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从往生门进来的。”修在我肩上哼了一声,愤愤道。
“啊?”这下轮到师傅彻底傻眼,继而望向表哥怒道,“白炎凉你不早说!害我白误会我的好徒儿!”
“你问过我?”表哥一脸嫌弃。
“我......”
师傅自知理亏,只好讨好般地对我道,“乖徒弟,你别生为师的气行不?为师真不是故意要吓你的,我保证,我再也不会了!”说着竖起三根手指,一副我都发誓了你怎么还不信我的样子。
心中一叹,这也不能怪他,要不是因为我是只混血......罢了罢了,不想也罢。
被水晶球吸取的魂力已经开始逐步回到体内,手腕上的伤口也因为体内的血族因子渐渐愈合。
身上微微有了些力气。
望进那双晶亮的似乎还饱含泪水的黑眸,眼里竟是一片真诚。只好笑道,“没事,徒儿不怪你便是了。”
“好好,那就好,那就好。”师傅长吁出一口气,蓦地似乎又想起什么,问道,“对了徒弟,你的炼化之力为何,咳,我说了你们可别生气,”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表哥一眼,继续道,“为何如此之弱,基本上连白极都没有达到。”
“这不可能!”表哥比我还激动,率先喊了出来。
炼化之力乃是血族的特殊能力,更是每个血族成员与生俱来的能力,绝大部分人一出生便是白级炼化,更遑论身为四大家族之一的白家了,就比如表哥,生来便是紫级炼化,现在已是绿级水平。
黯然一笑,早就知道的不是吗?
师傅在一旁翻了个白眼,“你急什么,血族每年都有一些炼化之力不足白级的婴儿出生,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只不过在四大家族闻所未闻罢了。”说罢饱含深情地看了我一眼,激起我一身鸡皮疙瘩,“看样子这些年在外头吃了很多苦啊丫头,不过到了这你就不用担心了,炼化之力如此孱弱只能是因为进食不足罢了,回去叫你们老家主好好给你补补身子,提升到白级绝对没有问题。只要上了白级,以你的天赋再去提升炼化之力便只是时间问题了。”
说完还亲昵地拍了拍我的肩,惹得修一脸不悦。
也就是说,想要在血族存活下去,就必须进食了吗?我终究,什么也没做到啊。
......
从珈蓝回来,浑身上下精疲力尽,心中更是存有大片思绪未清,索性不再多想,沉沉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晌午。
耳边传来轻微的叹息声。心中一惊,迅速从被窝里爬起来,看清眼前状况后差点没昏过去!
什么时候蔷薇院来了这么多人了?只见爷爷坐在我床头,正满脸悲戚地看着我。而他身后则是一大片乌压压的仆从,此刻全都立在我屋里。
我忙坐起身来,爷爷却一把制止了我,“好好歇着吧孩子,”眼里是浓得快要溢出来的关切,“你哥哥都跟我说了,这些年,的确是苦了你了。”说完还伸手在我头上摸了摸。
表哥?他说什么了?
“不过你放心,离珈蓝开学还有一个月,我一定会帮你把炼化之力提上去的。”一双眸子里满是坚定,复又转过头去对着那些仆人道,“以后大小姐的一日三餐,不,一日五餐都给我仔细着点,不然,小心你们的皮!”
一日五餐?
==我算是知道表哥跟爷爷说的什么了,只是这一日五餐会不会也太夸张了。
正欲起身拒绝,爷爷却抢先开口道,“好了蔷丫头,今天先歇着吧,等明儿一早教习先生来了,可有你累的。”眼里分明闪过一丝促狭。
==什么鬼?
......
第二天我才知道爷爷是什么意思。
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被仆人叫醒,整个人正迷糊着呢,晕乎乎地梳洗打扮了一番,便被早已在门外候着的表哥拖到白家的训练场去了。
清冷的晨风吹得我一个激灵,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许多。
“小懒猪,你终于醒了。”表哥站在我身边,失笑道。
老脸一红,如此魅惑的一张脸,这样让人不知所措的称呼,真真是难以招架。不由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白家的训练场坐落在蓬莱的三清山上,因为山体本身高耸入云的缘故,训练场自然而然地也笼罩在一片雾霭之中。只是白家也太有钱了吧,居然直接把三清山尖耸的顶部给铲平了用来做训练场!要知道这三清山可是蓬莱众山之最啊。从这里伸长了脖子往下看,除了满眼青翠和一片白雾,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可是我是怎么上来的呢?心中好奇,便问了出来。
表哥略微有些吃惊,“蔷,你对血族一点都不了解吗?”
我眼眸一暗,“不是很了解。”
似乎感受到我情绪的的低落,表哥也不愿再勾起我的心潮,便直接道,“血族族人生来带有炼化之力这你是知道的对吧,但炼化之力是和拓甲紧密结合的。炼化之力说明白点就是催动拓甲发动的力量,而拓甲则是炼化之力的具化。这么跟你说吧,炼化之力和魂力存在异曲同工之处,你看它们都可以分为八个等级,唯一不同的是炼化之力并不能按照属性来分类,而是按照拓甲的表现形式来分类......”
