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明也叹了一口气说:“泥水匠不给神磕头,神的底细我知道。你十万家玉是怎样起家的,你都干了哪些见得人和见不得人的事,你的那个“浑身是病雄赳赳”是怎样得上的?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吗?”
人都知道这个十万家玉,土生土长的鼎右县石湾村人。他却也常常为拥有《百家姓》都找不到的“十万”姓而自豪。他常想天下姓氏成百上千,把那些赫赫大姓张王李刘,陈朱韩魏,周孙马郭,以及欧阳、公羊、司马、全都排在了进去。怎么就单单把十万这样一个富有诗意的大姓忘了呢?从十万族谱的记载看成,也真还没出过统帅十万大军的将领,没出过学富十万的才子,也没出过艳惊十万人家的美女,却出了他这样一位弱水首富,够神奇,够美妙,够荣耀的吧!他也为拥有弱水首富的成就而骄傲。
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最不好挣的是钱,最好挣的也是钱。他怎么也想不通,在全市三百八十九万人中,怎么就他挣了个首富,在他的家族中上朔到七八代,也怎么就他挣了个首富。别人说他腰缠万贯,他说错了,大错特错,一贯才能有几个钱?他至少也是个亿万富翁,身价连城。至于他的名字,就更耐人寻味了。人都说,金银有价玉无价,十万家玉也就是个无价之人了。
他是鼎州市第一批崛起的私人企业老板。他靠迎凤坡办黑瓜子厂,长途运销农副产品,完成了原始积累,又靠一支临时招募而来的十多人的乡村建筑队,开始了他的一部当代创业史。万能事开头难,对十万家玉来说,难就难地没有技术力量,没有施工经验,只是当包工头接活儿干,能挣个饭钱就行。最困难的时候,也顶多只能算个皮包公司。但他的长处就是能折腾,硬是带着她的团队,左冲右杀,东拼西打而起家,一路走来,那些员工们来一批走一批,留一批再进一批,就这样大浪淘沙,逐步发展壮大。没想到事隔几年,就令人刮目相看,发达了起来。
十万家玉的发达秘笈,就在于心黑手硬。当包工头时,他最得意的一手,就是克扣工人的工钱。本来每月一千多元的工钱,被他七折八扣,最后发到工人手里,能有个七八百元,也就不错了。最严重时把有些员工的工钱扣成了负数,干一个月不要说能从他这里领不到一分钱的工资,还要掏腰包倒交钱。被人称之为“倒找鬼”。既使是实行计件工资,他同样有办法克扣他们的工资。吹毛求疵地挑一两个所谓质量上的问题,不是说你灰浆比例不够,就是说你砌线不直正;不是说你偷工减料,就是说你浪费了原材料;不是说你迟到,就是说你进工地没有戴安全帽。总之,要找个克扣理由随便得很,欲扣工钱何患无辞?还美其名曰,高标准,严要求,质量第一,千秋大业,马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