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阳县令齐翰青又一次急急火火的向太守府赶来。皇上前脚刚走,淮南节度使马雄又到了。对于齐县令来说,这真是刚脱离火坑又要跳入粪坑。
“家里没有八十老母啊,要不然也好有个借口辞官不干”,齐翰青坐在轿子上忍不住感叹。
马雄其实经常会来义阳,齐县令因为近水楼台,也被叫去太守府坐陪过几次,不算是太陌生。但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齐县令可真有些担心,万一节度使大人给他出个大难题自己这个小小的县令可是招架不住。
齐县令赶到太守府的时候,宋明博和马雄已经在茶厅中小酌,旁边还给齐县令留了位置。
“下官来迟,还望二位大人不要怪罪”,齐县令告了罪之后才在方凳上坐下来。
马雄约有四十左右年纪,自打老爷子西去之后有些放荡形骸,虽没做出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情,不过吃喝嫖赌是一个也没落下。因为于此身体越来越发福,愈发像个跑堂的掌柜,而不是手握一方的军政大员。
马雄有点儿喝多了,对着齐翰青笑道“齐县令是一城父母官,管着近十万人的吃喝拉撒,当然比我们这些闲云野鹤要辛苦一些”。
一听这话齐翰青心中更是‘咯噔’一下,心说果然来者不善,只能硬着头皮回道,“下官仰仗二位大人指点,没有二位大人为下官撑腰,下官可难成事”。
宋明博也说道“齐大人秉公办事在义阳城还是有口皆碑的”。
齐翰青只得谦逊的笑了笑,上司的表彰有时也要虚心接受,如若再推辞就显得有些不识抬举了。
马雄忽然叹了口气,问道“二位知不知道义阳的局势如何?”
宋明博回道“不是都定了吗?将桐柏山划出去,朝廷夺了洪泽湖和太行八径之一”。
马雄笑道“皇上金身龙体,岂能就为这点儿小事劳驾出宫一趟。这义阳周边的禁军不是也没撤吗?”
“是不是因为怕唐晋两国反悔?”宋明博猜测道。
马雄咂了咂嘴,说道“皇上已经下了旨意,让我择日赴京”。
宋明博和齐翰青都是一愣,这还真的是削藩了,看来皇上也担心边界有变,哪一天马雄也会降了南唐。不过听马雄的语气像是早有预料,也难怪,两万禁军就在眼前,而马雄手下的一万多人马也被分割两地,想不就范也不可能。
气氛有点儿尴尬,还是宋明博反应迅速,端起酒杯说道“那属下就恭祝大人高升,将来宰相之位非马大人莫属”。
马子雄苦笑一下,说道“那就借你吉言吧”。
放下酒杯后,马雄接着说道“说实话,在这淮南境地我也呆够了,整天担心掉胆不说,也没有什么意思,不过就是守着祖上留下的一份基业。其实自从老爷子驾鹤之后我已经有了做‘阿斗’的准备,今天跟二位说一声,二位还是要早做打算,我就先赴京养老了”。
宋明博说道“自皇上登基以来从没杀过一个五品以上的官员,不管将来如何肯定能留个脑袋吃饭,反正我是心无旁挂,走哪儿吃哪儿。”
齐翰青心道“你们还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这个从六品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话是这么说,齐县令也没有多么担心,过去百年的时间朝廷换了一茬又一茬,不论是谁坐天下都需要有人替他们收粮纳税,而这些都是县令要干的活儿。所以只要不是两军交战之地,即使变了天地自己照样磕头烧香,只是上头换个人而已。
……
‘逆春气,则少阳不生,肝气内变。逆夏气,则太阳不长,心气内洞。逆秋气,则太阴不收,肺气焦满。逆冬气,则少阴不藏,肾气独沉。’杨云依然按照春夏四时修习内功、锤炼经脉,特别是决定练习‘金罡剑气’之后,在内功修炼上耗费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剑法。
一年前杨云开始着手打通‘冲脉’。一年的时间过去了,如今却止步于‘阴交穴’,距离贯通三焦还有一半的路程。可是杨云现在等不及了,他打算先打通‘内气外出’的出口,否则即便冲脉贯通也是白费力气。
想引三焦之气出于掌,最方便的当然是经过‘手少阳三焦经’,分布于手臂上的六条经脉之一。因为‘三焦经’本身就是统属上中下三焦,如果内力从丹田出发经‘三焦经’而出,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长阳子当然也想到了此节,所以最初尝试过打通三焦经上的‘天髎’、‘翳风’两个穴道,可惜并无收获。而如今长阳子给了杨云三个穴道,分别是‘手太阴经’当中的‘中府’穴,手少阴‘极泉’穴,以及手阙阴中的‘天池’穴。这些穴道都存在于胸口,连贯手臂,杨云要做的就是选择其一。
这些年杨云翻阅了不少医书,对经脉的理解更深入了一些,经脉和五脏六腑的关联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办法大多数时候行不通,‘上病下治,内病外治’反而大行其道。
因此,杨云觉着长阳子给他的这三处穴道的可能性并不大,他还是相信‘手少阳三焦经’才是最好的选择,要不然不会称它为‘三焦经’。按照医书所记,三焦手少阳之脉:起于小指次指之端,出臂外两骨之间,上贯肘关节循迹于上肩。在肩和脖子下方与‘足少阳脉’相交之后,入‘缺盆’布膻中,散络心包、下膈,遍属三焦。而另一支脉,从膻中上出‘缺盆’,上至耳朵后方。
所以‘缺盆穴’成为杨云最终的选择。但是缺盆穴有一个致命的问题,他是连通四条经脉的‘交会穴’,就如同四通八达的湖泊一样,根本存不住水。内力到了这里会立刻散于经脉之中,根本无力冲击穴位。
一番思虑之后,杨云决定冒险一试。他的方法是用银针将经过‘缺盆’穴的三条经脉封死,只留下‘三焦经’。然后引内力从‘心包经’绕回‘三焦经’,从而可以双向夹击‘缺盆’穴。
只是这样以来每次运功都需要三个时辰,而且如果他失败的话会严重损伤‘三焦经’,其后果是用不了几年他的手臂也会变得枯萎无力,那就真的成了独臂刀王的师弟了。
最终,杨云也选择了左臂作为尝试…。
与此同时,内功的修炼并没有影响杨云练习剑法,而且再次回到八卦洞之后杨云对剑招的理解又深了一层,也可能跟他砍光了上百亩芦苇田有关吧。如果按照长阳子的要求,杨云勉强做到了‘通剑性,明剑理’,下一步要开始进入‘悟剑意’的境界。
也就是说折威剑已经在杨云手中完全驯服,即使在风势最猛的春夏之交,杨云也能游刃有余的刺中木人的所有穴道。
但是折威剑本身刚柔相济、变化多端,如果真要将其威力彻底发挥,单只是熟悉剑招是没用的,必须要‘悟剑意’才行。这样才能做到《庄子?说剑》所记载的:“夫为剑者,示之以虚,开之以利。后之以发,先之以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