊,送到这恬不知耻的色狼得嘴里吗,真是羊入狼口,又去无回啊!

李素素用那纯净无助的眼神,委屈地盯着李文轩背影,希望李文轩清醒够过来,立马回头将李惊羽揍得半月起不来床,将自己这头柔弱的羔羊,从危难中拯救出来!

“嗯,素素,快去快回,别贪玩!”李文轩临进屋还不忘叮嘱地说道,“快去吧,早点将你李大哥送回家!”

李素素一听李文轩的话,心都碎了,这还是自己的爹爹吗?太粗心大意了,这都不为自己女儿的人身安全着想。

“李叔,侄儿告辞了!”李惊羽面色通红,双眸微微迷离,转头看了看那脸色苍白的李素素,嘿嘿笑地说道,“走吧!妹子!”

李素素感觉自己的脑袋都打了好几圈,有点迷糊,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这是什么情况?爹爹难道真醉的忘记了自己。

李惊羽打了一个酒隔,醉眼萎靡地看着李素素,李素素正一脸呆滞郁闷地瞪着李惊羽,李惊羽不由地微微一笑地说道:“妹子,咱们还是快快走吧,别让李叔担心!”

“小妹”

李素素听李惊羽这样称呼自己,不由地打冷颤,打心底觉得这色狼又再调戏自己,在占自己的便宜,如今爹爹在场,李素素反而不知该不该踹他,是忍了,还是踹死他呢?

李素素还在细细揣测时,李惊羽早已走到了院门口,李素素不由地慌慌张张地跟上前去,扶着那已醉的左右摇摆的李惊羽走出了院门。

“傻女儿,爹爹能做的就这么多了!”李文轩透过窗户,看着李素素扶着李惊羽走出院门自语道,“这李惊羽可是潜龙之人,可以护你一世安稳!”

李文轩转身坐到石桌前,端起茶壶,倒了一杯浓茶醒酒,原本眯离的醉眼,却显的深邃有神,透着智慧光芒。

李素素搀扶着一堆烂泥的李惊羽,刚刚走出小院门的拐角处,便突然松开了手,顿时李惊羽便华丽丽地摔倒地上了。

“李惊羽,你到底给我爹下了什么迷糊汤了,让他如此待你,还与你喝酒,还让我送你回家……”李素素秀目薄怒,瞪视着一身尘土的李惊羽,愤怒地问道。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行为是什么?”李惊羽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脸微笑地看着李素素说道,“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谋杀,亲夫!

李素素听到李惊羽的的调笑,并未气急败坏地踹李惊羽一脚,而是面色顿时悲沉,秀目凄凄,心中又想起陈姨的话,爹爹大限将至,不足半月。

这白天的强颜欢笑,黑夜中便瞬间土崩瓦解,所有的悲戚脆弱,都是黑夜给予的碎裂,此时被李惊羽无意的调笑拨弄,又碎裂成伤!

弃婴,大限将至,这两个词一直在李素素脑海里晃荡,驱赶不走。此刻李素素觉得心中是一片空荡荡,好似心脏是一个精美的空壳瓷器品,裂纹凸显,瓷瓶中的空气瞬势倾溢出来……

李惊羽看见李素素,只见李素素白芷的面色无比凄凉,双眸中泪水轻轻流淌,缓缓地划过脸颊,夜空的泛白月光,微微照耀,使其更加凄凄。

李惊羽内心不由地心痛,这李素素的眼泪好似流进了他的心,,瞬间他的世界也就湿了。

“素素,别生气了……”李惊羽走到李素素的面前,看着李素素的脸颊,白净的手掌,慢慢擦拭李素素的眼泪,可那泪水又湿了她眼睛。

“这不关你的事!”李素素躲开李惊羽的手,伸手擦拭掉眼泪,便向着那黑暗里走去。

李惊羽紧随其身后,看着眼前这个柔弱的背影,心中隐隐发誓,“素素,我答应李叔,一定护你一生平安,不会让你流泪……”

李素素一直走到李惊羽家门口,这才停下脚步,转头看着紧跟在自己身后的李惊羽说道:“爹爹,让我送你回家,你也到家了,我回去了。”

李素素说完便转身向自家的方向走去,一路凄凉的月光照射着脚下的小路,走着走着,也就乱了心,心中只想一直走下去,忘却这些纷扰的世俗。

时间阡陌,星辰开始隐匿起自身的光芒,漆黑的夜空,越发的无比漆黑。

李素素转身看着已跟着自己走了半夜的李惊羽,月光下他的容貌模糊,那深邃的眼睛依旧迷人心魄。

“你不回去,跟着我作甚?”李素素看着黑暗里的李惊羽,不耐烦地喊道。

“我不放心你!”李惊羽远远站住脚步,看着月光与黑暗混淆下,李素素面色凄凉,秀目悲戚,心也不由痛了,似千万只虫子咬着,吭着。

“不放心我”

李素素看着黑暗里的李惊羽,李惊羽一直站在远处的黑暗里,虽未靠近,但李素素还是感到安心。

李素素看着李惊羽,内心的悲痛不由地涌上心头,声音悲戚地喃喃道:“爹爹大限将至了!”

李惊羽双目紧紧地看着月光下的李素素,泪水泛着薄凉光芒,逐渐蔓延,侵蚀了她的脸颊,却也淹没了自己的心。

“我不是爹爹亲生!”李素素哽咽地看着远处的李惊羽,似乎只有他站在那个模黑暗的远处,她才可以安心倾诉,“我害怕,我害怕明天的到来,是不是还有更荒谬更残酷的事情等着我!”

李惊羽心中悲痛,虽然他早已知道这一切事情,却只能一直缄默,不能相告。

李惊羽看着哭泣的李素素,内心深处,无比地想上前擦拭她的眼泪,可是李惊羽还是未上前去,但也未退后,只是站在适合他的位置,保持着让李素素安心的距离,悉心地听着她的心痛,感受着自己更加心痛。

当李素素快到家门口时,转身看了看那黑暗里沉默的李惊羽,缓缓地说道:“谢谢你,今晚的事情不许告诉爹爹,我想让爹爹安心快乐迪度过这段时日!”

李素素说完,便转身回家,轻轻合上院门时,轻手轻脚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唯恐吵醒熟睡的李文轩

小院外,黑暗中的李惊羽,双目久久地看着小院中的梨花树,梨花正浓,清香飘荡,俊秀的脸颊,轻轻地挂起微笑,自语道:“李叔,你放心,我一定会娶素素为妻的!”

李文轩在屋子里坐着,等着李素素回来,听着小院里的合门声,与李素素的脚步声,这才安心地起身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可浑浊不堪的眼泪却划过眼角流了出来。

李文轩深凹的眼眶中流着泪,嘴角微微上扬,心中很是满意李惊羽,这李惊羽乃是古书记载的潜龙之相,早晚会驰骋万里,护素素一世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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