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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后下手遭殃

第二天是周末,不用上班的。

唐心画本来想回家,可是阮咸不让。

“今天可是我们在一起第一天,你就要抛下我回家去?”阮咸正站在厨房,手里拿着铲子,一脸可怜兮兮地望着坐在餐桌前等着吃的唐心画。

“那……那你要去哪?”

阮咸忽然眼睛一亮,说:“我带你去片场玩吧?GOLDEN有一个新剧刚开拍,我带你去片场玩好不好?”

唐心画眼睛也是一亮,“好啊!”她对拍戏是十分感兴趣的,可是转念又皱了皱眉,“可是……我昨天都没回家,衣服也没换……”

阮咸继续转过身去翻动锅里的鸡蛋,背对着她说:“没关系啊,你昨天不是从里到外都洗了?”

“……”唐心画望着他的背影,沉默了一下,挠了挠头,默默地起身去客厅阳台拿了晾干的衣服,去厕所换上了。

两人简单地吃了个早饭,就出发了。

坐在车里,阮咸打了个巨大的哈欠。

“昨晚没睡好?”唐心画好奇地问。

“嗯……”阮咸含糊地回答。

“我倒是睡得挺好的。”

阮咸心想,你当然睡得好,脑海中不禁浮现昨晚她在自己的床上翻滚的样子,白皙的小腿搭在被子上面,孩子般纯真的睡颜,还有……嘴角晶莹的口水……蹭在自己的枕巾上。忽然觉得嗓子有点干,于是摇摇头,启动了车子。

片场在郊区的一片创意文化园区,剧组租了一栋三层小别墅作为片场。

阮咸的车在别墅附近的车位停下来,两个人下了车就朝别墅走去。

上午阳光明媚,还没有太热,温度刚刚好。

两个人并肩走着,阮咸只觉得左边靠着唐心画的肩膀有些微烫,他的手无意碰触到她的手,竟然有种初恋般心跳的感觉。或许是他太久没恋爱了吧,阮咸想。

快走到门口,他终于鼓起勇气要伸手拉住她的手,却看到别墅的大门口站着的工作人员已经跟他打招呼了。

唐心画迅速而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的手。

阮咸略感尴尬,只好扬起左手,和对面的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心里不免暗自失落。

“阮总,来探班啊?”工作人员熟络地问。

“是啊,”阮咸看了看身边的唐心画,“这是我们公司的翻译唐心画,我带她过来看看。”既然她避开了自己的手,大概是不想这么快公开他们的关系吧。

“世博他们都在三楼化妆呢,你们进去吧。”工作人员朝里面一指,阮咸便带着唐心画走进了别墅。

一楼大厅有许多工作人员正在布置场地、灯光、调试设备等,唐心画一边好奇地看着,一边跟着阮咸走上旋转楼梯。

二楼有一些演员等在等候,有些已经开始排练走场了。

三楼是化妆室和休息室,他们穿过大厅,从走廊一排门上的标签中找到了GOLDEN的专用化妆室。

阮咸敲了敲门,转头对唐心画露出一个顽皮的笑。

里面传出了“请进”的声音,阮咸推门进去。

王世博和李云翰正在化妆,从镜子里看到阮咸走进来,都惊喜地望着他,虽然不能动,却愉快地跟他打招呼,“阮哥!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看你们啊。”阮咸非常主动地坐到了王世博旁边的椅子上,望着正在化妆的他们。

“咦?翻译姐姐也来啦!”李云翰从镜子里看了看站在他身边的唐心画,“姐姐别客气,随便坐啊。”

阮咸抬起头给了她一个眼神,唐心画便走到了李云翰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好奇地看着化妆师为他化妆。

“今天胜珉没有戏啊,阮哥怎么把翻译姐姐也带来了?”王世博问。

没等唐心画开口,阮咸就说道:“她对拍戏感兴趣,我就带她来玩玩。”

唐心画隔着中间的李云翰和王世博,对他微微一笑,两人心照不宣。

李云翰眼睛左右扫了扫,倒是注意到了他们的眼神交流,似乎可以称之为……眉目传情。他眼睛一转,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想了想,忽然说:“对了阮哥,你听说了吗?这部戏田美茹演女二号。”

