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卫生的大爷的嗓门出奇的响，可惜的是坏了一场好梦。大爷举着扫帚把我们狼狈地从会场赶了出去，何钊拉起我的手往外奔跑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们是萍水之交的话，他会是一个不错的朋友，至少不会临阵脱逃。走道里，我们大口喘气，相视而笑，他像个大男孩一样的笑着，没有拘谨，没有做作的严肃。我打住自己的幻想，我所幻想的，总是不可能的事情。喜欢那样的氛围，难以察觉，到底把这张脸当做了谁。
“打算去哪里，我送你。”
“时间不早了，我要买点食物回家给他做饭。”我没有主意到何钊的表情变化，他从心底不喜欢自己的孪生兄弟吧。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做才能熄灭不安的心火。或许我不爱任何人，没有能力爱上任何人，也没有资格被爱。只是活着生活里，为了生活而奔波，为了生活而忘记自己。这样的我，谁来爱。
“我陪你去超市，应该能帮你挑点什么。”
我们没有拒绝，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把我折磨透了，我怎么都不可能是个坚强的有骨气的人，是哪里有墙可以靠，就会靠上去小憩一会，只有是什么后果，不倒塌不会晓得。
傍晚的天很安静，透明的云被朝阳染红，透明的云层里露出还不算明朗的月，像撒娇的孩子，躲在爱人的怀里，羞答答摸样。
“如果你会煲汤，这里有很多食材都合适，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推着超市里的小推车，跟在何钊的后面捡食物，他似乎很会过生活，对煲汤很在行，说得头头是道。轻松自在，不用拘谨，我们的交流比以前多了许多。“骨头要煮多久你知道吗？”他突然回头，把我吓到了。
“说实话，我还从来没尝试过。”明知道有些事情是错误，却还是往前走，恐怕是对未知危险的好奇。
“那家伙从来就没告诉过你，他喜欢和汤吗？”我看着他，是我以前和何佩罗逛超市的感觉，以前肩并肩地走过满满的货架，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没有，”淡淡的忧伤是因为何佩罗从来不说自己的事情，“他没有说过自己的喜好，明明就活在我的世界里，可我对他的世界却一无所知，连他喜欢喝什么汤都不知道。”
“是你比较笨吧，他不说你就不会问吗？”何钊的食指扣了我的脑袋一下，我抬起头，他的下巴有细细的胡渣，对人和事我的反应都那么差吗？此刻心里有好多好多的关于何佩罗的问题想问他。
“我一直很相信他，从没有怀疑，对于其他的事情不关心也罢，只要人在我身边，就很踏实。”我的脑门又被扣了下，果然我很傻。
我看向四周的货架，何佩罗带着小孩逛超市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呢？会不会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想到当下的情景了。一想到被欺骗，我的委屈就变成挂在鼻子上的鼻涕。
“鼻涕虫。”何钊大咧咧地笑着，从货架上抱来满怀的零食，有糖果，棉花糖，薯片，我瞧着，好怀念，被一个男人照顾就是现在这样的感觉，原来可以什么都不去想，这条路如果一直在超市的货架中间一直滚下去，该多好。
“在和说点什么吧。”
“想知道什么，何佩罗的事情还是我的事情？一定是想知道我的事情吧，你求我。”
“这个。。。”一贯不讲情理的他也有现在这样调侃摸样，我捂着嘴，忍不住笑。看他笔直朝前走，没有松口的意思，我只好伸出手去拉他的衣角。
“那家伙，从小到大，喜欢的都是我喜欢的东西，所以我喜欢和骨头大豆汤，他会喜欢的，不会错。”何钊看了我一样，这样类似的话他曾经似乎说过，我的心颤了一下。还是装作镇定朝收银台走去。“小时候喝汤的时候，妈妈会轻拍我们的背，她的手很温暖。”
何钊拿出皮夹的时候，里面有一张女人照片，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是我想那个应该就是有着温暖手掌的女人。“她是个怎样的人呢？”
“什么样的人？很温柔很温柔的人，和你很像，没有立场，没有自我。”他嘲讽地收起照片，提起塑料袋，提起我的手，像何佩罗牵着我的时候一样，“看来，你很迫切想走进我们的世界。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