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会让回忆变得沧桑而无奈,而曾经的人和事都已经换上了新的戎装。都说世事难料。更可怕的,却是人世无常。
生活是一场战斗,直到心脏停止跳动,残酷的真情才会显现结局。
秋生攥紧手里的照片,看向卫成的眼神空洞无光。
照片上的女人已白发苍苍,她的形容枯瘦,再不见年轻时的靓丽之姿。坐在花园的椅子上,老女人不知道在眺望什么。
卫成将眼神飘向赵欢看了一眼,然后手插裤口袋,十分潇洒地离开了。他知道,赵欢会陪在秋生身边。
“穷其一生,我一直为了复仇活着并告诫自己会一直这么活下去。——可她竟然忘记了一切?还是秋建军帮忙照看了这么多年?——那她附加在我身上的痛苦,以及我所记恨的一切,又算什么?”
秋生踉跄着往后退,眼眶包满泪。他用乞求的眼神望着赵欢,希望这个人能给他答案。
赵欢看到秋生痛苦,他的心也跟着一起痛。抱住比自己高一头的男人,他轻声安慰:“秋生,你才多大?你的一生还很长,以后,你会遇到很多令你快乐的人和事。而痛苦,只是生活的一部分而已。没有人是一直快乐安逸的,你要学会宽容生活给我们的无奈和苦难。”
“不会再有了……爱与恨,都早早地结束了……”
秋生抽身而去,赵欢想跟去,却听秋生说:“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秋生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街头,停下来的时候,正好是一家酒吧。
舞池里的人在狂欢,王宇拎着酒瓶子,嘻嘻哈哈地挤过人群倒在了黑裙美女的怀里。他任由美女抚摸胸膛,脸颊通红。直到美女纤细雪白的手滑到他的大腿,他才跳起来:“哥尿急,等哥哈!”
王宇晃晃悠悠地撞了好几个人,他才顺利进了男厕。胡乱洗了一把脸,他从人群中望去,竟有那人俊朗阴郁的脸庞晃过。
不顾黑裙美女过来纠缠,王宇急切地拨开舞池里的男女,直奔那人所在的吧台处。
秋生转眸望向旁侧男人的时候,他手里的玻璃杯已掉落吧台上。
“白,敛,华——”
王宇换上嬉笑的脸,向男人打招呼:“嗨,帅哥,一个人呐!”
秋生愣怔间打量着眼前寸头的男人,他失神地摇摇头:“你,不是他……”
王宇掩下眸里的慌乱,豪迈地坐到秋生旁边的座位上,然后亲昵地揽过秋生的肩:“要不要跟哥哥我去旁处玩玩!”
秋生抚上那张熟悉的脸,眸里泪光连连:“好。”
王宇将秋生拉进面包车后厢,狠狠吻住他的薄唇。
秋生受不了他满嘴辛辣的酒味,他背往后挺,与陌生男人的距离拉远了些:“你是gay?”
王宇心跳得厉害,他被秋生压在车座上,他甚至能听到秋生不急不缓的呼吸声。他愣了愣,而后对秋生笑:“不是,但就是对你很有感觉。”
秋生不由地动了情,他重新轻啄男人的唇,右手开始不停往陌生男人的身下探:“你叫什么?”
“王宇。”
没多久,王宇面色潮红,下身已经石更了。
可秋生的嘴唇再往王宇胸膛下面滑的时候,他瞥到了车厢地上还有几根脏兮兮的烟蒂。
秋生一下子没了兴致,他从裤腰半开的男人身上起来,冷声吩咐:“去酒店。”
王宇尴尬地收拾好衣衫,只好驾车去寻高档的酒店。
王宇见秋生一脸冷漠地站在旁边,他只好将自己口袋里的一沓钱拿出来交房费。
他怎么觉得自己像在***呢?
郁闷间开了门,王宇就被秋生推搡着摁到了床上。
不知道被秋生反复折腾了多少次,王宇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秋生凝视这张熟悉的睡颜,他张嘴叫:“白敛华”
王宇“嗯”了一声。
秋生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又叫了一声。
睡在他旁边的男人又应了他一声,还嘀嘀咕咕地问:“秋生,你叫我干什么?”
秋生神情大变,他扔下一张银行卡,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酒店。
陌路的人,还能聚首追忆吗?
秋生刚走出酒店就后悔了,他即刻转身回去。
王宇正在扣衬衫扣子,秋生死死地盯着他往前走,让他不由后退。
直到跌坐在客椅子上,王宇才想起换上他油腻腻的笑容。
“亲爱的,你咋又回来了?”
秋生双臂抵住椅背,他扬起俊眉,对怀里无路可逃的男人说:“亲爱的?——昨晚你可不是这么叫我的!”
王宇急了:“那我叫你啥了?”
“老公。”
秋生打量完眼前寸头幽黑的男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宇一直坐在沙发椅上,他愣了愣,生生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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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里,王宇四仰八叉地躺在木板床上郁闷,他正纠结是不是要去找秋生的时候,老肖拖着他残疾的手进来了。
“老二,老板要见你。”
老肖语气恳求,就怕王宇不答应去跟那些人见面。
王宇烦躁地跳下地,只能开口问他:“你和他的买卖,他要见我这个手下作甚?”
老肖拉他坐下:“我现在挺后悔招惹他们了!——那个老板亲自打电话让你过去一趟,说是对你十分欣赏,我怕他们是冲你来的。……早知道……我就不该猪油蒙了心……把你也牵扯进来……”
王宇撇开心中他想,也坐下:“现在才后悔有屁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算了,能者多劳,谁让我是你老肖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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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欢在家里等了一夜,直到秋生回来。
秋生就伏在靠门的墙边,笑得有些狰狞。
直到他抬头,赵欢才注意到秋生脸上还带着泪珠。那是一种难见的欢喜神色。
“赵欢,他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