阮咸一愣,这个话题有点突然,他现在满心满脑都是唐心画,哪有闲心想别人?于是呆呆地接到:“哦。”

其实这个结果他也不是没有想过。不久之前在SH田美茹求潜规则推荐女一号,阮咸拒绝了,或许他的话她听进去了一些,但他知道她不会甘心,说不定会另想办法,然而女一号的位置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退而求其次,有个女二号也是不错的。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个比较好的机会了。

“我已经和她对过戏了。”王世博接道,“这部戏主角四角恋,男一号许可爱女一号胡睿颖,她是女二号爱男一号许可,我爱她,唉。”最后一声轻叹几乎不可闻,但是在场的几个人还是听得很清楚。

一旁的李云翰幸灾乐祸地笑了声,又很快忍住了。

“许可?”唐心画倒是抓住了“重点”,期待地问。

“许可演男一号,世博演男二号,云翰男三号。”阮咸补充道。

“哇!那今天是不是也可以见到许可?”唐心画有些兴奋。

“应该能。”一旁的李云翰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说道。

阮咸皱眉看着她,“许可你也喜欢?”

唐心画吐吐舌头,“好歹是当下最红小生,能见一面也是很不容易的。”

许可在近一年时间凭借一部古装仙侠电视剧走红,甚至被媒体评为“古装第一美男”,一时间引得无数少女为止疯狂。而且他不仅容貌惊艳,一米九的身高也非常显眼,再加上谦逊随和的性格和不俗的演技,成为当下最红的小生。

而胡睿颖也是当下最红的女演员之一,号称“收视女王”,与许可是第二次合作。第一次合作正是那部捧红许可的仙侠电视剧,那里面许可只是痴心绝对的男二号,最终没有和女一号胡睿颖走到一起,引来观众无数惋惜。而这部戏两人终于出演情侣,再加上导演又是新锐名导林如清,因此这部戏从开拍就备受关注。

此时又有人敲门,来的人是导演林如清。

“阿阮!终于让我逮到你了!说好的探班,竟然这么晚才来!真不够意思!”林如清一进来就拉住了阮咸,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

阮咸微笑道:“我怕你太忙,也不敢来打扰你啊。”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要找我,我当然随时都有空,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阮咸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他们几个演得怎么样?你还满意吧?”

林如清点点头,“还不错,年轻人嘛,发展空间还是很大的。”

阮咸看了看他,戳破了他的委婉,“言下之意就是不太满意咯?”

林如清干笑两声,“阿阮,世博昨天演的一段戏还不错,不如我带你去看看先睹为快?”

“嗯?”阮咸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林如清拉了出去。

王世博望着化妆室关上的门,轻叹了口气:“看来林导对我们并不太满意,只是看在阮哥的面子上才对我们这么照顾的。”

“你以为凭我们的实力能入得了林导的眼?他可是法国电影节提名过的少数中国年轻导演之一,要不是因为公司的后台和阮总的关系,我们哪有这样的机会?”一旁的李云翰不紧不慢地说,倒是一针见血。

王世博又叹了口气,“看来我们真的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虽然林如清说得委婉,但他们也都听明白了。

“话虽如此,”一旁的唐心画突然开口,倒是吸引了两个人的目光,“但是你们从做练习生开始主要学习的是唱歌跳舞,演戏并不是你们的专长,所以还需努力也是正常的,每个人都各有所长,只要努力学习、多多练习,以你们现在的人气,以后一定不会差的。你们别忘了,很多值得尊敬的老戏骨,年轻时也都是从小鲜肉做起的。”

王世博和李云翰在镜中对视了一眼,没想到她会忽然说这些安慰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云翰反应快,笑道:“谢谢翻译姐姐,我们一定会努力的。”

唐心画满脸殷切地看着他们,那眼神一如阮咸,除了有些初识不久的陌生。

“不用客气,我叫唐心画,你们叫我唐唐就行了。”

王世博和李云翰又对视了一眼,叫道:“唐唐姐。”

唐心画扶额,想到他们也是深受韩国文化熏陶的,就理解了他们,随便他们怎么叫吧。

此时又有人敲门。

来的是田美茹。

“今天咱们的化妆室还真热闹啊。”李云翰笑道。

田美茹走进来扫视了一圈,望着镜子里的王世博问:“阮总是不是来了?他人呢?”

