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旁若无人说完自己想说的话，便刷的一闪窜到了屏幕前。上下左右瞄了瞄，这丫头爽朗的大笑起来。
琉月瞅着自家尊主挑的高高的眉毛着实心疼，连忙说道：“丫头，你是不是对虎鲨做了什么？”
“唉~”闵那拉长了声音，一副疑惑的样子回转过头，“琉月姐姐，为什么这么说？”
装大佬的尊主不吭气，琉月只好继续说下去：“有只虎鲨状态不对。”
闵那歪着脑袋仔细端详那只八九米长的大个头虎鲨：“今天有什么人来了吗？”
“唉？”琉月不知该不该作答。琉月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这个自顾自逗留于此一两年的小丫头当做内部人员，虽然这丫头确实为尊主做了不少事，自己经常在外界游走，这小丫头却很少外出，按常理应该被认可了，可尊主留人的态度又太过暧昧了。
闵那踮起脚尖指着屏幕里的赤炎：“这是吠玛吧！红色的吠玛很少见呐！”
琉月看着那个狡黠的眨着眼睛，一脸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忍不住开口：“那是白蕴王的坐骑赤炎。”
“哦哦，好厉害啊！是白蕴王来了吗？”闵那高兴的像个小公鸡，上蹿下跳的。
“是那个风评不怎么好听的少爷。”这次是男人开了尊口。
闵那像漏了气的皮球软下去了，一脸不高兴：“什么呀，白蕴王没来呀！”
男人端起茶抿了口：“想看白蕴王就去蕴城啊，马上就是红韵盛事了，那里可比这儿热闹多了。”
闵那继续在屏幕上搜罗着什么：“所以说啊，我们一起去白蕴王城吧！”
男人放下茶杯，像是没听到那句话，声音郑重了许多：“那只虎鲨，你对它做了什么？”
小丫头感觉到周围的气压下降了几个档次，她抖抖肩，努力想要甩掉这个不舒服的氛围：“我往它的记忆里放了些东西。”
没人接话，小丫头便自己说下去：“我混搅了虎鲨的记忆，当一只虎鲨死亡，其余的虎鲨便会回想起曾经和那只虎鲨一起捕食的回忆。虽然，他们一起捕食的次数屈指可数，也根本没把彼此当成同伴。不过没关系，只要把这些记忆稍加处理就好。说来可笑，这东西对其他虎鲨基本是没什么用处的。那个个头最大的虎鲨，智力最高，所以，这也是单单对它产生作用的原因吧。”
丫头说着拽了颗葡萄塞进嘴里，盯了会屏幕，觉得没什么意思，就绕着男人转了圈，百无聊赖耸耸肩：“那么尊主大人，没别的事情的话，我可以离开了吗？”
男人抬眼冷冷的扫了这姑娘一眼：“有客人，外面危险，你留下。”
这个小丫头眼睛瞬间亮了亮：“尊主这是在担心闵那吗？”
“就催眠师的价值而言，你比那虎鲨还值点钱。”男人转过身，不再看这个丫头一眼。
赤炎与虎鲨对峙的同时，那边的群鲨以优胜略汰出局了四五只虎鲨。血腥味越来越重，虎鲨的眼睛也越来越红。
每一只虎鲨死亡，那个个头最大的虎鲨的躁动就增加一分。而不知不觉间，躁动的已经不止这一只虎鲨了。
换成人类的话这种状态倒是正常。人类也不过是被教化的杂食动物。而最原始的动物本性被激发出来，连王威也不受畏惧的虎鲨们，能令它们烦躁的存在，千理解不了也根本无从理解。
要是这群虎鲨对千没有威胁的话，千完全可以说——哟，你们怎样关我屁事。
赤炎只要做好赤炎该做的就好了。本着对自己的伙伴负责的态度，为了赤炎不至于腹背受敌，千必须在这鲨群身上耗费些脑细胞了。
能令一个孩童烦躁的，是你拿了他的东西。仔细想想，未被教化的小宝的模样，不相信除自己外的任何人，浑身是刺，想走近他得先穿上防弹衣。那时看到小宝的第一印象是--一只狂躁的小狮子。被带到闹市区的小狮子。
为什么狂躁呢？因为未知。被打破了原本世界观的慌乱，焦躁。环境的变幻，**控的命运，新世界大量信息的输入。
你带他进入新世界，你做好对他负责的准备了吗？阖云双当初这么问。
我不打算对任何人负责，我只想给他更多的选择。千记得自己这么回答。
他可未必感激你。毕竟你这决定会改变他一生。
人的一生有太多事是自己无法作主的。我只是充当上帝一只手。被别人操作命运，那也是你的人生。我一点都不打算对他负责。不过，我做好承担他的愤怒的准备了。
当时阖云双哈哈大笑非要冲那话请本少喝酒。啊，真是，喝你妹啊，本少难得辣么正经一回。也因此，野兽小宝在学会说话前，先学会了喝酒。喂喂，别说什么这大人真不靠谱的话，有本事你去抢跟个眼镜蛇抢眼镜试试。
