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这么多年努力的结果,你怎么就这么把它撕毁了啊......”。
农家小院里,眉头紧皱的中年妇女手里捧着一堆破碎的红色纸片,双眼泛红,身体在不断地颤抖着。
“妈,我真的有自己的理由,你就再相信我一次好吗,就像以前那样?”秦凡看着已显老态的母亲,心里再一次动摇,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理由,有什么理由你说啊,通知书前天到家,你今天就把它撕了,你是不想让我和你爸活了啊”。妇女有些歇斯底里,生平第一次,对着自己的孩子吼了起来。“你等着,等一会你爸回来了你跟他说去,我不管你了”。
秦凡看着试图拼凑通知书的母亲,心底再一次忐忑起来,不知道一会又要面对父亲怎样的怒火。
十几年的寒窗苦读,向往已久的魔都名校,秦凡自己也觉得可惜,不过想到这两天里自己身体出现的奇异变化,他的目光又坚定了起来。
不多时门外便有了声响,秦凡立刻跑了出去。看着父亲停好自行车,他乖乖的站好,等着训话。哪想到父亲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走进了屋里。秦凡愈加忐忑,他知道父亲这次又要大发怒火了。
“你真的想好了?”中年汉子点了支烟,吸了一口,随即缓缓说道。
“嗯”,看到父亲这般模样,秦凡立刻重重点头。
“好,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秦立......”,秦凡母亲刚听到这句话就站了起来,看着自己的丈夫一副着急的模样。
“不过”,秦立看了一眼妻子,继续说道:“你只有一年时间,要是你这一年里没有做出来一点事情,就给我回学校再读一年高中”。说完后又苦笑着看着妻子,“云芳,小凡已经长大了,想做什么让他试一试吧。要是不成,来年让他考个更好的学校”。
经过父母连番训话后,秦凡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想到与父母的一年之约,不由得又有点忐忑,身体的变化,可以在现实中帮他做出一点什么吗?
看着父亲歇了一会后又去了田里照理草药,母亲也在忙着自己的事情,秦凡在家里转了一圈后就出去了。
秦凡籍贯所在是黄河之畔一个名叫秦王的小镇上,家里距离秦王镇还有几里路。秦村所在,秦凡漫无目的地晃荡在小巷子里,偶尔和路过的人打个招呼。看着一张张淳朴的大笑脸,秦凡无奈,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把通知书撕了的话,还会这样吗?
穿过长巷,绕过小村,秦凡向着一座小山走去。一座山,不如说是一个大土堆,不过六七十米的样子,坐落在小村北面,朝南的一面有着零星的一些果树,成熟时节,整天都是村里的小屁孩在到处攀爬。山背面,则是一片葱郁,至少在夏季是如此。
踏过山巅,秦凡没有停留,向着北面山腰而行。
闻着有点潮湿的草木清香,秦凡神色恍惚,想到两天前在此发生的一幕,至今仍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因为从小养成的谨慎的性子,让他把那个秘密一直藏在心底,哪怕是父母也没有透露丝毫。
一株老树下,秦凡半躺了下来,如同两天之前一模一样。
身体与精神都开始放松,慢慢的,秦凡像是熟睡了过去。
一处神秘莫测之地,空洞无物,只有秦凡的意识存在。此刻,一处微微凸起的地方,开始了轻微的颤抖。秦凡的意识感受到了一股沉重的压力,而后便开始有意识的托举,渐渐地,颤动越来越剧烈,那一处凸起像是被一点点举了起来,露出一个狭小的洞口,不时地,有一缕霞光从其中飞出。
大树下,秦凡面色红润,像是吃了大补药一般。意识之中可以使用出来的气量也逐渐加大,那一块盖子一般的东西被抬起了更多,瞬间,更多的霞光从其中冒出,渐渐地在洞口上方汇聚。不时地,有几缕霞光飞向远方,不知去向。
秦凡的意识一边托举着沉重的盖子,一边细心体会着从洞中飞出的霞光引起的身体的变化,恰好处在一个平衡中。
外界,大树下,秦凡的身体表面也逐渐发生着变化。有些粗大的毛孔开始变得细密,各种细微的损伤也在一点点修复。不时地,有一丝微不可见的气流从毛孔中窜出,被周围的草木吸收,树枝摇曳,好似一瞬间变得有些不同了。
日落月升,星光如瀑,一点点银辉洒在沉睡的秦凡身上,好似给他披了一件纤薄的衣衫,贴身处,有微小的扭曲。
入夜后,夏天的闷热渐渐散去,尤其是在树丛之中,很快的,便有了一丝凉意。秦凡缓缓地睁开双眼,站起身感受了一下身体的变化,眼中闪过明亮的神采,对于父母的一年之约,他有了更多的自信。
回家后父母也没有询问什么,以为他去了同学家,毕竟一个多月后大家都会奔赴天南海北,再相见估计就是过年了。不过二人一想到自家孩子“莫名其妙的决定”,不免又是一阵叹息。
“爸,妈,你们别担心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们看结果就行了”。晚饭时,秦凡看着父母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心情也不由得低落下来。匆匆吃了点东西,便回了自己房间。
墙角的书还没来得及收拾,仅是高中三年,已经有一米多高。放下心中念想,秦凡关了门,便半躺在床上,再一次将心神投入到那不知名的地方中去。
幽暗的房间里,霎时间便安静了下来。或许是下午那么长时间已经逐渐熟悉了这一切的缘故,此刻秦凡很容易的就感受到了那一块堵塞在洞口的重物。犹如悬挂在心头上,让人难受,想要将其彻底搬开。不过很明显,那不是此刻的秦凡可以做到的。
将重物抬起一点,让洞中的霞光一点点飞出,这就是秦凡要做的事。大部分意识都集中在重物上,秦凡同时思考着关于这两天来自身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