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火,滔天汹涌的火光,汹汹的焰火似乎在挣扎着想要冲破天际,想要燃烧整个世界。
惊天的火光,惊恐的嘶喊。在痛苦中挣扎着人们,在死亡边缘垂死挣扎却无法挣脱命运的枷锁。
“啊——啊——”
“救救我,呜呜——救救我,我不想死——”
“如果有神能够听见的话,请救救我吧。”
“妈妈——呜呜——爸爸——呜呜——”
“不要啊,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没有嫁人没有结婚生子,呜呜——为什么?”
权雍一脸无措地看着周围人们的神情、言语,看着他们的惊恐,看着他们的害怕,看着他们的死亡,看着他们的挣扎。
“看,这就是你不救他们的下场。权雍,这都是你造成的,我原先就告诉你了,是你的一意孤行让花港所有人为你的决定买单。他们都是你杀的,我也是你害死的。”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权雍转身看见被鲜红浸染的幽蓝,那双幽蓝的眼睛恨恨地看着他,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她的身体在慢慢变得透明,脚底有一条十分浅的蓝色在慢慢向上蔓延,那是幽蓝生命消逝线,她正在随着花港慢慢消逝。
“幽蓝,你——”
“为什么你不救我们呢?你明明可以救我们的,为什么?权雍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杨氏一族都要为你的愚蠢买单,为什么?”幽蓝留着淡蓝色的泪水对权雍怒吼。
“不,不是我,幽蓝,我——”
“是啊,为什么呢?你明明可以救花港的,你怎么忍心看着花港所有居民去死?权雍?”是杨懿的声音。
“叔叔。”权雍惊喜,看见狼狈的杨懿和他怀里的杨绯,“小绯。”
“不要叫我叔叔,权雍,我白养你了,花港也白养你了。”说完抱着杨绯离开,这时权雍才看见杨绯满脸鲜血。
“不,叔叔,小绯,不是的,我——”权雍急喊。
“权雍,为什么神给你提示你不照做?为什么呢?”又是一个幽幽的声音。
“倾城。”权雍却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顾倾城坐在墙角,右手撑在右眼,隐隐流着血液。
“倾城,你怎么了?”权雍赶紧跑过去。
“你站住。权雍,我们以后不再是朋友了,我们是仇人,是你害死花港,害死我的。”顾倾城冷冷地看着他,缓缓地放下右手,露出满是血的眼睛,一脸狰狞的看着他,伸出满是鲜血的双手,向权雍的脖子进发。
“为什么不救花港,为什么不救我们?”
“为什么不救花港,为什么不救我们?”
“为什么不救花港,为什么不救我们?”
原本都在顾哀自怜的人们慢慢向权雍聚集,向他质问,所有人都伸着手想要掐他。
权雍逃无可逃,被他们扼住了喉咙。
“不要,咳咳——你们——放开我——咳咳——”
“啊——不要——呼呼——”权雍惊醒,看见漆黑的四周,松了一口气地喘息,伸手探着自己的脖颈,似乎还有那种窒息感存在。“原来只是梦。”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小雍,你怎么样?”隔壁的权攸洛听见权雍的惊叫赶紧跑过来,直接推开房门,看见自己的儿子满头大汗的坐在床上喘息。
权雍看见权攸洛一身睡衣,没有搭任何外套,头发凌乱,脚上也没有穿鞋,一脸神色慌张。
不知怎么触动心里的那根弦竟然含着泪轻轻喊道:“妈妈。”
权攸洛没有想到权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叫自己妈妈,惊喜来得太突然了,眼泪一下子就喷涌而出,右手不可置信地捂着口鼻看着权雍,直接冲过去抱住纤瘦的儿子,“小雍,小雍——呜呜——小雍——”
“妈妈,妈妈——”权雍哭喊着,紧紧拉着她的衣角。
“恩,妈妈的好宝贝,妈妈的小雍——”权攸洛紧紧抱着有些硌手的儿子,眼里的泪水不断涌现。
“妈妈——我,愿意和你走。”权雍还是说了出来。
权攸洛一顿,更加紧抱住儿子,含着泪,“好,好,好。小雍。”说完还亲了一下权雍的额头。
“但是,你要答应我,我还是能够回花港。”
“好,妈妈答应你,让你假期回来。”又将权雍抱回怀里。“今晚,妈妈陪你睡好吗?你刚刚是做噩梦了吧。”
权雍的脑袋在权攸洛的怀里点头。
“好。”便抱着权雍躺下,“遥远的地方,心里的家园,梦之所依,心之所向,飘摇的游子啊,你是否还记得?你是否还思念?那幽蓝的花朵盛开在美丽的土地上,那里是你的家乡……”权攸洛哼唱着花港的童谣,如同当时哼唱给年幼的孩子听一样,轻轻地拍着权雍,伴他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