少爷可不认为酒会对这群虎鲨有效。
剩下的虎鲨还余十几只。少爷决定出手。
在群鲨向赤炎聚集之前，千的金针先行到达虎鲨的眼前。
不知道怎么办的话，就先这么做吧！你们这群家伙，也是时候冷静冷静了。晚安，做个好梦呦。
随着鲨群扑腾声的逐渐暂止，水媚感觉到那里不太对劲，转转眼珠，水媚突然炸裂般跳了起来：“笨蛋千，你都做了什么呀！那可是两百斤安眠草啊！”
千挠挠脑袋：“有什么办法啊，他们个头那么大！”
水媚被气的差点疯掉，小爪子在千的头顶上狂踩：“那可抵得上我几年份的坚果啊…”
千委屈的不行：“这不是没办法吗！看，我都没对那个个头最大的用…”
“你还想连它都……”水媚更加抓狂了，抓着千的头发往千的脸上狂踹。
赤炎在百忙中疑惑的往这边扫了一眼，又继续自己的战斗了。现在只剩最大的虎鲨与赤炎对阵。
屏幕外的丫头哈哈大笑，笑的捂着肚子还在笑。
一群人本来都在尊主面前强忍着。被这丫头一带，满屋都是哈哈的笑声。
琉月瞅了瞅尊主毫无波澜，置若罔闻的模样，放下了举到嘴边想要掩饰性咳嗽的手。
看来自己有段时间没回来，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啊。琉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和大家一块笑，然而实际上，她只能做出和尊主一模一样的表情来。
异变在此时悄然发生。
虎鲨并没有因为鲨群的沉寂而平静丝毫。它的狂躁越来越不正常，以至于连饲主都不得不郑重起来。
先前被分食的虎鲨的血液已经蔓延到赤炎它们的战斗区域里。这样的水中，虎鲨仿佛解开了某个封印般，浑身都充了血，首当其冲感受到它的暴怒的当然还是赤炎。
赤炎已经浑身警戒了。
接近着的就是虎鲨狂风骤雨般的攻击，明明笨重的身体却更加自由的灵活活动。一跃而上，张开血盆大口，赤炎堪堪躲过这一击，却中了虎鲨尾巴的抽击。
赤炎迅速调整身型，擦着水面滑翔，飞了很远才跃入空中。
很好，没有手忙脚乱。躲避的不错。不愧是尤力同期的吠玛网。千的观战地点也挪到了更高的空中。
之后虎鲨的跳跃不断增高，五百米天空赤炎已经不能很好的发挥自己的能力了。
战斗已有一段时间，拖成这样也着实出乎了少爷的预料，甚至光是观战就让千感觉累了。这个发展既想让人看下去，又希望马上结束。
赤炎很少有机会能被压制到如此境地，面对的又是丝毫不会手下留情的对手。这经历对赤炎不是坏事，然而面对虎鲨像是开了挂般的凌厉攻击，此刻的赤炎还无法做到从容面对。
虎鲨对赤炎造成的第一次实质性伤害是腹部，虎鲨的攻击其实瞄准翅膀，当赤炎发现已经不可能完全闪躲的时候选择了腹部受敌避开翅膀。
翅膀对吠玛而言太过重要了。
这一击过后，虎鲨终于显露出倦色。被彻底惹恼的赤炎，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随着一声凄厉的呜鸣，虎鲨从高高的空中重重摔落在湖水里。
千仔细看出，它的鱼鳍已经一片血红了。
顶着伤势攻击的赤炎也完全没了追杀的力气，它只是扑腾着翅膀注视着水里怎么扑腾都无法再次跃出水面的那只八九米长的虎鲨。
在虎鲨攻击到赤炎的时候，千终于通过水湄听到了虎鲨的想法。
这是什么？这不可能是我的记忆。
为什么，为什么一起扑食的家伙被吃掉我会心痛？
为什么，我会对我吞食的食物报有留恋？
一定是，我饿坏了。
那群家伙看起来也饿坏了，吃掉他们也充不了饥吧。
是不是只要吃掉眼前这个飞来飞去的家伙就能不再饥饿了。
受伤就该被吃掉，这不是理所当然吗？
为什么，不想看到那群家伙吃掉食物的场面。
这个一起扑食的场景又出现了，我是在怀念和别人一起进餐吗？
但是为什么，就是想远离那边的那群家伙？
都是这个飞来飞去的东西出现，我都不正常了。
应该是我太饿，太饿，饿的快要死掉了。
只有这个飞翔的小东西，我不能原谅。
成为我的晚餐吧。
别让我想起同类，我只想填饱我的胃。
我饿坏了，我必须吃掉这个天上的东西……
千：“水湄，你怎么看？”
水湄：“只有当它的情绪到达临界点之后，我才能听到他的想法。他的情绪临界点，是在他终于伤到吠玛时。”
千：“所以？”
水湄：“所以，这只虎鲨太蠢了。”
千：“What?”
