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山门,速度加快,试探之下,一道气息暴漏出来,陆然寻之而去。跟随者似有发觉,身迹隐藏,不见踪影。
再次启程,陆然小心为之,待发现无人跟随之后,这才全力赶路。
莽黄山,青城,云来寺三个任务,看似远近不一,无多关联,但却是陆然有心挑选出来的。
三个地点都在万仙山东方,莽黄山最近,云来寺次之,青城最远。
莽黄山距万仙山两千三百里,近些时段,多有山中百姓逃出山内,言及其中有妖魔鬼怪。
陆然的任务,就是探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来寺距离万仙山五千里,算是万刀门附属的修炼小宗门,不过云来寺乃是一群佛修,他们想要度化一个凡间为非作歹的魔头,请万仙山弟子出手相助,将魔头抓获。
青城最远,相距万里,算得上万刀门所能控制地区的边缘,再之外,万刀门虽有威名,却也不能号令群雄。
青城的任务,说来简单,就是将城内收集的各种药材,锻造材料护送回万刀门。
三个任务虽不危险,却有些琐碎,耗费时间不少,如果不是奖励祁龙丹,想来不会有多少人领取。
两日之行,陆然逐渐靠近莽黄山,念及时间,趁夜而入。
月光幽淡,万籁俱寂,但闻鹧鸪不时掠耳。
夜已深,风微动,山路走来百余里,不见人影。
又行半个时辰,却见远处山腰上灯火点点,像是村落。
疑惑着,陆然来到村舍前,只见屋内皆是烛光昏暗,却不见人们踪影。走进一处院子,黑狗低卧,目光盯着陆然,似有哭诉。
敲门,不听回答,推门而入,床榻整齐,无人。
这时,黑狗起身,来到陆然身前,摇尾乞怜,然后出门而去,陆然紧跟其后。
山林环绕,不辨方向,黑影迅捷,青衫悠然。
片刻之后,黑狗停身,警觉的看向前方。
陆然缓步,前方乃是一山洞,无人看守,却见火光映射而出。
心中有些许猜想,陆然觉得,只怕百姓出逃的原因,就在其内。
无多隐藏,陆然迈步而入,黑狗却是不敢靠近,停在洞外。
山洞不大,仅容三四人而过,每过一段,便有火把照亮。
但行几十丈,豁然开朗,火光冉冉,夜如白昼。
十余丈方圆,数百人席地而坐,虔诚跪拜,众人之前,一红袍之人背身而对,再之前,则是一座铜鼎,正在沸腾。
“牛二,到你了。”
“是!”
但闻声响,只见众人之中,一人起立,走上铜鼎,拿起匕首,划脉而过,鲜血直流,淌入铜鼎之内。
至此,陆然心生怒火:“醒来!”
“啊?”
“怎么了?”
“怎么回事?谁在大叫!”
......
众人惊醒,四下张望,交头接耳,却不回头。
红袍之人转身,神色阴冷,直视陆然。
“尔等继续举行祭祀。”
“遵使者命。”
顿时,众人安静下来,恭敬行礼,又是盘坐而下,安静异常。
红袍飞身而出,来到陆然一丈之外,笑容阴险。
“万刀门的弟子,倒是来的不慢。”
“霸刀无痕!”
脱鞘而出,陆然没有丝毫犹豫,江湖中人快意恩仇,倒也罢了,修炼之人却阴险歹毒,滥杀无辜,令人发指。
“找死!”
红袍抬掌而来,手掌之上,溢出诡异的红色光芒。
“嘭!”
霸刀被单掌接住,陆然心头微动,体内真气涌动,霸气勃然而出,刀身之上,金光大盛。
红袍眉目轻皱,面色大惊。
“噗哧!”
霸刀锋芒毕露,从红袍之身划过。
“噗通!”
红袍倒地,陆然神色冷冽,大步而行,越过众人,来到铜鼎之前,霸刀扬起,力劈而下。
“锵!”
霸刀重重砸在铜鼎之上,也只是留下一点缺口,再举之时,却见铜鼎之内,沸腾愈加,鼎内积蓄的血液,疯狂的冒泡,转眼之间,已经干枯。
不做他想,陆然决定毁掉铜鼎。
“霸刀无痕!”
“锵!”
铜鼎晃荡,缺口微大。
“锵!”
又是一刀,裂纹顺缺口而起。
就在陆然再次挥刀之时,身后传来厉喝。
“万刀门的小子,你想赶尽杀绝!”
回首,目光凌厉,陆然扫过众人,却见满是木然。身后一动,陆然忙挥刀而去。
“嘭!”
霸刀入土,铜鼎高悬,兀自飞行,朝洞外而去。
但见一道人影阴笑窜出,伸手接过铜鼎。
“小子,你还太嫩,以后,别再遇上我。”
陆然注视着那道人影,轻抚霸刀,嘴角冷哼。
“去!”
奋力一掷,霸刀呼啸,瞬间便至那道人影眼前。
人影来不及细想,铜鼎连忙置于身前抵挡。
“嗙!”
