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又一次跟着小公子在密林中穿梭,二人昨夜抛下大队人马抄近路上山,是想赶在大军之前到达松子关,看一看有没有意外的收获。
小公子虽然还是要控制着速度,但是比之以前是快了许多,杨云这半年的轻功没有白练,即便仍然没有小公子那么轻盈灵巧,而应付上山赶路这种粗活儿还是绰绰有余。
午时刚过,二人终于来到了山顶。杨云转头望了望身后的山路,心想小时候这么高的山得爬一整天才能上来,如今两个时辰都没用上。只是一路狂奔,杨云的气息有些不稳,不得不坐下来稍微打坐调息。
等杨云起身时,小公子已经转了一圈儿回来了,并且有些意外的对杨云说道“没想到你的轻功进步挺快,看来内功也有了些根基”。
杨云从来没和人比试过内力,也不清楚自己的内功到底什么水平,只能猜测道“可能我练的比较多吧,平时练剑的时候也能捎带着练习轻功”。杨云有一件事一直忘了问,正好小公子提起轻功,于是借机问道“颜师姐教的轻功有没有个名号?以后还要找机会谢过颜师姐”。
小公子回道“凌玉的爹称之为‘蛤蟆功’,他练的轻功跟个蛤蟆一样一跳一跳的。传授给凌玉之后凌玉一直觉得不雅观,用了很多心思将这套轻功做了改善,不仅姿态端庄了很多,还给他起了个新名儿,叫什么‘蝶舞’”
“前一个太俗,后一个又太雅”,这是杨云听完之后的评价。
二人的脚下已经是最高峰,可是这个山头儿林木茂密根本看不到山下的景物,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处光秃秃的小山崖。两个人一前一后,小心的爬上一棵长在峭壁上的大树,才能够窥到山谷对面的松子关。
松子关二人是来过的,可惜上一次蒙着头脸未见全貌。而今天的运气也好不哪去,这么远的距离只能隐约看到一段登山道,还有山顶处的一座屋顶,其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不过,松子关可不是近几年才建成,来过此地的人成千上万。听说松子关建有十里寨墙,寨里还有大厅、关帝庙、摘星阁等众多屋舍,据说这些楼阁布局独特,呈八卦格局,还能迷人方向。
观察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小公子说道“咱们到对面去吧,在这纯粹是浪费时间”。
下到山底时太阳已经落山,两人简单垫了垫肚子,等到黑不见人时才越过山谷向松子关寨门赶来。黑灯瞎火的也不能跑多快,好在没走多远就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探头望去,远处竖立着一面高大的牌坊。杨云记得上次来时就是在这牌坊之下被人带上了头罩。
小公子叮嘱杨云不要动,自己则跳上树梢向寨门飞去。衬着如墨的夜空,小公子的身影就像一只大鸟一般,翻腾在摇晃的树叉之间。
等了半个多时辰,小公子再次回到杨云身边,小声说道“没什么动静,咱们今天晚上就在这盯着,如果要是有情况也来得及通知杨远他们”。
杨云和小公子轮流休息,直到东方破晓才有不寻常之事发生:远处安静的山谷中传出嘈杂的说话声。杨云连忙将小公子叫醒,让他听一听是什么声音。让人恼火的是,一直到这一队人从脚下穿过,杨云也没听清楚一句话。
小公子说道“杨远他们计划赶一夜的路今天早晨到松子关,可别让这些人给碰上喽,咱们跟上去瞧一瞧”。
两个人在林子中小心的跟在队伍后面不远处,终于在和哨卡的一次交谈中得知他们此行的目的好像是‘老鳖湾’。不过杨云和小公子都不知道这‘老鳖湾’是什么地方,在什么位置。
思量了半天,只能继续跟着这些人前行,最后看到他们出了山口,转而向南行去这才放下心来。杨远他们自北而来,自然不会碰在一起。
趁着天还没亮透,小公子和杨云再一次穿过山谷离开松子关的地盘,准备和杨远会合。至于打探消息、刺探敌情这种事,伍将军自会派人处理,用不着他两人操心。
义阳团练三千多人业已赶到了松子关附近。伍将军当然也会设置岗哨,但是在这密林之中怎么能防得住小公子,没多久大军驻扎的营地就被二人发现了。
杨云有一些不理解,问小公子道“为什么这些兵士不穿便服?这样岂不是更能迷惑敌人”。
小公子回道“这些山贼看着凶狠,也不过欺负老百姓,他们可不敢公然跟朝廷作对,所以见了官兵大多会逃走而不是拼个你死我活”。
小公子又指了指远处,说道“你记不记得上一次咱们在那就被人拦住,松子关的哨卡最多三天一换班,到时自然会知道大军围山的消息。所以不管穿什么衣服都没用,只要能保证将他们围在山上就行了”。
“你不是说这山上也住着些武功高手吗?松子关的清客”
小公子冷笑道,“那些高人要是知道朝廷派兵来剿,可能早就跑了,根本拦不住,谁敢落个造反的罪名?”
