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吴寒到碧草青青的寒水村后,开了一家“天下第医馆”,并公然立下规矩:少钱少收,多钱多收、由于他医术高明,为人慷慨仗义,很快在这里站稳了脚跟。吴寒买下一个靠着山的院落,闲暇时邀文人雅士赏花吟月,下棋弄琴。他知道是时候实行第二个计划了。他广放信鸽至各门各派,信上曰:“凡疾非我不能治,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天下第医馆敬上。”虽然言语文邹邹的,但那份胆气正合江湖人的胃口。忙碌的事物让他没时间回忆过去,甚至觉得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在吴寒刚刚迎来事业的巅峰期时,来了一位特殊的病人。他是从后山的院落进来的。吴寒那天正好无事,呵斥道:“大胆毛贼,敢到这儿偷东西!”但见那人眼神迷离,虚弱地说:“我是来看病的,不想和你吵。”吴寒定睛一看,才发现这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孩,眼睛不大却很清澈,可能是因为长途跋涉,发鬓上布满灰尘。吴寒觉得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孩挺有趣,便捉弄她:“小兄弟,看你这样也非穷苦人家,先交银子再看病。你该不会想先到我家拿点东西,再交给我吧?”女孩没听出他的挖苦,不耐烦的说:“我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看完病后我又得赶路,只能够给你一两碎银,神医爱看不看。”吴寒接过银子,朝屋里叫道:“李妈,带这位客人去洗梳,换套干净衣裳。”
女孩狐疑地看着他,没动,道:“我可没带这么多银两。”吴寒笑着回答:“这是我的待客之道。”洗了澡,换了件灰白布衣和干净的靴子,除了那张稚气的鹅蛋脸,怎么看怎么像一个武林中人。女孩没理会吴寒的疑惑,大大咧咧地说:“多谢,靴子可以诊病了吧。”说着便刷起衣袖,露出胳膊。吴寒暗想:莫非真是个男儿,怎会如此坦然?他把了把脉,脉象平稳,心跳有利,只是偶尔有一股类似真气的气流在徘徊,发出细微的撞击声。吴寒陷入了沉思,女孩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维:“大夫,好冷,你快点!”吴寒应声望去,她的手冰凉发紫,手臂汗毛竖起,起了疙瘩。吴寒怜惜地握住她的手,运气抵御她体内的寒气。她的脸上泛起了红晕,悄悄偷看这位自称“天下第一”的脸,一张不只是俊朗而透着成熟与傲气的脸。
吴寒猛地忆起什么,站起身来,道:“你,你好像我的朋友。那眉眼,那怪异的脉象!”他快速地隔空点穴,厉声道:“说!暮雨派你来干什么?想从我口中知道大哥的下落,不可能!看在你是大哥女儿的份上,误入歧途,我不会伤你,你走吧。”吴寒背过身来,没听到动静,转身却见女孩咬着嘴唇无声地哭泣。她断断续续地说:“你这个庸医,见……我没钱,就……想法赶我走,用……用这些莫名其妙的话骂我。”她愤愤地抽下发髻上的簪子,“啪”地摔在地上,咒骂道:“都是谬种!”便大步朝外走去。
天色已晚,乌云密布,吴寒有些担心但又不敢轻举妄动。瞬间大雨倾盆,电闪雷鸣,女孩走在雨中,泪水混着雨水,大叫一声,发泄怒气,霎时一股强大的力量迸发出来,十步之内皆遭破坏。吴寒听见一声尖叫接着是什么倒塌的声音,再也坐不住了。他在土灰中救起那女孩,幸好只是皮外伤。回到屋内,吴寒见她疼的哇哇大叫,不像演戏,便道:“方才是误会,现在请姑娘先去就寝吧。”
原来,吴寒心生一计,来试探她。深夜,吴寒悄悄潜伏到女孩门前,点燃信号弹,呈现竹子的节状,倘若是忘忧林门徒,必然知道。女孩果真跑了出来,吴寒有些许惋惜:你的天真有趣果然是装出来的,不然我们还可以成为朋友呢。然而女孩叫嚷着:“哪个家伙半夜放烟花,还让不让人睡啊!”看着看着又道,“这烟花倒蛮漂亮的,怎么没有了?”吴寒舒了口气,笑着回到自己房间。
正堂,早晨
吴寒坐在竹椅上看书,女孩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有些迟疑道:“神医,昨天您还没告诉我我的病症,就,今天就不要另付诊费了吧。”吴寒暗暗好笑,道:“诊费可以不要,但你必须回答我几个问题,我还会继续为你医治。”女孩换上笑脸,道:“医治倒不必了,病情请如实相告,您问。”吴寒道:“好,爽快!姑娘乃何方神圣,此去有何目的?”女孩面有难色,仔细打量他后,道:“看你样子也不像什么好人,告诉你也无妨。我姓宋名清许,小字一多,家在骊州珍珠村,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过是个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小镇。本姑娘此次离家出走,是想拜访一下我心中的圣地,然后痛痛快快地离开尘世。”吴寒有些迷惑:“你年纪轻轻,为何自寻短见?”
清许转过头,望着天空,道:“你见过我这样的丫头吗?你说我能在这个世上立足吗?我本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却被赋予斑驳迷离的思想。我生就一无所长,无力回报父母大人与阿姐之恩情。”吴寒放下书,微笑道:“只要你不是暮清许,你我有缘,我定会助你克服心魔。”清许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不像是普通的大夫,你究竟是谁?”吴寒道:“我只能告诉你一点,我将成为天下第一的大夫。我帮你是因为你很像我一个朋友,另外你很有趣。我也需要个伴,你我都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