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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失败者

小奶猫比较好对付,一枪便打中了一只,腐烂的味道在封闭的车厢里弥漫开来。那只大个的就不怎么好搞定了,按理说脑子应该都死亡了,可是狡猾的天性依然停留在它身上。它窜来窜去,我们也不敢轻易开枪,如果一枪打到油箱上游戏就彻底结束了,刘正武拧着的眉毛都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如果现在是和平年代我绝对会嘲笑他大半年。

94号寿衣店和避难所离的很近,但谁心里都清楚现在回去等同于找另一种找死,不光没有完成上头派的任务,还带着这么两只丧尸回去,幸运点继续回发电场干苦力到死,不幸的话直接会被乱枪打成筛子。车子朝避难所的反方向开去,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的解决掉它们。

那只大丧尸猫已经冲向了离它最近的一个队员,他是我们的副队长,与我和刘正武的年龄相仿,白白净净的非常腼腆,可是很讨人喜欢。他一直都不肯告诉我们他在同样的一天遭遇了什么,肯定也是痛苦的回忆吧,虽然很好奇,但我们从未揭过他的伤疤,总有一天我们有机会知道的,不是吗?总会有机会的。

刘正武和他一起执行过几次任务,两个人也亲手杀掉了不少丧尸,谁也未料到今天居然会栽到几只猫咪手里。见猫窜了过来,杜凡并没有乱了阵脚,我们这群人能活到现在都有各自的理由,杜凡因为他反应极快的大脑,而我则是因为步彬,他一枪托正中猫的头部,将它重新甩向了车门,刘正武也同时开了几枪,然而并没有打中,到时打碎了后门的玻璃,这使我更加怀疑这小子是怎么混上队长的。

虽然刚刚杜凡的出手极狠,可是猫居然再一次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脑袋已经扁了半个,凹进去的地方稀烂一片,极其让人恶心,我还以为这么久来我早都适应了各种恶心的东西,可是这种东西根本是无法适应的。

它又向我们走过来,样子极其诡异,喉咙里发出了呜呜咽咽的声音,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靠!还不死啊!”刘正武恼了,他的脾气我再了解不过——易怒。抄起自己的枪,他冲向了摇摇晃晃的猫咪,狠狠的砸了下去,那种凶狠可怕的样子勾起了我的回忆,一段不忍心想起,却永远不可能忘记的回忆,当时的步彬也是这样对待那只疯狂的狗的,如果死他手底下的不是黑妞,而是这只猫咪,他大概就不会离开我了吧?

刘正武的眼睛都红了,那只猫被砸成了一大滩肉泥,终于一动不动了,那天他失去关晓明的时候也是如此吧,那我就很能理解他是怎么当上队长了,恐惧和痛苦共同激起了他内心的仇恨,使得他在街上大开杀戒,因而受到了部队的赏识。

地上两只猫的尸体暴露在闷热的车厢里,引来了不少苍蝇,刘正武和杜凡注视着对方,释然的笑了。刚刚的激战然让不少人心头的弦都要崩断了,猛地放松了必然会出问题,我们全都忽略掉的另一只小奶猫攀上了司机的后背。

之前对付的两只小奶猫一点点反抗力都没有,所有人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大猫的身上,想当然的觉着混上车的另一只小猫早在混乱中被踩死了,没想到它竟然混过了所有人的眼睛,窜到了车厢前端,背上突然多了一团重物,开车的队员狐疑的转过了头。

猛地一刹车,受惯性的影响,大家都像车前方倒去,杜凡则与我们正好相反,他一个人踉踉跄跄的连连向车门退去,真有些怀疑这个男生和我们正常人的生理构造不同,居然径直撞在了门上。

一起扑向前方的我们挤在了一起,胳膊压大腿,谁都挪不开身子,惹事的奶猫在刚才被司机甩下了肩膀,接着被蜂拥来的脚掌鞋底踩了个稀烂,不知糊了谁一身,我想我这辈子恨透了猫,就算遇到活着的也绝对要开枪打死它。

杜凡坐在门边,嘿嘿的笑着,活像是看一群小丑,我们自知现在的样子有多么狼狈,八个人狠狠的瞪着他,同时推搡着试图站起来。杜凡没有看到背后有什么,我们也同样没有看到。

一个丧尸的手臂从破洞里伸了进来,死死地抓住了杜凡的衣服,紧接着一个丑陋的头颅从刚刚被刘正武失手打碎的窗户探进车厢,狠狠的朝着杜凡的肩膀咬了下去。遭遇如此剧烈的疼痛,杜凡的反应速度依究没有变慢,挣脱出来反手便是一子弹,正中脑门。

另一个人已经坐在了驾驶的位置上,车子重新发动,街上仍旧空荡荡一片,这只丧尸不知是从哪里窜出来的,一切都像是上天提前彩排好的,我们则是没有背过台词的拙劣小丑,滑稽的表演着来取悦看不见的观众们。杜凡的半边衣服已经被染红了,刘正武帮他堵住了伤口,可是并没有催促司机快些将车开向避难所。

“你在等什么啊!快回去找医生啊!”我急得抓耳挠腮,他没有发话,后背则在微微颤抖,这个坚强的男生在掉眼泪。“被丧尸咬伤的人,是不能再回避难所的,他们已经被感染了,要不了多久就会死去……都是我不好,为什么会打碎玻璃,都是我的错”哽咽着,他再也说不下去了,再也不顾及自己男子汉的形象,嚎啕大哭了起来。杜凡捣了他一拳“干什么啊,我还没死呢”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杜凡站了起来“好了,我要走了”

没有人阻拦他走下车子,被丧尸咬过之后还拼命想回避难所的人是要被当场处决的,没人愿意当刽子手,杜凡的选择对大家而言都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沉默着,残存下来的人们注视着他的背影,街上还是空荡荡的一片,他的背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再也看不见了。

我们输了,我们失去了两个队友,却什么都没有得到,这样的生活还能继续下去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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