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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不知不觉,半年过去了,逸轩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岳父的请求,接受了柳家所有的生意,昔日他是翱翔于天际的雄鹰,广漠无垠的天空才是他的栖处,今日却心甘情愿的束缚于这小小的帐簿之中,毫无怨言,逸轩的运筹帷幄和精明的商业眼光让柳家的生意扩张了很多,白天埋首于公事,夜幕低垂时站在床头凝视着他的静然,静然的病四个月前已经全愈,可是他却退缩害怕了,头一次,他发现自己也有懦弱的一面,他忘不了静然最后对他说的话“这辈子,永不再见”那种眼神每每浮现在眼前,他只觉得心疼的慌,他多想告诉她,他爱她,可是却不敢想象她对他说“我不需要你的爱”他该何去何从,他不确定自己能否承担这样的结果,所以他选择了默默的守侯着她。

静然病愈后,天气晴朗时便和梅儿放放风筝,逛逛市集,仿佛以前一切的不快都未曾发生过,只是明显的少言了,眉宇间总有着淡淡的轻愁,柳父柳母对此只能徒然叹气,他们也不敢对女儿提起女婿的事,他们曾试图劝说静然,可静然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结痂的伤口再揭开会流血的。”

静然躺在床上展转反侧,不能入眠,逸轩已经有好多天没来了,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不安,她一直都知道他每晚都会来,静静的来,静静的看看她,再静静的离开。难道已是习惯他每晚在一旁默默的守护么,正想着,一声轻微的叹息声传入耳畔,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是他,他来了。逸轩叹了口气:都是做娘的人了,还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温柔的替静然拉好被褥,依旧傻傻的看着她熟睡的容颜,每天晚上就这么偷偷的溜进屋,静静的守着她,心里也该满足了呵,一直不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她面前,只因害怕见到她眼里的怨恨,一直忘不了吐血时她眼里的怨是那么的深,他承受不起哦,只要她过的开心,也该知足了,不是么?

他走了,静然心里不由得生起一股怅然,其实在病愈后不久,梅儿便将所有的事都告诉她了,她从来都没想过那么心高气傲的他,连公公都不曾动过他半分的他居然会任爹甩了他一巴掌,任爹狠狠的打了一顿,她累了,倦了,不管他是为何而来,她已经不想弄明白,以前的她总想弄个明白,结果却弄了一身的伤。

直到三个月前,那晚正欲起床喝水的她听到守在床前的他轻轻的诉说着抱歉的话语,嗓音里的那份深沉的哽咽和伤痛撼动了她,几天后,她终于忍不住偷偷的跑去看了他一眼,心底的那份震惊是无法言喻的,再不是以往的那个俊逸不凡,洒脱自如的他,脸色憔悴,长满胡茬,两眼深陷,盛载了那么多的愁和痛,脸上不再挂着那副暖洋洋的笑容,眉宇间有那么多的愁苦,心头一酸,忙捂着嘴跑开了,泪水就这么奔泻而出,原谅的话语差点就脱口而出,可是过往的那份痛楚依然,她犹豫了,就这么假装不知道 ,继续霸占着他的温柔,等待着他每晚的到来,默默的享受着他的细心和体贴。

又是夜深时分,逸轩无声无息的溜进房间,可静然却知道是他来了,一时玩心大起,一个翻身,整个人便危险的挂在床沿上了,看的逸轩胆战心惊,就怕她一个 不小心就要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了,小心翼翼的将她扶回床内侧,哪知姑娘她的动作更快,又是往外一个翻身,逸轩只好充当肉垫,心里紧张的要命,就怕静然会醒过来,还好,老天保佑,这小妮子睡的七晕八素的,躺在地板上的逸轩不由得暗暗叫惨,看着躺在他怀里的静然,一动也不敢动,美人在怀,却只可远观也,试问有谁比他更惨咧,静然则憋着笑,幸福的靠着这个她贪恋的怀抱。不行了,就要阵亡了,这小妮子在他怀里动来动去的,他就要把持不住了,不得已,只好狠心点了她的睡穴,小心的扶她到床上躺好,狼狈的回到自己的住处,冲了好几个冷水澡,虽然是大冬天,可却还是觉得全身躁热不已。

静然一觉醒来便气的破口大骂,“臭蛋,混蛋,衰人 ,居然敢点我睡穴”气冲冲的奔到隔壁逸轩的住处,正好碰上刚欲出门的逸轩,逸轩不由得慌了神,从没想过会正面碰到静然,一见她那怒气冲冲的样子,心蓦地往下沉,面如死灰,只顾着生气的静然却错过了这一幕,孩子气的抓起一团雪朝逸轩扔了过去,骂道:“臭蛋,笨蛋。。”哪知逸轩却半点反应都没有,像个冰雕伫着一动也不动,静然更生气了,雪团一个接一个的朝逸轩砸去,可是逸轩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摆着一张死人脸,雪渗进他的衣裳,慢慢的开始融化,可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冷,心早已被千年积雪给冻住了,静然所有的委屈都爆发了,看着毫无表情的逸轩,不由得红了眼眶,心里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倔强的转身离开了,一个踉跄,跌倒在雪地里,逸轩心里一紧,忙跑上前去,摸到她冰冷的双手,忙解下毛裘披在她身上,静然愤恨的盯着他,哭喊道:“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每次在伤害我后都要这么温柔体贴?”逸轩的心疼的无以复加,他好象每次都是在惹她哭,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收起你的对不起,我不要你的对不起,一个灵儿,多少个舒意情,在你眼中,我到底是什么?我只要你的唯一,如果你给不起,那么,请你从此消失,不要再来打扰我的平静。”静然激动的喊道,一扭头匆匆跑开了,是自己太傻,傻的以为他是爱自己的。

“请你从此离开” 逸轩仿佛被雷劈到一般,顿时呆若木鸡,她真的这么讨厌他么,终究还是不能原谅他么,可下一秒,他立刻高兴得和个孩子一样,静然说她要的是他的唯一,那不就说明静然还是爱他的么,这半年多来的沉郁一扫而光,可是眼前已不见佳人踪影,忙追至柳府,房门已被紧锁,逸轩站在门外“静然,你听我解释,开开门,好么?”屋内久久没有动静,“静然,我踹门了” 逸轩已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他今天一定要把话说清楚,门在这时开了,逸轩忙挤进了屋里,才关上门,静然劈头就问:“在苏州遇到舒意情,我只是你对舒意情的一个借口,是么?”

