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炼器坊。
筑基十一层的四十多岁的汉子钟镇海,缓步走出了自己的屋子,向炼器坊内的仓库走去,对正在盘膝修练的墩子和腰子视而不见。钟镇海一进仓库,李晓东就睁开了盘膝而坐的双眼,注视着这个面部黝黑、前额微凸、双眼深陷、肩膀稍驼的中年汉子。
钟镇海走到了凌乱的仓库中央,右手在地面一堆横七竖八的灵矿金属小山山堆上一拂。杂七杂八的金属小山向四周分崩离析,小山之中露出了一块巨大的黑色金属**来,金属**说圆不圆说方不方,黑不溜秋的一大团,像个石头小象静静地躺在偌大个仓库的地面上。
“小子看好了,我只教一遍。”钟镇海好像是对着黑金**说话。李晓东知道那是对他说的,并没有动,只是静静的坐在离着钟镇海二十多米远的小石床上静静地望着钟镇海,钟镇海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也逃不过李晓东强大的神识。
钟镇海静静地在黑金**前一站,仿佛是一座黝黑的山。突然,钟镇海爆发出全部的筑基期的威压,仿佛储存已久就要爆发的火山。右手斜向前一伸,一把二尺长的锤子出现在钟镇海的右手之中;左手对着地面一抓,手中多了一块西瓜大小的‘苍云铁’矿**。把‘苍云铁’矿**放在手中静静地感应了一会儿,手一扬,手中的‘苍云铁’矿**就当地一声落在了黑金属**的砧子上。
贯注了筑基十一层全部灵力的酒瓶大小的黑色方锤头,在空中划了一道黑光半圆弧,“嘣!”地一声落在了‘苍云铁’矿**之上,紧接着黑色方锤头抽后,又是一道半圆弧,又是一声嘣!又是一道半圆弧,又是一声嘣!……
左手不断地使用灵力迅速地翻转着‘苍云铁’矿**,仓库里地面震颤着,空中的巨响连续地嘣着……锤到了一百多下的时候,李晓东就已经发现了钟镇海全身爆发出的筑基十一层全部灵力就开始不断地减弱,黑色的灵锤头,落势也大不如从前了。钟镇海前凸的脑门已经见了汗渍,汗光锃亮。
‘苍云铁’矿**体积,逐渐地变小了,变方了,变长方了……李晓东心里默默的数到了三千一百二十一下的时候,钟镇海已经有些气喘,全身的灵力已经踪影全无,全身湿透了,仿佛溺水之人用尽了全力才挣扎出水面,狼狈地站在岸边似的。
一身狼狈像的钟镇海停止了捶打,把灵锤往地上一丢,酸软着身子,胸膛一起一伏地喘了会儿粗气,“东子,就这样把需要的灵金矿石给我“灵锤万锻”成粗胚,把粗胚准备好,就是你的工作,这把灵锤给你了,可别打坏了,这可是一把万年的星辰铁练出的玄级上品灵器。”钟镇海道。
“如果黑金砧子发光了,粗胚就合格了!”
有气无力地说完最后一句话,钟镇海转身缩着灵力全失的身子,一小步一小步走出了仓库的大门消失在门外。李晓东大骇,因为灵力全失的钟姓大汉,这时能被任何的一个练气期修士所轻易地斩杀,可见这“灵锤万锻”是多么的消耗自身的灵力!!
炼器坊里又响起了“叮叮当当”的锤打声,不同的是这声音是那么的柔弱无力。钟姓的汉子和姓葛的白面瘦汉没有在炼器坊里出现,只有墩子和腰子在炼器坊门口处的铁砧子旁捶打的身影。
李晓东下了床,缓步走到了黑金**旁弯身拾起二尺长的灵锤,灵锤一入手对李晓东来说犹若无物一般,学着钟姓男子的抡锤就打,“磅!”声音比钟姓男子的第一锤还要大还要响,可是锤头却在不听使唤的震动着,手臂也传来了一股股内震,虎口发麻。
心里一凌,看来这打锤并不是那么简单!神识扫视到了炼器坊前的墩子和腰子两人正在偷偷的发笑,好像还转过头来发出了几声冷冷的讽笑。
李晓东这次学乖了,全身爆发出练气二层的全部灵力,灵力贯注灵锤,身子犹如一座山岳,控制着灵锤的灵力刚好落到方不溜秋的‘苍云铁’矿之上,嘣!一声沉闷的巨响,李晓东一看对劲,钟姓男子就是这样捶打的,左手把‘苍云铁’矿一翻,嘣!连续的几下嘣,再一翻,又是连续几下的嘣。
李晓东的动作越来越熟练,嘣嘣之声也越来越连贯了!炼器坊前的墩子和腰子笑不出来,“这小子学得还挺快!”两人心里同时想着,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开始集中精力敲打起了自己身下的灵金矿石粗胚,他们俩要把这粗胚锤炼成剑,叮当叮当响声大作。
连续的四五十下捶打,李晓东练气二层的灵力,全部消耗个一干二净,额头也见汗了,后臀抽搐了,双肩发酸了,抡锤的右手举得不是空若无物了,而是一把练力的沉重的石锁。把灵锤顺势一扔,李晓东直接在黑金砧子旁盘膝而坐,修练了起来。
早就恢复了灵力的李晓东,拖延了很长一会儿,才再次站起身来,抡锤如风地捶锻起了灵金属矿粗胚。就这样反复进行着……
天黑收工之前,钟姓的汉子和姓葛的白面瘦汉子,呆在各自的西屋始终没有露面。墩子和腰子也落了个轻松,收了工直接上了各自的小床盘膝修炼去了。
李晓东也收了工,上了自己的小石床,盘膝而坐,闭目参悟起了《斗元经》第三层的功法。
一连的五天,李晓东不知道自己休息了几百次,也不知道自己在那块灵金属矿粗胚之上捶打了几万次。终于,第六天的时候,金属矿粗胚之下的黑金砧子闪烁起了黑色的光芒。还没细看,人影一闪,锻好的灵金属矿粗胚已经进入了葛姓白面中年汉子的手中,葛姓汉子就站在自己的身旁。
“这块下品的‘苍云铁’矿已经锻成上品的‘苍云铁’矿了!小子,干得不错!”葛姓汉子两眼放光地审视了一会儿,揣着粗胚,转身向外走去。“总算是过关了!”连续几天的劳作,得到了肯定,李晓东心里一阵轻松。灵锤一丢,转身跟着葛姓汉子出了仓库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