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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云梦剑派

万千感慨,陆然终于明白,为何霸刀会突然的消失,也终于晓得,为何自己会变成这番模样。

霸刀,霸刀决,只有练成霸刀决,才能掌控霸刀;只有手握霸刀,才能发挥霸刀决的威力。

霸刀和霸刀决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如若强行使用其一,只会变成陆然之前那幅模样——血肉干枯,寿元无几。

陆然之所以能够报仇,斩杀刘秉生等人,就是因为他强行使用了霸刀决;同时,也强行耗尽了他的寿元和气血,落得之前的模样。

所幸的是,霸刀感受到陆然的身体,将千年来积存的霸气,灌注在陆然的体内,使得他生机再升,血肉重铸,并且一举突破先天,提升寿元。

也因此,陆然手中的霸刀变得有些黯淡,不复刚才之威。

霸刀之所以这样做,是它被封存的太久了。

百年前,传承千年的陆家,竟无一人再练成霸刀决,陆家先祖无奈,搬出祖地,隐姓埋名,封存霸刀,期待年轻一辈能够练就霸刀决,再现陆家霸刀威名。

可惜,霸刀一封存就是百年,陆家也江河日下,连在武林中立足都难,最后更落得凄惨下场。

陆然可以感觉到手中霸刀的不忿,像是在抱怨,抱怨为何将它封存那么久;像是在哀鸣,哀鸣陆家为何变成这副模样;像是在发誓,发誓要重现霸刀光辉。

安抚着霸刀,陆然心中升起一股豪气,他要重现陆家光辉,他要再铸霸刀锋芒,他要让世人知道,霸刀陆家,还有人在,那就是他——陆然!

仿佛感应到陆然心中的豪情,霸刀发出悦耳的铮鸣,像是在应和,像是在欢呼。

心中久久难以平复,直到耳畔传来脚步声,陆然收起霸刀,负于身后,看向门扉。

“嘿,老头,我说你该走了,别让我动粗。”

何老八推开门,不耐的轻喝,但见屋内情形,愣在原地。

“你....你怎么变了,变得年轻了。”何老八指着陆然,疑惑着,脑海忽然一颤,惊呼:“鹤发童颜,你是陆然,你是那个大魔头陆然!”

撒腿就跑,何老八向外狂奔,他不敢想象,自己竟然和一个杀人如麻的魔头共处一夜。

奈何陆然速度更快,拦住何老八去路。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可是一直打扫着你家祠堂。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何老八欲哭无泪,哀求着。

“你没见过我!”

“没有,没有!”

“祠堂?”

“我打扫,以后我都打扫,院子我也打扫。”

“多谢!”

“噗通!”

何老八瘫软在地,瑟瑟发抖,心中大呼侥幸,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而后看看门外,又看看院落,一咬牙起身,开始打扫庭院。

麻布粗衣,身负霸刀,鹤发童颜,陆然行走于山林之间,偶有相遇者,皆是躲闪,回到何家村,亦是如此。

村中百姓暗中指点,眼神飘忽,氛围怪异。

直到陆然回到王欣月家中,院中杂乱,屋内桌椅翻地,空无一人。

暗觉不妙,陆然心跳骤减,步伐加快,拦住一村民。

“欣月呢?”

“我....我不知道。”

“志明呢?”

“大概.....大概在村外。”

快步而去,陆然寻遍周围山丘,终在一花草围绕的土丘旁看到李志明,只是,李志明的身前,还有一物。

步履维艰,不敢上前,陆然恍惚而行。

转身,李志明看到陆然身影,顿时神色狰狞,直冲而来。

“我要杀了你!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我姐,我要杀了你!”

拳头重重的砸在陆然身上,却无法停下他的步伐。

当陆然站在那土丘之前,心中为之一空,目光呆滞。

“都是你!你还我姐姐,你还我姐姐!”

李志明嚎啕大哭,手脚无力的他坐在地上,抓起身旁的花草就向陆然扔去。

太阳西落,空荡的荒丘之间,唯有陆然与李志明守在那里。

泪已哭干,李志明瘫倒在旁,陷入沉睡。

紧闭双眼的陆然猛然睁眼,锐利的目光凶神恶煞,紧握的拳头不觉渗出丝丝血迹。

深吸一口气,陆然看着这座安静的土丘。

“你说过,要等我回来的。”

心在哭泣,泪水潸然而下,陆然脑海中满是少女的身影。

夜已深,蛐鸣。

陆然抱着瘦小的李志明,离开了山丘。

将李志明安放在床上,盖好,陆然的身影来到了村长的家中。

“陆....陆然,你要干...干什么!”

“你知道我!”

“我...我不知道。”

“欣月怎么死的?”

“是那些武林高手,他们逼死了欣月。”

“都有谁?”

