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开口的严诚突然说:“这令我想起一件发生在许多年前的怪事来,那其中似乎包含了一段凄美的爱情——”
“哇,爷爷,您好快讲!”严丽华兴奋地大叫起来,她最想听的就是这些了!
一听老爷子说要讲一件怪事,所有人都有些莫名,因为他从没提起过呀!
“六十年前我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随同父母来到香港不久,那时的条件不是很好,学校也大多都建在乱坟岗中,所以时常传出鬼怪的故事,而我也曾亲眼目睹一桩怪事的发生。事隔六十余年,我还是很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月圆之夜,我因为晚修时把书忘在教室中,必须回教室去拿,而我们的宿舍与教室中间隔着一处乱坟岗。以前我常从那里经过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那天晚上似乎有莫名的惊颤,因为那夜的狼嚎声特别的凄凉~~”严诚轻轻地叹息,“也就是在那一夜,我差点葬身狼腹——”
蓝文轩全身轻微一颤,惊讶地看着他。
“年幼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乱坟岗时常有狼群的出没,平时与同学来往是人多,时间也很早,狼群根本未曾出现,那天夜里已过了九点,因为有明亮的月光照路,我也就不觉得害怕。沿着乱坟岗的小路,我正想经过中间一座大坟墓时却发现有人在那儿,跪在那空地上,仰首看着天上的明月,当时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人身穿我们学校的制服,正想开口叫他时,一声凄凉的狼嚎声突然响起,远处也传来一阵阵相呼应的长嚎声……在月光下,我清楚地看到那个人渐渐地缩小,他在我的面前化成一头灰色的大狼——当时我情不自禁地惊叫一声,同时也看到一群狼围了上来,我当时吓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耳边听到一个带着忧郁的声音在叹息着‘看来,我又要离开这里了,我真的不忍心看到他葬身狼腹……伙伴,帮我看好他,直到天亮再离开,别让它们伤害到他,好吗?’回答他的是一声低低的狼吟声。感觉到了那个人的离开,但我一直不敢张开眼,因为感觉到在我身边有东西一直守着,直到天亮了狼群离开,我才发现我自己躺在一处乱坟边,身上盖着一件我们学校的制服外套……”严诚叹息着,“那天,我知道我们学校一名学长失踪了,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因为那位学长不但品学兼优,更是全校学生心中的偶像,于是他们为他画了一幅画像,说是由历代学生会的主席收藏起来。而我也看到了他的真面目,的确是他——”
“爷爷,您说其中包含凄美的爱情,没有啊!”严丽华不禁出声质疑。
严庆的目光注视在前面:“两年后,我接任了学生会的主席,由上任主席手中接过那幅画,他庄严地将画递给我,对我说‘学弟,好好保存这幅画,因为他是我们学校的恩人,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当时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说,于是我问了,他深叹息着说‘学弟忘了那一夜差点葬身狼腹之事吗?其实,那一夜我也在场,我亲眼所见那一幕的发生!’,闻言我彻底地一怔,惊讶到说不出话来,因为那惊魂的一夜已经被我深深地藏在记忆之中,对谁也不敢提起,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那一夜应该没有别人在场的!学长笑着说‘别紧张,我是人!我跟他是室友,从他来到学校后学校就从未出现有人葬身于狼腹之事,是我在偶然之间发现是他所为,他的确是异类,可是他从未曾伤害过一个人,包括我这个监视了他好久的人。每到月圆之放他都会在那里望月,然后变成狼对月长嚎,这件事原本只有我知道,但那天晚上你却出现了……他临走时告诉我,那是因为他在思念一名他爱恋的仙女,可惜苍天无情分开了他们,致使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永远无法相聚。’学长还告诉我,为了不引起轰动,必须隐瞒他的一切,只能告诉下任主席,画中之人是对学校有杰出贡献的,世代相传……”
蓝文轩的双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没有开口打断他的话。
在场所有人静听着这段离奇的故事,久久地无言……
严诚长叹息中说道:“当时的我知道了这段奇异的爱情,开始相信了命运及神的存在,也从学长那里知道了那位守护着学校的神秘学长是为了救心爱的仙女脱离苦海修善积德,我们曾真诚地希望那位异类学长能完成心愿,可惜……可惜无人知道——从那时起那位学长就从茫茫人海中消失了……”
“铛——”地一声,蓝文轩手中的瓷杯掉在地上。
“师兄,你怎么了?”严振清一惊,急忙伸手为他拍去衣上的水迹。
严诚看了蓝文轩一眼,轻轻地叹息:“这些年来,学长一直在为他祈祷着,从未间断过!”
蓝文轩抬起头看他,显得很平淡地问:“这就是你的原因吗?”
严诚轻点头:“是的!我原以为等到时候将至才说,但——我忍不住……”
蓝文轩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的苦笑:“这么多年了~~”
“爷爷,你们是在打什么哑谜呀?”严丽华不解地看着他们。
“爷爷、师兄,你们——”严振清更是糊涂了,直觉他们俩是知道了什么,却不肯说出来。是因为爷爷所讲的这个故事吗?为什么爷爷讲这个故事,师兄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呢?
“一转眼间就过了六十年了!”严诚感慨地长叹,“岁月不饶人呐!”
蓝文轩点点头:“人生在世不过短短的数十年,一晃就过去了。”
严诚道:“十几年前,当年我所在的那个学校出现了资金周转困难,我资助了一笔钱,换回了那幅画像——”
“爷爷,在哪里呢?我要看看——”严丽华兴奋地叫道。
“丽华!”严丽萍轻扯她的手,意示她别插嘴。
蓝文轩很明显地全身一颤,苦笑了:“原来——原来你一早就知道了,那为什么还留下我呢?不怕我会伤害你们吗?”
伤害?!所有人都明显地一怔,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难道他——
不!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