水湄：“逃避认知现状，逃避思考，是对现状怀念呢？还是对那个虚假的影像向往呢？把未知当作是动物本性，归咎到已知中最擅长的本性上，好像，他只是做出来普通人的判断水准呐！”
千的关注点似乎在别处：“是催眠师吗？嘛，这才是正常状况吧。”
水湄看了千一眼：“这种级别的催眠师我们见过的只有一个。”
千的目光还在虎鲨上：“我说水湄啊，要是你遭遇那种情况要怎么办？”
水湄跳往赤炎那边：“别的我不清楚，但绝对是和少爷截然不同的选择！”
千跟过去，听到水湄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所以千。别走虎鲨的老路啊。”
“唉？”少爷一副你在说什么啊的表情。
水湄挥挥小肉球，蹦蹦跳跳往前面去了。
少爷望着水湄的背影，切了一声，也跟了上来。
等赤炎的伤势处理好，被千收入私人空间，封闭前行方向的悬崖层已经消失不见了，有更阴凉的风自那边吹来，千和水湄便沿着这方向前行。
屏幕那边。男人开口：“那么闵那，做到哪一步了？”
“唉？”小丫头一脸惊奇，歪着脑袋想了想：“尊主，什么意思啊？听起来好像我接了新任务的样子。”
“要说明了吗？”男人回过头，眼睛依旧没什么波澜的如同一汪死水：“为这位客人，你做到哪一步了？”
小丫头沉默了两秒钟，突然哈哈的笑起来。指着屏幕里少爷的身影，闵那说：“栗獠月，你觉得这个男人，他需要内应吗？”根本不管男人回不回答，丫头一边捶着桌子一边笑：“既然调查过我了，那你就该知道，我闵那，很少去管闲事的。”闵那的眼睛回转过来，她眼中的冷淡吓了众人一跳，虽然吓没吓到那个悠哉的男人并没人知道。
“更何况是这种明显看起来像是多操心的破事。”闵那小拇指掏掏耳朵，呼的吹下掏出来的耳屎。
“那还真是无聊。”男人顺手拿起一本书，“还以为这个人能让你做出些不符合你风格的事情来。”说着男人叹了口气，惋惜道：“这个家伙，也不是例外啊。”
“那当然，除了尊主，谁能让我闵那破戒。”这话似乎让丫头适用。
名叫栗獠月的男人并不领情：“又是这种说辞啊，听的耳朵都腻了。什么时候能拿出点新花样？”
一句话打开了小丫头的开关。
“公猪，来让我们继续昨晚未完成的事情吧！”小丫头外衣一甩，紧身黑色上衣修饰出美好的身形，左手拎着一捆光滑的绳子（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后腰别着根黑光发亮的鞭子，大腿抬起往桌子上一蹬，一副我准备好了的样子。
栗獠月沉默了三秒钟，站起身走了出去。
“唉唉，那要不换你当S…”小丫头嚷嚷着。
琉月看了这丫头一眼，快步跟上了那个男人的步伐。
“喂，我只能让步这么多了！也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呐！”闵那很不服气。
房间里的人陆陆续续跟着走了出去，只剩叉着腰的小丫头气鼓鼓的嘟着脸。
直到外面人的脚步声都听不到了。丫头拾起地上的外衣，抖一抖穿上身，然后折返回屏幕前。
此时的千正走在黑暗狭窄的长长地道里，仅有的光亮是地道两旁昏暗的油灯。
丫头托着脑袋看着千，不知在想着什么。
-从哪里掏出来的绳子？
-你特么不是废话吗？从储物戒指里啊！
0.0想错的都去面壁思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