逸轩只觉得空气开始变的稀薄,心里不禁哀号,真是一个不好的开端,“舒意情?”静然只见过她一面,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而且她刚刚问“多少个舒意情。。。。。。。”难道。。。。。。。。。

“别想了,舒姑娘已经把饶大少爷的风流史全告诉我了,我只想知道,我真的只是对舒意情的一个借口么?”静然一脸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表情。

逸轩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是,可是。。。。。。。。”

“啪”清脆的 耳光声久久回荡在空气之中,逸轩没有言语,只是一脸懊悔的看着静然,

静然已气得失去理智,在屋里找着东西,一本超厚的康熙字典砸了过来,接着是毛笔,枕

头,茶杯都飞了过来,逸轩像廊柱般立着一动不动,眼里盛满了愧疚,“啪”一个花瓶砸

来,逸轩没有闪躲,正中额心,血汩汩的往外冒,静然呆呆的看着逸轩朝她走过来,逸轩紧

紧的抱住静然,静然这才回过神,拳打脚踢着想要挣脱,奈何怎么也挣脱不了,一口咬住逸

轩的手臂 ,逸轩一声不吭的随着她,一股血腥在嘴里蔓延,静然松了口,却只听见一个柔

柔的嗓音:“好些了么?”这句话让静然的怒火再次高涨,这个混蛋,他为什么总要这么体

贴,她要不起他的体贴,恨恨的再次咬上他的手臂,逸轩疼的闷吭了声,在静然的头顶扔下

了一颗炸弹,“我爱你,应该是从见到你做在扶拦上不开心的那次就爱上你了吧”这小妮子

的力道又加大了,是因为太兴奋了么?今天他的胳膊估计的给她咬废了,再接再厉,“心疼

你眼底掩藏的愁苦,我对自己说:我一定要让你快乐,可是我从来都不知道一直以来,我才

是那个让你不快乐的罪魁祸首,我承认以前的我在外面有太多的风流债,可是我发誓那只是

逢场作戏而已,舒意情的事我拿你当了借口是我混帐,我对天发誓,以后绝不再踏足风月场

所半步,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灵儿只是我的小师妹,我5岁上山学艺,那时小师妹只

有2岁,我们从小到大,一起学武,一起玩耍,”啊,好痛,这小妮子铁定是气蒙了,呜

呜,他这只胳膊铁定要给她咬残了,“我一直都把小师妹当妹妹看,从来没有过其他的想

法”哎,胳膊上的力道似乎小了点,“小时候每次做错事,师傅就会罚我禁足,因为我最怕

的就是失去自由,可是每次禁足时,小师妹和师弟都会来陪我,那时山上只有我们三个小孩

子,保护小师妹成了我和师弟义不容辞的责任。。。。。。。。”

“说来说去,在你心里,你的小师妹还是比我重要很多”静然低着头闷闷的抱怨,终于松了嘴。

“现在你在我心里是第一位,小师妹是第二位” 逸轩笑着安慰。

“我不信”静然还是有些生气,再次咬住他的胳膊,这小妮子似乎是咬上瘾了。

咦,怎么不说话了,抬头一看,静然这才发现逸轩整张脸都泡在血里了,月牙白的儒衫已被染成鲜红,这才想起这笨蛋被她用花瓶砸中了,一阵慌乱和心疼占据了她的心神,逸轩皮皮的扯了个笑容:“老婆,我好象要晕倒了”才说完,整个人便挂在静然身上了。“来人啊,快叫大夫。。。。。。。。。”屋子里只剩静然的叫喊声。

望着头上缠着纱布,脸色苍白,依旧昏迷的逸轩,静然摸摸他绕了层层纱布的手臂,心疼的埋怨:“笨蛋,就不知道疼么?”直到大夫来时,才发现他的胳膊已被自己给咬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了,当时娘和梅儿都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她,不敢相信是她咬的。细心的帮他换上凉毛巾,想到他在雪地里心慌的替她披上毛裘,眼眶不由得又热了,他只想着她可能着凉,这会自己却发起高烧了。

睁开眼,不经意看着趴在床沿的静然,逸轩打心底笑了,这一觉睡的好塌实,是因为有她在身边吧,正想抱她到床上睡,却发觉自己四肢无力,头晕的厉害,惊醒的静然看着他正挣扎着坐起来,忙问:“你要什么叫我就好,不要乱动”

逸轩痞痞的说:“我要你”静然的脸轰的红透了,“上床吧,天冷” 静然一抬眼,对上了他那双满是深情的眼,两人就这么对望着,“咚咚咚”梅儿端着药和早膳推门而入,逸轩一脸的郁卒,静然也尴尬的别过眼,梅儿这才发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忙放下东西出去,免的被她家姑爷的怨气给淹死了。

“喝药吧” 逸轩不爽的偏过头,静然被他这孩子气的动作逗笑了,一把扭过他的头,威胁道:“你不喝我就走了”

“老婆喂我” 逸轩为自己争取福利。

“是是是”静然笑着答应。喝完药,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甜甜蜜蜜的用完了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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