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公园旁的长凳上,孤零零的看着地面的蚂蚁,发着呆。
才十七岁的他,就已经走出了学校,步入了社会。
然后,处处碰壁。
最后颓废的只能在家里睡觉。
高中时候的他,太过孤僻。
以至于或许在别人,在老师的眼中,他只不过是一个坐在角落里,每天玩着手机,玩累了就睡觉,连名字都叫不出的路人甲罢了。
学生时代最好的,就是在于,每个人,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死党。
然而,人各有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未来,和要追求的梦想。
于是,仅有的一个朋友去上了大学,而他走出了学校,再次变成了一个人。
每一个过得不好的人,往往都有一个不好的过去。
而不好的过去中,对人影响最大的,往往是家庭。
因为只有家人,说起伤人的话,做起伤人的事,比陌生人才更为让人伤心。
而一个人被家里人伤透了,步入社会时,则会再次被人情冷漠的社会补刀。
少年此时思考的问题,大多数人都曾经思考过。
人,为什么要活着。
人情冷漠的社会,人与人之间,哪怕是家人,往往都如同陌生人一般。
哐。
在少年沉思时,一个青年提着两件啤酒,坐在了他的旁边的凳子上。
他有些慌张,往右边摞了摞,给那人让出位置。
那人看也不看他,往椅子上一靠,打开一瓶,就开始喝。
那人没有理他,少年自然也不会去多事。
公园,长椅,两个人保持着和谐的共处环境。
可是。
正是这种名为和谐的共处环境,才会看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无论在哪里,无论你什么表情,发生了什么,没有一个人会在乎你。
和谐,只不过是披上了冷漠表皮的不管不问。
这般想到,少年的脸上也越发冷漠。
随意的打开几个群,然后在里面划水。
然而别人还是只和朋友讨论着自己的话题,对他不管不问。
十年之前,往往会有人在网络上发表自己的帖子,痛诉自身发生过的痛苦的事。
下面会有一堆人安慰你,或者说,表示该有的同情。
而现在,如果有人在网络上发出这样帖子。
通常的答案是:你以为我会可怜你?我差点没有笑出声。
又或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怀疑楼主.....
从前的人把别人当成一个故事,往往用心解读后人与人之间会互相理解。
现在的人把别人当成一则笑话,看过之后笑完之后会去指正自己发现的漏洞。
于是这样的世界,让人越活越觉得累,所以才有更多的人渴望穿越到二次元中。
成功了,别人会嫉妒。失败了,会遭到嘲讽。
没有钱,喜欢的人会背弃你,有了钱,自身也可能会堕落。
如果把迷失最初的自我看做成失败,那么,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活在失败中。
“所以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少年感叹道,心中却有些期待旁边的人的回答与做法。
怕麻烦的人,会想到这个少年是否有自杀倾向,赶紧离开。
那你怎么还不去死,这是三观不正的人的回答。
不要想不开啊,这世界....安慰,这是难得的好心人的做法。
一罐啤酒递到少年的眼前。
“喝酒。”
所以这是什么反应,一言不合就喝酒。
少年呆呆的接过,然后打开,狠狠的灌了一口。
没有再说话,心情不好,外加有着中二病的他,绝不服输。
旁边的人每喝一瓶,他就跟着来一瓶。
旁边的人投来诧异的目光,少年心中难免自喜得意。
没一会,少年大醉。
“你说,人为什么老是失败啊!”
醉醺醺的靠在长椅上,少年问道。
“是啊,人他妈的为什么老是失败啊?!”
听见少年的问题,林荒喝着酒感叹道,放开精神没有压制酒精效果的他,也有一点点醉了。
没有人不会失败,每个人都会遇到不如意的情况,事实往往与想要的不相符。
“为什么我就没有走过好运啊他妈的!”
见林荒开头说了脏话,少年自然也被带了起来。
想起自己,从没有白过的林荒脸都黑了,狠狠地再灌了一口酒。
之后的之后,两个人又聊了很多。
比如林荒知道了,少年现在每天的生活,就是混在网络上,可是无论是在哪,都没有一个人找过他,太过孤独的他,今天难得出门,就遇到说的上话的林荒。
又比如少年知道了,林荒等了一个女孩子很长一段时间,细数说不清是多少年了,结果那个女孩子一点都不喜欢他,林荒所做的女孩子一点都不知道,所以心情不好的林荒才准备找个地儿大喝一场。
两人越聊越觉得对方说得上话。
然后在路人嫌弃的眼光下,摆满了一地酒瓶,喝的烂醉如泥的少年和林荒,被拿着扫把的清洁大妈赶走。
两人摇摇晃晃的在路上走着。
“哥们,再陪我最后一会儿。”
少年揽着林荒,往附近比较高的一栋八层楼楼顶而去。
“好好好,哥两个,走着!”
林荒也有些醉了,大手一挥,就依了他。
楼顶,少年和林荒在路上又买了两件酒,往地上一放,两人准备席地而坐,却发现楼顶已经有一个人了。
“为什么推荐票才那么点啊,就连我唯一的兴趣也不被人认同吗。”
那人和少年一样,都是一身白衣,嚷嚷着,喝着酒,一脸郁闷,看到林荒和少年,还有两人提着的酒,面露欣喜。
于是,喝酒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再变成了三个。
“岂可修!为毛我的书那么多字了才那么点推荐啊!”
“岂可修!为毛就没有一个人在意我啊!”
“岂可修!特蕾西亚什么的我一定会忘掉的!”
三个人说着自己的事。
差不多都是在某种领域上失败了。
酒很快的喝完了,少年与那个人看着林荒,道了一声感谢。
“兄弟,我们先走了啊。”
“好好好。”
林荒摆了摆手,以为他们要回家了。
两人点了点头,接连消失在屋顶。
“喂,你们是不是走错路了啊?”
林荒醉眼迷离,往他们消失的地方走去。
然后,俯身,看到了地面两团弥开的血,染红了白衣。
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