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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那荒诞人生的自我救赎【16】

2009、11、4

华子心性算不上好,成天嗑药打架,我不愿意木木跟他混一块,木木是个好孩子,他和华子不同,同是孪生,却不是一路人。

木木跟我在一起之后变得非常乖,他除了成天跟我泡在一起哪也不去,我们很安静的恋爱着,仿佛是一对孪生。

游戏厅这个环境说干净也干净不到哪去,这里毕竟是成年人赌博的地方,跟商场里小孩儿做游戏的游戏厅可不一样,出入的都是五花八门的人,也许我天生就是个招事儿的货,这天,麻烦又找上我了。

我正在上分,有个男人总瞅着我看,我假装不在意的没理他,他身边的女朋友对他吼:“看什么!吃着碗里还想着锅里呢!”“没有,没有,我哪看了。”那个男人呵呵笑。临走的时候那个女人瞪了我一眼,我没好气的说:“瞪什么瞪。难道是我让他看的?”那女人毛了,抓住我胳膊用画着烟熏妆的大眼睛瞪着我:“小骚货,有种啊,还敢顶嘴呢!”我白了她一眼不说话,她指着我鼻子就开骂,什么脏话难听的话都说尽了,店里很多人,我实在觉得面子挂不住。甩开她走到收银台抄起一把剪刀都朝她刺去,她躲开了,我冷笑,对她说:“有种别骂,咱两打一架!”我继续挥着手里的剪刀,她大叫,她的男朋友上前把剪刀抢了过去,我指着那个男人吼道:“你他妈算什么男人!娘们儿的事你也管!”他摆手:“好,好,我不管,可你别用刀啊!空手打公平些。”我撇着嘴巴冷哼:“打就打。”那女人上来一把扯住我的头发,我疼得张牙舞爪的,指甲在她身上乱抓,掐住了她的脖子,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抠她脖子上的肉,钱木闻声跑到进了店里,他过来挡开了那个女人,他说:“够了,再打报警了!”我气喘吁吁的把被她扯得乱七八糟的头发绑起,看见她脖子上一道道血痕正往外冒血,我长长的指甲盖里还有她脖子上的肉,她咬着牙齿走到一旁照镜子,然后回过头狠狠的看着我:“你真行!现在我毁容了,你看怎么办吧!”“哈!”我冷哼:“不是你想打的吗!怎么?打不过又改勒索了?”周围的人都在笑,她面子挂不住:“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找人,我他妈要不抽死你我就不在乳山混!”她转身出了门,经过她男朋友时对他吐了一口唾沫:“废物!咱俩玩完了!”

那个女人走后,人都散了,游戏厅里有史以来最安静的中午,木木问我:“你怎么跟人打架了?”我生气的点燃烟:“别问我,倒霉,我都一脸糊涂。”华子走过来冷不盯地跟木木说了一句:“你叫你女人小心点,刚那女的可不是好惹的,估计一会儿就能带一帮人过来闹事。”“你怎么知道?”钱木问。“你当我白混啊!那女的在这地痞上还是挺有人脉的。”华子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你最好出去避避风头,小心她找人打死你。”华子说完就走人了,我又点燃一支烟,靠在椅子上思绪混乱,你说我怎么又打架了!这辈子好像跟所有的女人都八字不合,总死在女人手上。“打算怎么办?”木木问。我看着他,叹口气:“能怎么办?她还真带一批人来打我啊!”“你看你把人脖子抓成那样、、、、”“啊!!!!!!!!!!!!”我愤怒的大叫一声:“这怎么什么倒霉的事都往我身边钻啊!”

我掏出手机登了QQ,在杀马特家族群里问有人在吗,

祥子回:杂了妖姬

我说:惹事儿了,找避难所。

蓝爵调侃:哟,惹啥事儿了!

我说:滚,别管,反正不是杀人放火!你们倒是有没有地儿让我待一阵儿?

祥子说:你要愿意就来我这住些日子。

我说:@娃娃,娃娃呢?她不在线?

