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将我推在地上费力撕扯着,我几乎看不到他的表情,只隐约看到他脸上填满泥土的沟壑,被一股气流涨得满脸通红扭曲的表情,他的身体不再那么紧实,松松垮垮的肉包住了硬朗的骨头,粗糙的双手如同刀子一样撕裂着我。我被吓得双脚无力瘫在地上,踢不动,跑不动,只有声嘶力竭的哭喊。他突然掏出一个不知名的东西狠狠刺进我的身体,哭喊之余我只感觉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不准喊,再喊我掐死你!”。他用力捂住我的嘴巴。
“小玩意儿,我弄死你!”我看到他那张恶心想吐的嘴脸。
徐老头,这副恶心的嘴脸早已混迹在人群中消失匿迹,看多了这种表情,我已经记不清楚他的样子了。
后来我躺在无数个男人身边只要看到他们青筋暴起满脸通红恶心的嘴脸时就会祈求他快点弄死我,弄死我,弄死我就有钱了!反正我已经这样了,做什么都可以。
他蠕动的身体像一只发疯的蛆虫,不停的啃噬着我这即将烂去的躯体。
那天我回到家后已经9点了。15平米的房子只剩下我和父亲,显得格外宽敞。父亲依然蹲在墙角,一个人默默的抽着烟。
“饭在锅里,自己盛。”
我不语。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我还是不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怎么说。
我不哭不闹,父亲还沉侵在妻子跟人跑了的无奈和痛苦,他的悲伤掩盖了我的眼泪。我相信天底下的男人没有一个愿意自己的老婆明目张胆的给自己戴绿帽子,可是他又能怎样呢。他没有能力给母亲想要的生活,而母亲又恰好有追求美好生活的资本,他不得不放弃。
我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体肮脏极了,仿佛看到村里的女人用尖刀般的眼神在刺杀着我。
“姓徐的,我要杀了你!”我在心里反复默念这几个字。
我的脑子里不断浮现杀死他的场景,我计划着用刀割破他的喉,在饭量下毒,或者去报警...
可是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从泣不成声到嚎啕大哭。
我知道,杀了他,那是一种无奈和空洞的幻想。
我望着漆黑的夜,窗外的灯光透过墙壁的裂缝照映在墙上,楼下的麻将声,女人的嬉戏声,车辆的鸣叫声……一切都是那么清晰。我躲在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的,尽可能的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像只流浪的小猫。
此刻我听到父亲的咳嗽声,狭小的房间里我依然能够感受到父亲的呼吸,我知道他还没有睡。不管我们在夜晚中经历了怎样的天崩地裂,在黎明到来之际我们依然要戴上美丽的面具给身边的人挤出一个笑容。
我顺着灯光走上天台,看着楼下一排排的小轿车,禁闭的餐馆,这一切好像都跟我没有关系,我没有下过馆子,更没有坐过小轿车,未来也不敢奢望。我突然之间不知道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下去,我俯着身子抱着自己的膝盖,想着如果自己从这里跳下去,会是什么样。
人之所以活着,是因为还有遐想,幻想。
就算没有结局,我还是喜欢你。
18岁,这年我高三。
我忘记了母亲跟人跑了的事实,也忘记了自己被徐老头侮辱。
活着,做什么都可以。生活的形态有无数种,笑,哭,爱,恨,高尚,纯洁,不管我们选择哪种生活方式,我们终将归于泥土。
陈少南。
不知道你在何方。
一开始我以为我的生活会跟你毫无交集,也没有打算有任何交集。然而就是在那些无意的瞬间,无意的擦肩中跟你有了莫名其妙的交集。年少的暗恋总是如此,你会为他的一颦一笑而感动,也会试图在他的每一个动作中找到他也爱你的证据。
18岁。这年我废寝忘食,只想离开这个与我无关的地方。
33岁。这年我辗转反侧,只想来到我们的城市寻找你的影子。
后来我总算找到了你,也终于失去了你。
“你走路怎么总低着头?”
“我觉得阳光太刺眼了。”
陈少南,想起他我的心里泛滥起一阵阵悲伤,但是这种悲伤是伴随着喜悦的,它让我知道当我的所有变得浑浊不堪时,心里总有一个角落是干净的,这是我标榜自己纯洁的本钱。
我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越来越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把每一次测验都当成一次救赎,救赎那日趋敏感的内心。
关于你的记忆,永远只停留在那个十八岁的仲夏。
那晚的天空漆黑无比,学校楼梯微弱的灯光下聚集着一堆飞蛾,我路过坑坑洼洼的操场,抱着一堆数学资料准备回宿舍“加班”,刚走到三楼就听见你叫我的名字。
“肖林,我有东西给你”。
“快点,宿舍要关大门了。”
我匆匆回到宿舍借着微弱灯光打开一张纸条。上面写了简短的几个字:我喜欢你。
这个版本的“我喜欢你”,只在我生命中出现过一次。
“小林林,你的服务不错,我很喜欢你!”
“那哥哥下次记得找我啊。”
后来我听到过不同版本的“我喜欢你”,唯独陈少南的这个喜欢不一样。
辉煌的华舞汇成了我的整个世界,只是我再也分不清黑夜和白天。
我从这个陌生男人的身边离开时,正是第二天的清晨,太阳刚刚从夜色中探出头来,我走在宽阔的街道上,路边的行人缓缓而至。刺眼的阳光不断涌进我的瞳孔,赶走了刚刚酝酿出来的睡意,我赶紧戴上墨镜,那睡意在阴郁的墨镜里慢慢滋生,我看见了这座城市灰蒙蒙的天空。行人从我旁边走过,行色匆匆。
想起那年校园里的桂花树正值开花的季节,偶尔有桂花落下,带起一阵阵桂子香。
整个晚上我都望着遥远的夜空,遐想。
夜里,星空璀璨,皓月当空。
我和陈少南的事在班上传得沸沸扬扬,他好像什么都不知情一样。
班主任是一位40多岁的女老师,她刻意把我叫去办公室谈话。
“18岁,不是女孩,是女人了,女人就要爱惜自己,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是前途重要还是游戏重要。”
有些人注定是等待别人的,有些人是注定被人等的。
如果爱情是游戏,这是我这辈子玩得最奢侈的游戏。
无数次和你走在校园的灯光下,宽阔的球场只有我们长长的背影,忘记了疼痛,只有你灿烂的微笑...
“高三快毕业了,你准备好高考了吗?”
他笑道:“我一个痞子能考出个什么玩意儿啊,倒是你,好好考,以后我好跟人吹嘘自己的女朋友是大学生啊,哈哈哈哈……”
有的爱情,有的人生,有的生活,工作或许都差强人意,夜幕降临,你依然要回到自己的家,吃饭,睡觉,等待黎明的到来。
我爱你,与相守无关。
我走在没有他的城市四处晃荡着,在这个城市的角落还游荡着另外一群人,她们就大家所说的被包养的“小妾”。这是一群做了鸡又要立牌坊的人,你说她们是鸡,她肯定会暴跳如雷并振振有词地说:“我爱他,与相守无关”。
当然,小琪也做了别人的小妾,只是她不会打着“爱”的幌子招摇撞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