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蓝文轩再次转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间房中,说是房间也不算是,四周都是铁栅栏,外面用玻璃隔着,而房内的“地板”竟是草皮,也有几棵树,让他感觉有些哭笑不得!
双手依旧被反押扣在身后,庆幸的是那身破烂的衣服被换过了,身上的伤口也有上过药,只是他没有穿上衣服了,一块布遮住下身。蓝文轩缓缓地坐起身子,双脚依旧被两副铁镣锁住,不同的是铐在脚踝的脚镣中间的铁链上还另连着一根粗大的铁链,铁链的另一头是一颗大铁球,看样子要移动是十分困难,令他更难堪的该是头上戴着的东西,从玻璃的反射依稀可以看出,他的头部及脖子被套在一个小铁笼之中,一根金属条伸入嘴中让嘴无法合上,应该是想防止他自尽吧!脖子上另带着一个铁项圈,闪着银光,一条银链穿过项圈,一头锁在脚上那颗铁球之上。
隔着玻璃,蓝文轩发现外面才是一间大屋子,只是四周被划隔成象这间玻璃室一样的囚室,一共有五间,中间的空地摆着几套桌椅,没有一丝人影,他所处的囚室正面是一扇铁门,从那里该是出去的路。
蓝文轩抬头四望,屋顶四周都设有监视像头及照射在这间不足十平方米囚室内的探照灯,很暖和没有一丝不适。
相接连的五间囚室中间以两道铁栅栏及一面玻璃隔开,玻璃墙上有几个孔,应该是透气所用的吧。
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记起来了,他与振清要去旅游,可是在半路发生了车祸,他为了护住振清而受了伤,而且他的法力似乎消失了……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组织,这个组织一直就专门从事一种研究工作,而研究对象就是你们!蓝助理,为了你,我可是在严氏集团呆了近半年,就因为你是狼人!……)
蓝文轩全身一颤,目光闪烁出惊恐:果然……果然有人知道了他的身份……
(……放心,今晚你就会被带走,明天晚上你就能到达目的地,那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而我嘛,也要去寻找下一个对象了……)
那人血腥的笑容似乎出现在面前,冷冷的笑声让他心寒——
(……你的身价是十万美金,请记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嗨,你醒了!”突来的男声从身后传来,让蓝文轩微怔,是纯正的英腔。
蓝文轩艰难地转身,看到相连囚室内有一个人,应该跟他一样是异类吧!
他有着大约二十多岁人类的样子,一头棕色的长发垂直至腰间,碧蓝色的双眼,高高的鼻子似乎是混血儿,一样地除了下身遮着一块布外几乎是裸体的,他坐在草皮上伸直双腿,戴着银色的手铐,双脚也戴着脚镣,中间的铁链一头连着身旁的铁球,脖子上戴着一个银项圈几乎包住了整个脖子,四条细小的银链从项圈伸下来,分别扣住四肢的关节,看得出锁得很紧。
“嗯——”蓝文轩想开口,却无法说出话来。
棕发男子爬至铁栅栏边,看着他淡笑着说:“我在这里呆了四、五年,第一次看到同类,又喜又悲……你别动,那副行头很重的,他们要等到确定你不会自尽才会取下来的。刚进来的一段时间会很难熬,以后就习惯了……”
蓝文轩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不过,在这里也确定是生不如死——”棕发男子有些苦涩地笑了,“谁叫我们族民一直是人类眼中的敌人呢?!”
蓝文轩微蹙起眉头:他也是狼?!怎么没发现?
棕发男子看他情绪很好,索性侧身依在铁栅栏上,好不容易有了倾诉的对象似乎很激动:“我单独在这里呆了四、五年了,很难熬!刚来的时候,我像你一样也被他们弄成那样,无法开口,所以有了死意,好几次绝食,可惜他们硬是灌着我吃东西……后来我也就慢慢地习惯了,也不再寻死,他们才放我自由一些,我整整一年无法开口……可是,好死不如懒活着……”
蓝文轩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是暂时无法逃离这个地方了!如果有希望,应该是每半个月魂归地府报到之时,赌一把运气了!
棕发男子举起双手困难地理了一下长发,喘着气:“该死!”
蓝文轩抬头看他,见到他脸上有明显的汗珠,似乎在忍受着巨痛,有些不解。用力地拉扯双脚,让自己能坐得比较舒服一些,蓝文轩的精神不是很好,因为他在护住振清的时候头部遭受猛烈撞击,到现在头还是有些痛,可是身无自由让他连揉一下头的机会也没有,头上套着这么重的笼子,让他更加地难受!
该说他的运气不好吗?为什么一连串的倒霉事都往他身上倒?现在他担心的是振清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棕发男子笑笑:“我叫乔治·斯蓝·丁加基南,以前我的朋友都叫我‘乔’……可是好久了……”
蓝文轩注意到他的目光有些怀念及沉痛,但没权力给予他安慰。
“……她也叫我‘乔’,但……我却是她亲手送进来的……”乔治维持着笑容,但无法掩盖他的悲伤,“她差点成为我的未婚妻——不过,我并不恨她,因为她只是个普通的人类,见到我是狼人,她害怕了……她亲手将一枚银叉插进我的胸口,很痛……”
蓝文轩也明白他需要的是听众,任何安慰的语言对他来说,根本是没有用处的!
“……隔天就是我跟她的订婚日子,她却……她接受不了我不是人类,才会那么做的……我不恨她……”乔治举手擦拭去掉下来的泪水,勉强地扯出一丝笑容,“不说了!夜已经深了,你还是先躺下休息吧。”
蓝文轩轻点头,缓缓地卧在冰冷的草皮上,好久没这样睡了——单调的金属相撞声,有些枯燥,煸动着内心深处的凄凉,心似乎很是空洞……有些痛……
他真的希望,这只是一个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