王世博刚想开口,就看到唐心画站了起来,望着田美茹的眼神有些复杂。此时田美茹也注意到了她的存在,也望着她,眼神中有些……敌意。

王世博与李云翰在镜中交换了一个眼神,猜测这种敌意莫非是情敌?他们也早就看出来,田美茹对阮咸有意思,但是碍于自己女艺人的身份,又不好表露得太明显,只好制造一些有意无意的“偶遇”,或者不痛不痒的“寒暄”来表达自己的关心。

正在他们疑惑之际,唐心画的一句话就如一块大石破冰而入一样,溅起无数水花。

只见她微笑着走到田美茹面前,很有礼貌地问道:“田小姐,你找我的男朋友有什么事?”

田美茹极力控制自己的嘴不要张大,嘴唇颤抖着问:“你说什么?谁是你的男朋友?”

唐心画态度极好,“这屋里还有第二个姓阮的人吗?”

“阮……阮总?他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男朋友?”她特意将重心放在了“你的”上面。

然而唐心画似乎并没有理会她的重点,轻松地回答道:“就是昨天晚上。”答非所问地将重点转移到了“什么时候”,提醒她只是晚了一步,就被人抢走了心上人。

与其说是“提醒”,倒不如说是“挑衅”。

王世博与李云翰虽然不好插嘴,但忍不住交换眼神,仿佛在看一场比他们的剧本更好的大戏。

毕竟生活总是最精彩的戏。

田美茹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微怒却低声道:“怎么可能?阮总会喜欢你?”

看着她态度的转变,唐心画一点都不意外,继续平静地说:“是真的,昨晚我在他家过夜了。”

她只说“过夜了”,但没说是怎么过的夜,然而是个成年人都不会相信他们只是单纯地“看雪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具体做了什么,不用说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这就是所谓的“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只是隔了一晚上,一切都变了。

实际上,唐心画知道田美茹暗恋阮咸已久,自己是后来居上,所以不得不制造一个烟雾弹来迷惑眼前这个觊觎她男朋友已久的女人。

王世博与李云翰眼睛睁得老大,然而田美茹的眼睛瞪得更大,她咬着牙,想起了那天晚上在酒店被他“请”出房间,不由得怒火中烧。那是她与他距离最近最暧昧的一次了,然而她却一败涂地,更别说亲近到可以去他家里了。想到眼前这个女人不过认识他不到一个月,竟然就去了他家……而且还过了夜,瞬间觉得自己心仪已久的玩具因为晚了一刻就变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又懊悔又愤恨,但是在别人面前,她不能恼羞成怒,还想保持一下自己的形象。

她冷笑道:“哼,过了一夜他就变成你的男朋友了?你别想得太美。”

唐心画摇摇头,“过了一夜还不变成男朋友,难道穿了一次他的西装外套就变成男朋友了吗?”

“你……”田美茹气结,想起他们第二次见面在阮咸的办公室里,她来送回阮咸的西装外套。

唐心画继续添油加醋:“当然了,我去了他家,肯定是不会穿什么西装外套的,倒是穿了他的T恤和短裤。而且你知道吗?他家非常干净,非常整洁。地砖是白色的,沙发是黑色的,衣柜是白色的,床单是黑色的,厕所的瓷砖是银黑相间的,非常酷炫。”她像是炫耀一般地望着田美茹,眉飞色舞地讲道,看着她铁青的脸色,就知道她肯定是没去过的,于是又冲她摇了摇头,“哦,我忘了,田小姐应该没去过,所以也不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你就当我胡说八道好了。”

田美茹咬着牙憋着脸不说话。

一旁的李云翰突然说话了:“是真的,我们去过。”

田美茹一个眼神飞过去,恨不得一刀砍了他。

王世博望着他皱皱眉,暗示他不要再火上浇油了。李云翰耸耸肩,一脸无辜。

唐心画有了应援,更是得意,但是也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不忍心再刺激她。于是回到最初的话题,“对了田小姐,你还没说,你来找我男朋友有什么事?”