苍梧回:谁知道她哪野去了!好久没见着人。

祥子说:哟,还不愿意来我这。

我回:谁不愿意,就这么定了,我马上去定到上海的火车票,一会告诉你时间。

祥子说:成。

我看着一旁发呆的木木,推了推他,我说:“我定了下午五点的火车去上海。”木木说:“你真走?”“要不然呢?”我问。“哎!”木木叹气,他把烟递给我,说:“出去避避风头也好,等事情过了再回来。”我点燃烟抽完,然后回宿舍收拾行李,外面开始吵闹起来,声音很杂,就在游戏厅门口,有个女人扯着嗓子在喊:“那婊子呢!把那婊子给我找出来!”我瞬间愣住,完了,那么快就找上门了!我的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得一下比一下快,我缩在墙角,内心在呼喊,怎么办,怎么办,宿舍门被推开了,吓了我一跳,我把眼睛闭得死死的,等待着被一群人毒打,“是我。”钱木的声音。我睁开眼一把抱住他:“吓死我了!”“快走。”钱木抓着我,他的手心全是汗,我随手抓起床上的几件衣服就被他拉出了门,他拉着我一路小跑,说:“他妈的,那娘们儿带了有二十个人来,看来是不会罢手的,你赶紧逃。”我眼泪包在眼圈里:“木头,那你没事吧?”他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把我推进去:“我没事,她找的是你又不是我,不用担心,你快走。”司机踩上油门,车开了,我回头趴在后窗上往回看,钱木孤独的站在人群里,他看着车,看着我,我又要哭了,巷子里追出一群人,他们拿着棍子在到处找人,把行人吓得连路都不敢过。我立马把身子藏在后座里:“师傅,开快点。”

车在半小时后到达火车站,付了车费兜里还剩十一块八,我就这么走?不然呢?留这被人打死?心里的两个小人在吵架。呆呆的站在候车室里望着食品店,犹豫了很久还是进去买了一袋饼干,要是不买,估计得饿着去上海了,火车上一碗泡面都得十块。

五点十分,检票进站,我上了去上海的火车,硬座,后天清早到。我掏出手机给钱木发短信,:木木,好好照顾自己,我上车了,想你。他回: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等风声过了你再回来,我等你,想你。然后我给祥子发短信:我上车了,后天早上六点多到。他回:好。

2009、11、6

火车抵达上海站,人们都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急匆匆的下车,数我清闲,只拿着几件衣服慢悠悠的走向接客处,看着陌生的城市,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我纳闷。我在人群中寻觅祥子,我见过他照片,应该能认出来,非主流在人群中那可不是一般的扎眼,可我找了半天,还是没看到他,手机也没电了,我着急,坐在台阶上等,身边一个乞丐直愣愣的盯着我,我微微皱眉,他不会是以为我要抢他地盘吧?

等到下午,还是不见人。完了,被耍了!我无奈的耸耸肩,起身活动了筋骨,去哪呢?随便走走吧。我在陌生的城市里漫无目的的走,肚子饿得一塌糊涂,实在走不动了,想着晚上在哪睡还是个问题,找了家网吧躲在角落休息,不起眼的地方,应该不会被人发现我在这蹭觉睡吧?呵,有蹭饭的,如今我时髦了,改蹭觉了。

2009、11、7

天蒙蒙亮我便出了网吧的门,我得想办法去找点吃的,已经饿得眼冒金星了。走在街上,看着路边的包子铺咽口水,心里的小人说:去问他要一个吃你看成不?另一个小人说:我看没戏。我吞了吞口水接着走,走到太阳公公也起来上班了。后面有人拍了拍我肩膀,我下意识的跳了老远去:“你干嘛!”我吼道。是个男人,像个普通上班族,他连忙摆手,说:“你裤子、、、”我疑惑:“我裤子、、、我裤子怎么了?”他小声说:“血······”我嘴巴张得老大,不是吧?来例假了!怎么偏选这个时候!真是见过倒霉的没见过我这么倒霉的!我尴尬的捂着脸,他呵呵笑,然后走了,我回过神连忙跑上前去拦住他:“唉!你,你能给我十块钱吗?”他看着我,似乎在观察我是不是个骗子,我连忙挥手道:“我真不是骗子,哪有骗子就骗你十块钱啊!我就是需要去买······买······那个······”他朝我露出一个微笑,从兜里掏出十块钱给我,我赶紧接过,连声说谢谢,问他怎么还,他笑:“不用了,送你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开心的想哭,委屈的也想哭······

我去商店买了一包卫生巾,最便宜的那种,六块五毛钱,买了瓶水,一块钱,买了个小面包,两块钱。找到一家公厕,垫上卫生巾换了条裤子。

继续走在大街上,我得找个活干,不然我没被人打死,反倒在这饿死了。身旁一家服装店在招工,我抱着试试的心走了进去,一个漂亮身形苗条的女人朝我走过来,上下打量着我疑惑的问:“你买衣裳吗?”“不,我看见你门口在招聘。”我说。“哦。”她挑眉,很优雅地坐回了藤椅上问我:“是哪的人啊?”“四川。”我回她。“有身份证吗?”“有。”我连忙把身份证从裤兜里掏出来递给她,她一会儿看看身份证一会儿看看我:“身份证上不像你啊。”“身份证都是没本人好看的。”我说。她笑,说:“看你长得端正,也会穿衣服,那你就留下来吧,我这九百块一个月,包午饭晚饭两餐,不包住,行就明天开始上班。”我很开心,接过她还回来的身份证:“谢谢老板娘,我今天就能上班。”“行,你去把窗户擦擦吧。”她慵懒的拿起一本杂志看。我在服装店里的卫生间拿了块抹布开始擦橱窗、、、、、、

