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松子笑了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又有种洋洋得意的样子。
“我小的时候的确很顽皮的,人家讲话的口音不正,我总要跟着学,学呀学呀,于是就会讲了。”
“小时的顽皮原来也有好处?”她笑,含有赞赏和讽刺的成份在里面。
“你呢?”他转换了方向问:“小时候可顽皮?”
“不,我一直是这样,不顽皮,却倔强,对任何人不买帐,喜欢独来独往、我行我素的。”她是有所指还是临场发挥呢?对于眼前刁民民明眼人说实话,她是个倔强的女子当然不买他帐的。
可她张冠李戴对他讲这些却有什么用?这叫发泄吧!发泄过后她顿感心情已好得多。
“我吃过你的亏,像个凶婆娘。”他说了明显的“恶人先告状”。
“我像凶婆娘?人家不恶霸我欺压我,我才不会以牙还牙呢!”她说,就说刁民民此刻把她当陌生人一样,她也视他为无物的,这也叫以牙还牙吧?
“我像恶霸?”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现在自然不像,当初——真恨不得杀了你。”她笑。就像视她为陌生人的刁民民,此刻在她的眼前演“双人戏”此刻她也恨不得杀了他的。
“哦!这么恶劣?”郑松子摇摇头,“我们喝杯酒言和,既往不咎,如何?”他这是巴不得。
他招呼招待者送酒来。
今晚的他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和平日的他不大相同,笑容多了,话也多了还非常的幽默、可亲的样子。这让许杏子在他这处多少得到疗伤、止痛的效果。
他的好心情可是因这儿的气氛?情调?或是因做了一件出色的工作,心情大好?或是她与刁民民闹情绪让他有机可乘令他开心?或者郭攸攸的离开放开了她的纠缠?或者什么都不是只有他自己的心里明白和清楚?
酒上来了,他们互相举杯,他仰着头来一饮而尽,她也输人不输阵把一杯酒举起——
这也叫“以酒浇愁愁更愁”吧?不过,她的愁也只有自己的心里最清楚和明白的。
这倒让郑松子意外的。
“奇怪,所有的女子到餐厅都是鲜桔子汁的`,这是公式。”
郑松子促狭的。
“这公式不适合我。”
许杏子眨眨眼说。是因为酒吗?还是刁民民让她太悲伤和失望了?许杏子喝完了一杯脸颊上也有了些红晕。
“这种喝法很可怕,准醉。”郑松子说的不没道理好像许杏子有情绪,不会真的是刁民民吧?
他能知道什么呢?
要他送回家也行:“只喝三杯,好吗?”
“醉了有你送我回家的。”
“可要慢慢喝。”
“我喜欢任何事都干脆利落。”
争论不下,汤却送上来,两个人都住口不说,低下头来慢慢喝汤。
二人倔强、任性的人,碰在一起必有争执,这是可以肯定的。
不过——毕竟不是严重的事儿,汤喝完,肚子里暖和了,好像气氛也融洽了。
灯光变得暗一些,跳舞开始。
舞池里的人应算不多。
郑松子终于站了起来说:“太饱了,总该做点运动吧?”
他说。把手伸向她。
她也不致可否地把自己的手交给他,两人很融洽的样子。
她已能放得开,刁民民能背着她交女友,她怎不能与自己的上司跳舞呢?
舞池里,他轻轻地环住她的腰,她则把手放在他的肩头,很自然的样子,不过,在接触的一刹那间,似乎——互相间都有一些不受控制的轻颤,然后,滑进了旋律。
音乐,原有其本身感人的力量,再加上那灯光,那气氛和周围的人,他们渐渐地变得自然再自然些,环在她腰上的右手也收紧了些,她也靠在他肩头上。
一曲将毕,他并没打算放开她之意,她也不想离开他温暖的怀抱。
音乐再度响起,他们继续跳着舞,然后似乎是很自然的他的左手放开了握着了她的右手,一双修长的手都环在她腰间,她犹豫一下,把粉嫩的右手轻稍地放在他脖子上。
有些事实好自然,就像这时的他们,好——在不知不觉中就形成了吧?
直到第三曲、第四曲,他们一直在舞池中转呀转的,一直没想回到座位上,时间接近二人的距离,他的下颚靠在她额头上,她粉嫩的脸颊贴着他发烫的脖子,她整个人就靠在他温暖结实的怀里。
她的轻颤停止了,心跳却一次又一次地加快,再加快,心里虽混乱,却更甜蜜。不知不觉的把刁民民刚刚带给她造成的烦恼一下消到九霄云外去。
真的。
她喜欢他这么环住她的腰,喜欢把脸儿藏在他发烫的脖子里,喜欢他刮了的胡须根令她额头发痒,她——喜欢他给她所有的感觉,就在他的怀抱中使她忘却了世外的一切、所有的忧伤。
那是和谐之美,美得令人——情不自禁。
不知跳了多少曲?灯光亮了一点,音乐停止,表演开始,他们才如梦初醒地回到座位上。
她的脸儿绯红,半垂着眼睑,带着少女的矜持与娇羞。
他那深邃的黑眸亮得出奇,深深、定定地望住她。
他们二人并没说话而彼此的心跳却在加速再加速。
他一直是个大大咧咧的大男人,他不大懂女子、不解温柔,也不知爱情为何物?尽管他已有一纸婚约的妻子,可一直活在硝烟弥漫的战火中,特别自从把那张纸的婚约拿到手后,反而让他觉得身心疲倦,现在好不容易找到这疗伤之处。
他此时此刻——心中那回旋着、荡漾着的温柔、激情几乎要爆炸,这是什么?是什么?他模模糊糊的并不真切知道。
但——所有的感觉都因为许杏子,这是他能肯定的,全因为许杏子。
他们根本没看台上的表演,谁在乎表演呢?在掌声、歌声、舞蹈脚步声里,他们眼中、心中只有对方,只有对方还是对方。
郑松子好像给了她全个身心不同的感觉,那是她在刁民民那处没法得来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