“拓甲的表现形式?”我不由惊呼道。
“没错,就是拓甲的表现形式。大体上可以分为尾型,羽型和晶型三类,但是即使在同一类型中拓甲也会因为主体不同而产生数不清的形态差异,所以一般不看拓甲种类,只看等级。一般认为尾型拓甲攻击范围较广,羽型拓甲适宜飞行,晶型拓甲则攻击力度大。”
“所以表哥你是羽型拓甲?”训练场上只有我和他两个人,想必便是他带我上来的。
“嗯,原来表妹你不笨嘛。”表哥笑嘻嘻的看着我。
我,我什么时候笨了。
说了这半天话不知怎的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少了点什么。
蓦地灵光一闪。
“表,表哥,那个,修呢?”
邪魅一笑,不语。
==我回去不会被修的唾沫星子淹死吧。
突然发现时辰也不早了,教习先生为什么还没有来?
“表,表哥,那个,教习先生呢?”
继续邪魅一笑,不语。
==不,不是吧。
......
一天就在表哥无比变态的教导下充实而忙碌地过去了,我整个人仿佛是掉进了水塘一般,裙裳上拧得出水来。不过自从表哥向我展示了他那对美轮美奂的羽型拓甲后,便下定决心要好好修炼,不能给白家丢脸才是。
心情愉悦,刚踏进蔷薇院一只不明物体却不由分说地朝我砸来,捂着剧痛的脑袋定睛一看,只见修正一脸不怀好意地笑着,还未发作的火气就这样被我生生压制了下去,扯出一个自认为还算得体的笑容讨好道,“修,是你啊,嘿嘿,啊!别打我头......”
“叫你出去玩不带我,嗯?叫你把我扔在白府,叫你跟白炎凉那小子待一天......”
......
第二天表哥来接我时我分明在他眼里看见了一丝难掩的促狭。
==此刻的我几乎可以算得上是鼻青脸肿,这都要拜我肩上那只平时不睡到日上三竿绝不起床今天却不知道抽什么风醒了个大早的肥猫所赐,丫的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就因为昨天没带上它就把我揍成这幅鬼样子,不过它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张肥猫脸愣是被我打的越发臃肿了几分,堪比猪头。
“你们两个,一定要这样相爱相杀吗?”表哥在一旁戏谑道。
“谁跟她相爱?!”修一把扭过头去。
“谁跟它相爱?!”我也一把扭过头去。
表哥一脸无语。
今天的训练内容是催动体内的炼化之力,依据表哥所说,因为我是初学者,我得先用意念压制住身体里的魂力,再感受一下身体何处有些微刺痛的感觉,最后一鼓作气把体内全部的炼化之力往那个地方凝聚突破就好。
可是我闭着眼睛感受了半天,除了觉得后腰有些酸痛之外并无其它感觉。
“要专注于全身。”表哥鼓励我道。
微微颔首,又屏气凝神了半天,最后发现后腰越来越酸痛,有什么东西就要破体而出。
终于,就在我快要精疲力竭之际身后传来一股尖锐的刺痛感,我忍不住叫出声来。
“蔷!”耳畔传来表哥和修的声音。
回过神来往身后一看,顿时血色全无!
这是,什么东西?!
只见两条血红色的长条形尾状物体从我后腰处延伸开去,狰狞恐怖。
我明明看过表哥的羽翼,那样空灵,薄纱般透明的存在,那样,美丽的。
怔神之际表哥飞身前来抓住我焦急道,“蔷,收住它!”
这才发现那两条尾型拓甲竟是不受控制的在追逐着修和表哥!
连忙想要把拓甲收入体内,却发现它们根本不听使唤!
“表哥,我控制不了它们!”我大喊道。
“试着催动体内所有的炼化之力去压制!”表哥一边躲闪一边回复道。
按表哥所说的去做,却发现我越是压制拓甲就越发暴动,身体内有什么东西汹涌而出,最终体力一个不支,意识顿时陷入黑暗。
......
醒来时人已在蔷薇院。
修见我醒来,直接就扑了过来,差点把我压得背过气去。
“蔷,你醒了?!”表哥听见声响,忙撩开帘子进来。
刚想说话,突然想起自己那不受控制的拓甲,急忙伸手往后一摸,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没事了蔷,拓甲已经压制住了。”表哥安慰道。
缓缓吁出一口气,我这才放下心来。
“蔷......”表哥看着我,不顾修气愤的目光挨着我坐下,“以后,还是尽量不要使用拓甲吧。”
“为什么?”我不解。
“我,我怕你控制不住。”表哥满脸关切,眼中微微闪动。
“没事的表哥,我多练几次就好。”我笑道。
表哥看着我,欲言又止,然最终并未说些什么。
这一个月来我每天都和修还有表哥一大早就前往白家的训练场进行各种针对提升炼化之力和魂力的各种训练,几乎每晚都累得大汗淋漓回来倒头就睡,连仆从给我洗漱时整个人都是处于昏睡状态。
修不理解,趁我还算清醒时问我,“为何如此拼命?你的愿望不是只想有个栖身之所罢了吗?已经实现了啊。”
抱着修,感受着它身上软软的毛和温暖的气味,缓缓道,“从小到大除了母亲,我从未被人承认过、期待过,如今我有了你,有了表哥和爷爷,便再也不想辜负任何人了。”
闻言,修身子一僵。我只当它是感动,便没多在意。
明天,就是珈蓝的入学式了。带着一丝期待,安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