晚上九点下班,不包住,我只能又去网吧蹭觉睡。

2009、11、9

连续几天在网吧睡,也没地方洗澡,身上都有味道了,没早饭吃的日子身体变得很虚弱,我无精打采的拖着地,老板娘在身后说:“姜生,你几天没洗澡了?”我晕乎乎的转过身尴尬的看着她,她接着说:“女孩子怎么能这么不爱干净呢!你这样可是不行的啊,会坏了我生意的,你怎么不说话呀?”我快哭了:“老板娘,我不是不洗。”“那是怎么了?”她看着我。“我没地方住,也没钱,所以没洗澡。”我声音很小,像蚊子叫。“啊?!”她有些吃惊:“那你晚上住哪?”“网吧。”我的头快低到地上去了。“天呐,简直不可思议!你这人生地不熟又没钱,你说你一个人跑上海来干啥来了。”她咕噜着。“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她。老板娘挥挥手:“得了得了,我才懒得管你。、、、、、你以后就在店里打地铺吧。”我惊讶的张大嘴巴:“真的?真的吗老板娘?天啊!你太美了!老板娘你简直是神仙下凡啊!!!!”我在地上转圈圈,一蹦一蹦的。她乐呵:“得了,赶紧烧水去卫生间洗个澡吧!”“遵命!”

2008、12、8

我今天发工资,九百块钱妥妥的放在了我裤兜里,我去手机店买了一个充电器,手机终于能开机了,无数条短信蜂拥而来,是钱木的。我兴奋的给他回过去:我来啦!

没过几秒,他的电话来了:“姜生,你还好吗?怎么样了?为什么那么久没消息?你知不知道你吓坏我了,我以为你出事了。”我抱歉的说:“没有,手机没电了,身上也没钱、、、、、”那天老板娘放了我一天假,我在网吧跟钱木视频聊天了一下午。

我突然发现我忘了件事儿,那个死祥子!放我鸽子!我得好好骂他一通才行!我在群里把他八辈祖宗都骂遍了,群里沸腾了,大家都开始谴责祥子。

祥子回:拜托!我那天可是在车站等了你一上午!你手机也关机,我他妈还以为你耍我呢!

我说:滚!撒谎也不选好了撒,我在车站等你等到下午怎么还不见人呢?

他回:姑奶奶,我真去了呀!

我说:切!你就是个人渣!

娃娃说:妖姬,别生气了,要不你来我这吧。

我说:我现在没事了,已经找着工作了。

祥子问:对了!你不会出错站了吧?

我说:什么出错了?

祥子问:你是在西站等的我吗?

我说:我不知道啊!还分东南西北啊!

祥子说:靠!没见过你那么笨的!

我发了个晕倒的表情过去。

祥子回:要我现在接你去?

我回:接你大爷!

然后下线。

2010、3、21

在上海的日子极度想念木木,虽然每天短信电话,但经历过异地恋的人都了解,这种滋味真不好受。

木木最近一直在劝我回去,我害怕还会被人找麻烦所以一直在犹豫。他说快小半年了,人早走了。我说:“不是吧?她会轻易走?”“怎么不会?”木木发给我一个白眼,说:“我弟说的,认识了一大款,做二奶去了。”“哈?”我去!

犹豫再三,我最终还是选择跟老板娘辞行,感谢了她雇佣了我,让我度过了困难。她嘱咐我好好生活,不要再重蹈覆辙。

2010、3、24

中午十一点到站,出站我一眼就看见了钱木,几个月来日思夜想挂念的人终于出现在面前,我嘴咧得老大,他跑过来抱我,我在他怀里哈哈笑。

“想我吗?”

“想!”

“我也想!”

