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课,很兴奋的一节课,每次到了那时候我才觉得生活看起来还不算太枯躁,无止境地漫步在这个宽大的操场,看未来,谈梦想,一切都太虚无,梦想太美好,现实太残忍。有时候一个小小的心愿就能很容易满足,让我放肆一点,在这个象牙塔里留下一点点属于我的空间,让我有时间去想一些尽管不太可能实现的美梦,可是即便是这样,我就觉得很欣慰。我的性格太古怪,永远都摸不清下一秒是怎样的喜怒哀乐,我有一种柔情,一种特别的沉默,以至于熟悉我的人都会觉得那是一是特质,一种平常人很难有的特质。
看着操场上的那些人,笑着,追逐着,个性地渲扬他们的青春,渺小的我总觉得自己不如别人,我缺乏自信,缺乏一个青春年华应该拥有的张扬和高调,“寄人篱下”,曾经有人这样的形容过我的处境,也许是吧,只是我自己一直无法承认罢了,别人无法理性地体会我幼小的心灵曾经伤痕累累至今无法痊愈,甚至是我最亲密的人。我好孤独,真的,意外地孤独。
黑板上的字迹有点看不清楚了,原来我近视了,没有得到家人的遗传,小小的遗憾。以前总觉得自己的眼睛最好看,唯一值得炫耀自己的地方,可是现在一想到未来要与镜框作伴,一股揪心的感觉由然而生,我不想这样。为什么上天连我最后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都不留给我?我真的到了那种无可救药的地步了吗?
不知不觉爱上了那首歌《童话》,于是兴奋地把它录下来,放在枕边,每天都在倾听那首歌“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多么唯美的歌词,我好喜欢,我也好想自己能和童话里的故事一样有个幸福的结局,于是每天复习一遍这首歌的旋律,每次心情低落的时候可以轻轻地哼着它的音调,我就觉得很满足,它似乎可以激发我对人生的兴趣,让我有足够的勇气展望未来,依恋着这样的心情,我仿佛可以忘掉一些所谓的不幸片断,走出那个悲伤的自我,协调自己的情绪,然后轻轻地问自己,我该如何走下去?
我和同年人最大的区别在于“成熟”,太过成熟。我总是无端地徘徊在家庭与学习的两岸,参与家庭间的悲喜剧,我似乎过早地步入中年,扮演家长的角色,站在这样的立场看待问题。很多时候,听着别人随意地探讨他们家里的情况时,我会觉得特别地可笑,是幼稚也好,是懵懂也好,是无知也罢,总之,这些我这个年纪根本不应该担忧的事情我已经提早介入了,我已经渐渐地失去一个孩童时应该拥有的天真,烂漫,无所束缚的感觉,这种感觉,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苍白的倒影和不为人知的过去。
有人说,我过于沉默,我应该过多地和别人接触,引入新的思绪转变现在的自己,然后无所顾及地唱出自己的心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可以吗?无数次地问自己。我永远深刻地记得,我每做一件事,哪怕是每一笔学校费用的支出我都要再三考虑,生怕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从而遭到拒绝,空空的口袋里没有零花钱的时候,我总觉得生活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喜欢一件饰品,我总是要斟酌再三才和家人商量要不要去买的问题;我不能和异性靠得太近,否则遭受到的只有无谓的遣责和痛训,我领教到了,所以我不敢轻言说我喜欢,我想要之类荒唐的言语,因为我知道,我还没有权力这么做,至少现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