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饶府,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中,整个府邸一片灯火通明,丫头下人们忙进忙出,客厅宾客如云,饶德正与妻子聂文佩春风满面地迎接着客人。
屋外欢声一片,屋内一片寂静,静然顶着喜帕静静地坐在床沿上,分不清心里是悲还是喜,一个月前还是柳府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千金小姐,一个月后的今天自己居然已经嫁作他人妇了,成了饶府的大少奶奶了。一个月前爹的生意赔本了,家里被要账的人挤得水泄不通,爹娘一夕间苍老了好多,整个柳府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迫不得已,娘向闺中好友佩姨求救。佩姨的夫婿是苏州首富,佩姨二话不说便答应帮忙,同时也提到了两家打小就订下的婚事。当娘有点不舍和难过地向静然提出婚事时,静然没吵也没闹,安静地点了点头。出阁前,娘掉了好多眼泪,父亲也是满心的不舍。家里只有自己这么一个独生女,爹娘很宠她,视为掌上明珠,却也从不娇纵她。如今加重适逢巨变,要是没有佩姨的帮忙,家里便会负债累累,爹娘也会落得流落街头,无栖身之处,爹娘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大的折腾,为人子女的又怎么忍心让父母在外颠沛流离,吃苦受累呢?所以,静然把她自己嫁了,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从懂事起静然就一直想嫁一个真心相爱,疼她,宠她的老公,这个梦已经做了16年,可是今天…静然无声地叹了口气。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一身喜服的逸轩懊恼地踹开了门,万般不愿地走到新娘前,在喜娘的催促下,不耐地扯下了喜帕。眼角甚至没有碰触到她的新娘子,便端起交杯酒径直一饮而尽,甩甩手,挥退了闲杂人等,自己扯下喜服,一言不发,径直躺上了床。静然看着她的夫婿,无言,“她的夫婿好像也很不满意这门亲事”,安静的脱下喜服,才欲躺下。只听见夫婿低咒了一声“该死,他们居然在酒里下药。”逸轩的脸憋得通红,深深地吸气呼气,握紧的拳头松了又握,握了又松,好像在努力抑制着什么。静然突然觉得好热,一张小脸不一会便涨得红红的。正难受时,嘴被吻住了。帐内的人儿缠绵,屋外的人掩笑离开.。
翌日,静然醒来时,淡淡的看了那处落红,叹了口气,心里对自己说:“从今日起,自己已是饶家的媳妇,再也不是柳家小姐了”。一向手脚利落的梅儿费了好大功夫才伺候好静然更衣,一路来到大厅,惊觉下人们都避着自己。佩姨一脸愧疚地候着静然。静然这才知道,昨天才与她成亲的相公已留书出走了。佩姨在一旁不知该说什么好。静然只是淡淡的笑笑,突然觉得大松口气,整个人变得轻松自在起来。
大家都很怜惜她这个大少奶奶。公婆对她自是好得没话说。静然见人总是带着很淡的微笑,让人觉得虚无缥缈,很云淡风轻。自己也无从知道,说心里不难受嘛?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这么认命地随便嫁人,更不曾料到成婚第二天相公就跟她玩失踪,他老人家也潇洒得很,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每天例行的公务就是呆在书房里翻翻书,打发着一天的时间。明白自己已为人妇,不能再象以前那样和丫头们玩鸢,捉迷藏…了,自己现在是饶府的大少奶奶,不再是那个无拘无束的柳家小姐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