2010、3、25

清早,重回游戏厅报道,老板严厉的看着我说:“你这次回来可不能再给我惹事了啊。”我使劲点头:“保证不会了。”

2010、11、4

我和钱木过着像每一对小情侣一样的安静日子,一起上班,一起吃饭,没事压压马路,放假躲在被窝里一起看恐怖片。几个月平静安详的日子让我有点受宠若惊。只是最近钱木有些心不在焉,有心事,问他却不肯说。

今天他最反常,隔几分钟就跟我说一次姜生,你等着我。他说姜生,我会娶你的。他说姜生,你一定要等我。我使劲的朝他脑门儿敲去:“从实招来,做什么坏事儿了?”他连声喊痛:“没有,没有。”我问:“真的没有?”他回:“哎呀,说了没有就没有嘛。”我扔给他一个白眼,给客人上分去了。

傍晚,钱木把我叫了出去,在游戏厅隔壁的姐弟土豆粉店。我们一人点了一份土豆粉,味道极好,在乳山除了那家米线店我最爱的就是这家名叫姐弟土豆粉店了,据说是全国连锁的。我们各自吃着,我抬头看向钱木:“你有话说?”“额、、、”他支支吾吾的。我把筷子扔到桌上:“哎呀你干嘛啊!有话就说!累不累啊!”“我今天晚上和我弟要走。”“啊?”我大叫,隔壁的人看过来,我做了个抱歉的姿势,小声问:“要走?去哪?”“先回福建。”他说。“那我呢?”我气得手在发抖。他低头点烟:“对不起。。。”我冷笑,起身要走:“呵,你们可真是、、、想分手就直说你!”他急忙拉住我:“没有,我不会跟你分手!只是、、、、”我不耐烦的说:“只是什么啊!!”“我和华子欠了老板近两万块,不逃真的不行了。”他深吸一口烟,神色颓废。我惊呼:“两万?!!!!”我说:“你们用哪去了?”他叹了口气:“买药。”我狠狠的瞪着他:“你不是不吃了吗?”他把头低下:“背着你吃。”“靠!”我胃都快气炸了!“钱木你真行!!”“姜生,你别生气,求你了。”他恳求我。我拿他没办法:“所以你们要逃?”“恩。”“你逃也没用啊!他不是你远房亲戚吗?找你家去又不是问题。”钱易说。“不管了,先走再说,反正一时半会儿我也不会回家。”我看着身前的粉,再也没有胃口了。

钱木说:“姜生,你相信我,等我安顿好了再接你上去,不然你跟着我走也不是回事儿。”

我叹口气:“你们定票了?”

“恩,凌晨三点的大巴车。”

“好吧。”我妥协了:“你走吧。”

那天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觉,凌晨两点的时候我起身偷偷出了宿舍门,木木和华子正出来,我先去看了看店里,人都睡了。我比了个ok让他们走,他们用衣服遮住头跑过了监控区,然后跑远了。我对着空旷的巷子,挥了挥手。

重新躺回床上,我知道今夜一定是个无眠夜,风暴在明天,但愿不会牵连到我。木木的短息来了,他说:上车了,放心,等我。

2010、11、5

清早起床,刷牙上班。

一直忐忑到十一点,老板终于把我叫了去。

办公室里,他坐在沙发上问我:“钱木和华子呢?”

“不知道,我一上午都没看见他们。”我说。我握着拳头,手心里全是汗。

他冷哼,眼神里藏着极度的愤怒:“我去过宿舍了,他们行李都带走了,也查了监控,昨晚两点多跑的。”

我装作很惊讶:“不是吧?跑了?他们为什么跑?”我知道,我的戏演得一定很烂。

老板走到我跟前打量着我,看着我的眼神无比犀利,像随时会把我吞掉:“是吗?你是他女朋友你会不知道?”

“啊、我,我真不知道。”我越来越语无伦次,感觉要晕倒。

“行了,你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我也会把人找到,你走吧。”他挥挥手。

“哦。”我正庆幸,准备回去继续上班。

“对了。”老板叫住我,他接着说:“你不用来上班了,马上收拾东西给我滚蛋!”

“现在?”我有些吃惊。

“滚!”他指着门口。

我说:“老板,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又没做错什么,你何必让我流落街头!”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滚!”他狠狠的瞪着我,我有些害怕,知道没有希望扭头出了门。

又一次拖着行李走在大街上,一边走眼泪一边流,不停的给木木拨去电话,他的手机却处于关机,我需要你的时候你都在哪啊!心里对钱木产生了满满的怨恨。

我打开手机通讯录,翻完了里面的人也不知道该打给谁。然后等陆了QQ给娃娃发消息。

:我没地方去了。

:你又怎么了?

:哎、、、说来话长。

:那就不说。来我这吧。

:北京?

:是啊,我敞开大门欢迎你啊。

:呵呵,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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