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同学,找下你们班姚蕾。”
姚蕾抬起迷蒙的脑袋,半眯着眼睛往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当目光落在门口的女生身上时,欢快神情立刻驱赶了汹涌而来的睡意,飞快的奔向门外。而紧跟着她的是安昊天的脑袋,或者说是他的眼神。
“小钰,真的是你吗?!你也到这个学校来啦,”姚蕾拉着王钰的手,一下下的甩着,嘴里不住的念叨着,“想想咱们小时候住邻居,每天都能一起上下学,我还总去你家蹭饭,真是太好了,我们又在一起了。”
“小蕾,我也没想到咱们还能再一个学校,”王钰忍不住内心的兴奋,向姚蕾诉说着她的喜悦,“我第一天到学校,就看见你了,起初不敢认,以前那个大鼻涕小孩儿怎么出落的这么漂亮了,简直出乎我的意料。”
“净别瞎说,看你满嘴跑火车,”姚蕾红着脸对王钰娇嗔一句“哪有,”
“对了,你家搬走了,你晚上去哪住?”
“我现在是住宿的,我家已经不在本地了,只是户口原因才在这上学。”
“哎,真可惜,我还想咱们一起上下学呢,哎。”
“没事啦,能在一个学校就很好了,是吧。”
王钰看着小蕾,又紧紧的拥抱着她,上课铃就在两个好友相逢的瞬间不和适宜的响了,“上课了,我走了,我在5班,有空找我玩,拜。”
姚蕾看着小钰离去的方向,内心默默的痛了一下,已经有很多曾经的好友离开了那条老旧的街巷,不知道多久还会有其他的亲人离开。
回到座位上,姚蕾又陷入的沉思,但那种疲惫在上课铃响起后就彻底消散了。
“同学们,今天我们讲第三节力的相互作用。”物理老师站上讲台,紧接着得是台下哗啦啦的书声。
“力的作用效果有两个,作用力和反作用力,而力的作用效果是相互的,”
安昊天坐在座位上,低头默默的鼓捣着他的“伟大发明”,“我现在就让她看看,什么是相互的,请好吧您呐。”
一个小纸团趁老师转身写板书的当儿,准确的降落在姚蕾的桌面上,姚蕾惊了一下,四下低头张望,小心打开,看见里面的字“如果力是相互的那老师裤子的洞是你的作用力吗?反作用力是啥!”
“你什么意思?”姚蕾愤愤的拿笔,在纸条的下面写了一句,随手扔了过去,而就是这一扔,被转身的老师红果果的看到了眼里,“那位同学,请你拿着你的东西,到前面来。”
姚蕾慢慢起身,低着头捡起扔到地上的纸条,看着老师愤怒的表情,心中无数次的竖起中指,安昊天,我要你好看!低着头走到讲台前,刚准备把纸条递给老师,就听见掷地有声的三个字“念!出!来!”
姚蕾瞬间蒙了,而安昊天却坐在座位上捂嘴狂笑,那种憋着又不能笑出声的表情,让姚蕾从心里发誓从此与他势不两立。
“念啊,难道你敢上课谈恋爱,就不敢说给大家听听?”老师退到讲台旁边,手里的书狠狠的拍在讲桌上,
姚蕾更懵了,哪跟哪啊,怎么着,我得顺顺。
“老师,我什么时候谈恋爱了?”姚蕾懵了,
“上课递纸条,还不承认,我让你念你就念,要不就出去,永远不要上我的课!”老师伸手夺过纸条,气愤的打开,眼睛直直的盯着上面的内容,用尽全身的力气揉烂了纸条,
“你回去吧,今天的事我不追究,不代表以后我的课你就可以随便闹,下午写1000字的检讨,放学前交过来。剩下的时间自习。”老师气愤地转身,刚出教室门。
“你说纸条写的什么啊,”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看,”
“你看见了没,你坐第一排,”
“我也没看清,老师拿手攥着呢,”
“连点影都没看见?”
“我靠,我去哪看,我又不是透视眼。”
“奇了怪了,老师咋就不追究了呢?”
“肯定里面写了老师的坏话,要不然咋自习了呢。”
姚蕾走回座位,气愤的把书拍到安昊天的桌子上,“你什么意思,天天整我,好玩吗!”
“我怎么整你了,你哪个眼睛看见我整你了!”
“我哪个眼睛看见了,你自己做的事自己知道!”
“我什么事都没做,”
“算你狠!”姚蕾用尽最后的力气,吼出最后三个字,眼泪也顺着眼睛流了下来。
放学的铃声准时响起,姚蕾无力的装着桌子上散落的文具,一个简易的笔袋,几本用旧挂历纸当书皮的课本,还有一个拼接组合成的本子,侧面用夹子夹住,安昊天见过家庭条件不好的,但却真的没见过这么差的,差到连完整的本子都是奢望。
“师傅,跟上前面的人。”安昊天拦了一个出租车,给司机师傅说出前面的路。
“小伙子,你是不是学习学傻了!让我开车的跟踪走路的,你逗我呢吧,我这个是按里程计价的!”
“别tm废话,让你开就开!”安昊天一下子扔给司机200“软妹币”,
司机看见钱,语气立刻放缓了,“你怎么自己不跟呢”,
“这叫侦查与反侦察,自己跟容易暴露!”安昊天不假思索的回答,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姚蕾走路的方向,“师傅师傅,她拐弯了!”
“我说你追女孩儿不搞点浪漫,玩跟踪,”司机师傅自言自语着,“不懂你们了啊!”
安昊天看见小蕾拐入了小巷,而想来,也不能再跟了,便又让师傅开回了他的小区。
回到家的姚蕾,一头栽到床上,心里的委屈像过电影一样,一幕幕的出现在脑海里,父母的离世,哥哥的艰辛,自己的努力,一切切都像刀一样割着她的心,而现在,连引以为傲的学校,都让新来的转校生百般的羞辱。
姚彬下班回来,听见哭声赶忙跑进屋里,看见姚蕾正趴在床上抽泣着,
“哥哥,为什么啊!”姚蕾抱住刚进屋的姚彬,泪水全部肆虐在哥哥的衣服上,“为什么他这么对我,我根本没有惹到他,我每天老老实实上课,决不出头挑事,为什么他总不放过我!”
“别哭了,是你上次说的那个人吗?”
“嗯,除了他还有谁!”
“那他找别人事吗?”
“没见过,他总是找我的事,我都不知道怎么得罪他了!”
“他以前是不是跟你有过节,”
“不知道,我对他从没印象,”
“也没准,要不他为啥总找你事,”姚彬扶正小蕾,把外衣脱下来,挂到门后的挂钩上,“好了,别哭了,你别搭理他就行了!你要是实在讨厌他,让老师给换个位置吧,离他远点。”
“也只能这样了。”姚蕾又一次直直的躺下,对着天花板沉沉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