田美茹调整了下表情,让自己尽量看起来不那么难过,艰难地说:“没什么,只是来打个招呼而已。”

唐心画点点头,表示理解。心里却暗爽她无话可说,也就是默认了他们的关系了。

“阮哥去和林导看昨天的片子了。”王世博说。

“那算了,招呼一会再打吧。”说着转身灰溜溜地走了。

唐心画大获全胜,轻飘飘地坐在阮咸刚才坐的位置上,翘起了二郎腿。

李云翰正在化妆不能动,只能斜眼看她,试探地问:“唐唐姐,你知道田美茹对阮哥有意思?”

唐心画看了看镜中的他,了然一笑,嘴上却说:“田小姐和阮先生是同一个公司的同事,同事之间互相关心也是很正常的,对不对?”

李云翰愣了下,才恍然大悟地看着她,点头道:“对对对!同事之间确实应该互相关心。”

毕竟有化妆师在,不好议论别人的隐私,万一以后传了出去,这里是源头,那就不好了。

李云翰和王世博又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暗暗赞叹唐心画,从刚才的安慰到现在的辟谣,不愧是阮哥的女人。

从第一次在阮咸的办公室里见到田美茹,唐心画就看出来她对他有意思了。只是那时自己还只是阮咸的翻译,她虽然对她并无好感,但也需客气一些,而如今他们的关系不同了,她当然不会“姑息养奸”,眼看着别的女人觊觎自己的男朋友。

阮咸回来时,王世博和李云翰已经画好了妆,换好了衣服准备下楼。

阮咸一进来,就感受到他们两个人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看得他浑身发毛。

“你们俩怎么了?”他忍不住问。

“阮哥,恭喜你了。”李云翰坏笑着说。

“恭喜什么?”阮咸一脸茫然。

“恭喜你终于脱单了呀。”王世博补充道。

“哦……”阮咸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们知道啦?是唐唐告诉你们的?”

王世博和李云翰转头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笑,双双走了。

阮咸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身后的唐心画,问:“你跟他们说什么了?”

唐心画得意地笑笑,拉住了他的手,“走吧,我们去看他们拍戏。”

阮咸狐疑地跟着她下了楼,看着工作人员帮他们两个人摆好布景和灯光。

两个人站在镜头后的暗处,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他们的手却紧紧握在一起。

阮咸狐疑地看了看她,忍不住问:“刚才在门口,你不是不愿意……现在怎么又……”

唐心画又靠他近了些,两个人几乎贴在了一起,“你怎么说也算是个公众人物,为了避免你的麻烦,我觉得我们刚在一起,还是低调一点好。可是后来我发现,正因为你是公众人物,那么多眼睛都盯着你看,我可得把你看紧了,不然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

听了她的解释,阮咸心里美开了花,刚才的失落瞬间烟消云散。他松开她的手,一把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说道:“是啊,不少姑娘暗恋我呢,你可得看紧了。”

“切。”唐心画轻笑,手却握紧了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

看拍戏唐心画看得津津有味,而阮咸看唐心画看得津津有味。特别是看到了许可和胡睿颖,虽然没有上前搭话,但也能看出她的兴奋。

王世博在休息的时候认真地看着剧本,就听到身边的李云翰轻轻叹息了声,他抬头看了看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阮咸,他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全神贯注观看拍戏的唐心画。

“阮哥带我们有三年了吧?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谈恋爱。”王世博感慨说。

“这三年他几乎天天和我们在一起,哪有时间谈恋爱?”李云翰说。

“是啊,如今他终于可以好好谈一场恋爱了,真为他高兴。”王世博很真诚地望着阮咸,“我从来没有看到过阮哥用这样的眼神看一个女人。我们第一次见到唐唐姐是不是时尚盛典那天在阮哥办公室?当时也没发现他们有什么啊。”他望向李云翰。

李云翰坏笑:“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爱情就是来得这么快。”

王世博无语地望着他。

旁边的李云翰立刻拿起手机飞快地打起字来,“我要赶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子轩和胜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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