“我真的不知道。”

云梦山,人声鼎沸,来往人群穿梭如流。

“恭喜赵掌门,仙家赐下丹药,突破先天,成就仙人,指日可待,到时候,可不要忘了我等。”

“赵掌门,听闻仙家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仙家飞檐走壁,无所不能,赵掌门日后也是如此。”

高台之上,两位年轻人身坐主位,看着众人阿谀奉承之相,不由面露讥色。

“沈兄,想来你当年突破先天,成就炼体,也是这番盛世了。”周辉虽面色不屑,却心有所羡,暗想自己何时也能这般威风。

“周兄说笑了,我等散修,看似威风,却比不得周兄有山门庇护,譬如你我,我在凡间威名盛,那也是几十年之前的事情,但比之周兄,却不是一招之敌。”

“哪有,沈兄谦虚了。”

两人低声轻谈,不时笑语。

不远处,受人恭贺的赵成极心中暗恨,今日仙门赐药,他巴不得想与使者周辉攀谈,却不料沈奇相随。

他人不认得,赵成极却是晓得沈奇的身份,几十年前的先天高手金背刀沈奇,传闻他自行突破先天,成为炼体士,却不料被仙门所拒,最后消失无踪。

“诸位,诸位就坐,恕赵某招待不周。”

赵成极客套着,朝周辉二人走去。

云梦剑派山门,看守的弟子各个趾高气昂,面带傲气,待看到又有人来,不由轻喝。

“哪门哪派,报上名来。”

“陆然!”

“陆然?没听过,贺礼拿来,进去吧。”

“师兄,陆然啊!”

“陆然?”

几人定眼一看,青衫,白发,童颜,身负刀,这些特征,不就是杀了他们云梦剑派数人的陆然吗。

“好啊,你还敢来,诸位师兄弟,赶紧敲钟,禀告掌门。”

“噹!噹!噹....”

云极殿内,正在寒暄的众人听到声响,皆是诧异,山门钟响,这可是大敌当前才会发出的信号。

脸色发青,赵成极起身,朝周辉二人拱手。

“稍有怠慢,赵某去去就来。”

“可有大碍?不若让老夫出手。”

“不必麻烦沈前辈。”

赵成极感觉到众人的目光,又是歉身。

“诸位,稍安勿躁,我倒要看看,是谁能攻上我云梦山。”

“来人,去查看一番,告知诸位。”

“是!”

弟子领命而去,赵成极胸有成竹,端坐于掌门之位,盯着云极殿殿门,面带微笑。

片刻之后,一名弟子飞奔而入。

“报...掌门,是....是那陆然!”

顿时,众人议论纷纷。

“陆然?”

“竟然是他!”

“他怎么敢来这里。”

“真是狂徒,好胆色,可惜没脑子。”

“可不一定,听闻之前陆然与赵成极交手,只因兵器碎裂才败了一招。这一次,说不准呢。”

“那咱们怎么办?”

“怕什么,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

面色铁青,赵成极气极而笑,他当然知道陆然为何打上山门,只是他没想到陆然会这么快。

扶手咔咔作响,赵成极手中木屑轻扬,起身。

“诸位,既然那魔头前来送死,今日我就为民除害。”

赵成极大步流星,走出云极殿,众人相随。

沈奇笑着看向周辉。

“周兄,难得一见,不若看看?”

“正有此意!哈哈!”

云极殿外,演武场。

众人齐至,只见数到身影飞身落地,惨叫连连,而陆然的身影,也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果真是那陆然。”

“是他,是他,鹤发童颜,错不了。”

“还有那刀,不对,他的刀不是裂了吗。”

“那把刀,真是好刀。”

沈奇走出殿外,一眼就看到了陆然手中的霸刀,他的金背刀虽好,但是比起霸刀,却是差了不知几番,低首,沈奇心思百转。

“好你个陆然,竟然敢打上我云梦山,今日,我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是啊,是要血债血偿。”

陆然扫视,目光在一些人的身上停留,轻声喃语:“好,你们都在!”

“魔头,受死吧。”

“噌!”

长剑飞出,赵成极跃身向前,持剑而去。

“长沙萍雁落秋,云梦一剑封侯!”

陆然眼中,万千剑影,沉目看去,万千留一。

“霸刀无痕!”

不必陆然挥刀,霸刀径直而去,呼啸前行。

“锵!”

刀刃直劈剑尖,赵成极猛然后退,三步不止,五步不歇,连退几丈方才稳住脚步。

“怎么可能?他内力怎么那么雄厚,不对,那不是内力,那是气势,他的气势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威盛。”

赵成极心中大惊,难以置信的盯着陆然。

“我眼花了?”

“赵掌门稍逊半筹,这...”

“陆然怎么变得这么厉害,这一次只怕难了。”

“诸位休要胡言,这定是赵掌门的示弱之计。”

“但愿如此,可我怎么心里总是慌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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