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家玉说:“你说说我们这一边喝酒,一边说事,等酒醒了,那些说下话还能算数吗?”北齐书想,这个十万家玉,别看他土头土脑的,和乡下的农民并没有两样,但那种办事的老练和深沉,真让人感到可怕,似乎有一个看不透的圈套,等着人们去往里面钻。如果要不是他急于改造迎凤坡那个人造荒原,不是急于要干出一些政绩来,不是急于要在政坛上站往脚跟,创造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他才不和这种人打交道呢。唉,他们必竟要有求于人家,人求人也是一件难事。于是,北齐书说:“那也好啊,要说喝酒,谁还喝不过谁。”
十万家玉说:“来,满上,满上,给大家都满上。”这时,隆明的手机响起,他看着双方都喝了起来,渐渐地话也投机了,气氛也融洽了,便起身告辞说:“十万亲家啊,北镇长啊,我有事,先告辞一步,你们慢慢喝,一定要喝好啊!”送走隆明,十万家玉和北齐书两拨人马,正式摆开了喝酒的架式,就像两军对垒,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一样的杯来盏往,先是双方敬的喝,你敬我,我敬你,相互敬了交替敬,千言万语在酒中,大有感情深一口闷,宁叫胃上穿洞洞,不叫感情裂缝缝的气氛。随后又是划拳喝酒,北齐书说,划大拳怎么样?前几年,在机关当秘书,应酬多,为了给领导代酒,他抽时间研究了一下酒文化,主攻方向是划拳的秘芨。他先用数学公式演算,又用周易八卦验证。得出的结论是,人们用来划拳的十个数字中,五是个特殊数字,赢拳的概率最高。
于是,北齐书划拳专叫魁五子手,或叫五魁手。结果,凡战必胜,凡划必赢。令酒友们刮目相看,称他为酒场第一高拳,还有人直呼他为魁五子手。正在他春风得意之时,有人为了维护拳场上的公平竞争,建议划拳时不要五。他又研究得出,除了五,零和十赢拳的概率仅次于五。因此,他依然是酒场上的大赢家。有人又提出划拳不要五、零和十,就是要锉败我这个酒场第一高拳。不肯轻易认输的北齐书,又推算出四和六也是两个不可小看的数字。因此,只要划大拳,北齐书可就是常胜将军了。
十万家玉却说:“划大拳,多费劲,嘁破嗓门,掀了屋顶似,虽有气势,但不文雅,还是划我们的小拳。”北齐书不知十万家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说,划小拳多没有劲呀,不声不响的,没了那种气势。”十万家玉也说:“那也好办,就划我也是前不久才从外地出差时学来的小拳中的镇长拳,既能划,也能喊,热闹着呢。”北齐书说:“镇长拳?多新鲜,那我这个镇长今天就划一划镇长拳。”
北齐书不懂:“那么这个镇长拳怎么划呢?”十万家玉说:“其实,就是小拳的大压小,只不过是从大拇指到小拇指的五个指头,分别代表县长,镇长,村长,组长,小姐。也就是说大拇指代表县长,食指代表镇长,中指代表村长,无名指代组长,小拇指代表小姐。也可以说是代表了加强基层建设的工作,一级管一级,级级抓落实。至于组长管小姐,是要收取管理费,小姐管县长就是要小费了。出拳时,必须出什么喊什么,出输了要喝输酒,喊错了要喝错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