为了行动方便一些,杨云和小公子也弄了套兵勇的衣服穿在身上。二人跟着前来接应的杨远进了兵营,这时大军都在休息。
杨云问杨远道,“什么时候攻山?”
“攻山?这次来的目的可不是攻山,而是杀人!”
“为什么?”
杨远解释道“按照以往的惯例,剿匪可是按照人头算的,杀了人才有战功。而且伍将军手握皇上的旨意,要是不整出点儿动静,怎么对得起如此劳师动众”。
休息了一天,等太阳再次落山时,伍自新命令三千多人分成六队,每一队五百人,快速的向松子关围拢而来,把守着每一处可能出入的山道。
果然如小公子所料,远处山谷中传出两声炮响。看来大军行动还是惊动了哨卡,有人向山上发出了信号。伍将军对此好像完全在意料之中,并没有多么慌乱,只是严命自己的队伍提高警惕。
就在大家的不安之中,有一队人急匆匆的赶到了山谷入口。小公子猜测道“好像是早晨出去那一批人”。
“他们是去干什么?”杨远问道。
小公子还没答话,就听底下一阵人仰马翻,看样子这些人踏进了绊马索。还没等他们爬起来,早有上百人围了上去,将其全都给拿下了。有三四个人武功不弱,还能够抽刀反抗,可惜立即招来十数人的围攻,三五招之后就没了声音。
杨坚庆幸的说道“抓了不少活口,说不定能够打听出什么消息”。
杨远也说道“看来松子关的人真没有发现是大军围山,这帮人听到了警报可能误以为是普通的江湖帮派来袭,还特地赶回来救援”。
小公子说道“等到明天天亮就什么都知道了,估计今晚能抓几条大鱼”。说到这,小公子又拍了拍杨云,吩咐道“咱们别在这呆着,也去帮帮忙才好”。
现在也不怕惊了敌人,杨云跟着小公子沿着山路向寨门赶来。这里也有人把守,小公子亮出杨远给他的令牌才得已通过。
二人跑了一柱香的时间来到到一处险要之地。这的山道靠近松子关一这边是崖壁,而另一面是一道山谷,小公子说道“这个地方最适合逃跑,咱们就在这守着”。
小公子从怀中拿出一团丝线,上面缠绕着许多铜制的小铃铛。这东西杨云记得以前用过,不知道小公子又从哪搜罗了一些。
来来回加绑了十几道,小公子才停下手,喘了口气说道“差不多了,咱们等着就行了”。
月亮当头,已经到了下半夜,两个人却都没什么睡意,凝息打坐等着猎物上钩。
“铛铛”,两声微弱的铃声在夜空里依然刺耳!
铜铃只响了两声就嘎然而止,显然是被人握住,由此也能看出来人是位机敏之辈,如若不是提前设下陷阱肯定让他跑掉了。
小公子在铃声未绝时就已经蹿出了去,杨云随后跟着追了过来。没想到就在杨云绕过一棵大树之后,看到一个人影迎面而来。
“别让他跑掉”,这人背后,小公子大喊一声。
杨云停下脚步盯着来人,右手已经扣在腰间的剑柄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