只见霸刀没入鼎身,铜鼎向后飞去。
陆然一跃而起,握住刀柄,手腕一转,金芒大作。
“嘣!”
铜鼎碎裂,鼎身四分五裂。可那道人影,也毫无踪迹,只听远处传来:“小子,以后别让我遇见你!”
不屑,陆然心神一动,身形闪烁,转眼便站在一道人影身前。
“你!你怎么找到我的!”
那道人影此刻身着红袍,满脸惊讶。
“滥杀无辜,死!”
“噌!”
霸刀之下,再无活口。红袍翻身倒地,却见一丸丹药滑落。
置于手中,温热,隐隐可闻血腥之味,不用想,定是那红袍刚刚炼制的丹药。
人血炼丹,邪门歪道常见之法,但在这般靠近万刀门之地,竟然如此胡作非为,陆然不得不深思。
这时,不远处火把林立,一个个百姓走出山洞,还在迷糊的交谈。
“我怎么来这儿了。”
“咱们不是在家睡觉吗?”
“真是怪了,我明明记得,我正在缝衣服。”
见村民走来,身影隐去,夜色之下,陆然足迹行遍莽黄山。
云来寺,三日之后,陆然轻敲门扉。
“吱!”
门开,但见一小沙弥露出脑袋,眼睛睁大,看着陆然,迟疑片刻,忙双手合十,一板一眼的说道:“请问是施主敲门吗?”
心中恬淡,陆然点头。
“那...那施主敲门何事?”小沙弥满脸困惑。
“云净,何人敲门。”
小沙弥连忙转身,想要回答,却想到什么,赶紧回首,恭敬的朝陆然行礼,然后回身便朝寺院内跑去。
“师父,有位施主敲门。”
看着小沙弥踉踉跄跄的样子,陆然真怕他不小心摔倒,这时,一位僧人慢步而出,看着小沙弥的样子,摇头轻叹。
“慢些,教导你多少遍了,勿骄勿燥。”
“哦!”
小沙弥连忙点头,想要停下脚步,却不料身体前倾,撞向地上。
身影翩然而入,陆然弯身而下,拖住小沙弥。
紧闭双眼,神色紧张的小沙弥迟迟不觉疼痛,这才睁开双眼,忙大口喘气,摸着脑袋,兴奋的向自己师父说道:“师父,这次不痛啊!”
僧人苦笑,忙朝陆然行礼:“多谢施主,不知施主来我云来寺,有何要事。”
“万刀门,陆然!”
“原来是万刀门的陆施主,在下慧觉,云来寺僧人。”慧觉释然一笑。
陆然有些诧异,任务中记载,云来寺的主持,似乎就是慧觉禅师,可看眼前慧觉的模样,却也只是而立之年,这么年轻的主持,倒是少见。
“见过慧觉禅师!”陆然还礼。
“陆施主不必见外,里面请。”
云来寺不大,唯有云来殿一座,厢房几间,寺内僧人,也仅仅只有四五人而已。
端茶倒水,皆是小沙弥乐乎之举,陆然看其样子,不觉会心一笑。
“云净,下去吧。”
慧觉禅师开口,小沙弥有些失落,看了陆然几眼,然后转身离去。
“陆施主是否怪异?”慧觉看着陆然,面带笑容。
点头,陆然确实有些不满,如果寺中真的无人,这茶水不备也罢,何必让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端茶倒水。
“陆施主勿怪,这些事情,都是云净自愿为之。我等也劝阻过,全然无用。”
“为何?”
神色一黯,慧觉叹息。
“陆施主此来,应该已经知晓一些事情。嗜血剑韩子林为恶多端,残杀无辜,万刀门几年前就有人来,想要杀之,却被我云来寺所阻。”
陆然看向慧觉,不知言所欲何。
“不杀韩子林,并非在下决定,乃是前任住持明闲禅师的决断,而之所以如此,皆是为了云净。”
见陆然好奇,慧觉继续。
“云净从小便有慧根,与我佛有缘,将来成就,必定在我等之上,说不定能够成就菩萨,位列佛祖。”
“奈何,云净原名韩云净,乃是韩子林之子,有这样一个父亲,云净今后必定为心魔所扰,因此,明闲禅师决定将之度化,为解今后之患。”
“云净知道他父亲是韩子林吗?”
“知道,正是因此,寺中杂物,皆是云净所为,他要为韩子林洗清罪恶。”
闭眼,陆然沉声:“那韩子林现在何方?”
“应在百里之外的吴城。”慧觉答着,却见陆然已经走出门外,心中了然。
来悦楼,吴城最大的酒楼,按理说来,此时应是人来人往,客流如水,但门口罗雀,来往人群,无一入内。
掌柜心中哭天骂地,奈何楼中坐一杀神。
忽一眨眼,见一青衫者走入店内,掌柜连忙上前。
“客官,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不用,我来找人。”
“找人?您看,这里哪有人啊。”
“我找韩子林。”
“啊!”
掌柜惊呼,不敢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