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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故事三:流连辗转

邱十成绩不好,初中升高中时没考上市里的高中然后被家里送到了我所在的县城里读书,而在读了高中之后依旧沿袭着成绩提不高的传统,差的没边没底,却还是不痛定思痛,反而玩儿的比谁都开心。

班主任说她最不担心的就是邱十,考得再差,再怎么教训都不会有心里压力。

邱十个子高,和大熊差不多。他性格里不羁却比大熊多了太多。高中才进行了半个月,就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对同班的女生大海表白。大海不算是班里长得好看的女生,微胖,有点婴儿肥,留着一头长长的黑直发,穿着普通,放在人堆里根本难看出来

但邱十确实能在人群里第一眼看到她。

大海爱笑,一排整齐的大白牙和弯弯的美颜在邱十看来就没人能及,就是无可救药的喜欢。同学们私底下举行过一次聚会,因为洛可没有去的缘故大海也找了理由拒绝。星期天晚上到班里时,大海就感受到了从四面八方投来的异样的眼光,抬头看一眼,正好对上邱十的眼睛。

年轻时的懵懂的爱恋总是青涩又美好。

晚自**共有三节,第一节课以后洛可把大海约到教室外的走廊上,洛可总是对这一类的八卦表现得格外兴奋。大海其实在洛可告诉她关于邱十的事情之前就有所察觉,所以说为什么女人的第六感总是格外的准确,像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大海倒并没有因为听到关于自己的八卦而有任何开心或是难过的情感,她能把所有可以做朋友的人当作朋友,包括在言语间,动作间,想法间都表现出对她有好感,想要超越朋友这个界限的邱十。

而邱十的喜欢似乎没有给大海带来任何的好感,反而让大海有些困惑。班里众人开始拿他们俩开玩笑,就像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一样,上课老师抽到其中一人时同学们的起哄,大海不喜欢却又控制不了的哄着脸和耳朵,一言不发。

洛可是知道大海对邱十的态度的,她不懂得如何善意的拒绝,就好像拒绝了之后会让这层关系变得不可挽留。

班里的人都知道邱十对她的喜欢,大海依旧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以前和以后都保持着不会早到学校一秒钟的邱十在那段时间会提前到学校,然后买好早餐在学校门口等着大海,即使大海对他说过很多次“不用麻烦”,但于邱十而言,哪有什么麻烦的事。

只有心甘情愿。

大海和邱十的事儿拖了有快一个月,大海纠结于该如何拒绝,而邱十还抱着大海能答应。大海是在洛可和我的怂恿下才决定和邱十把话说明朗的。

国庆结束后山城的天气已经很阴冷,相对于同温度的北方而言,潮湿多雾的山城更冷,那种冷是到骨子里的。温度降的很快,邱十依旧只穿了件单衣,背着他黑色的书包抄着手在学校门口等着大海假装和她是偶遇。大海说不上心疼他,只是觉得有些愧疚。

那天早上天阴着,大海第一次接过邱十递过来的酸奶,酸奶吸进嘴里的时候不晓得触碰了什么,大海眼圈红了起来,都顾不上被刺得慎得慌的牙齿。

“邱十,我们还是朋友吧?”

之后多年大海仍觉得这是她说过最狠的一句话。拒绝一个人,拒绝他走进自己的权利,拒绝他所有的付出,拒绝他的心意。

但若是不爱又因不知如何拒绝而走到一起,那又会有多久呢?两个没有心灵交际的人,穿过无人的街道,看过江面上不断离开的船舶,身边明明是相同的风景,想的却是天南海北。

然而大海一语成谶。后来邱十和大海见面没有之前预想中的尴尬,反而无话不说。

邱十后来混迹在二次元里,手机桌面换成了个眼睛占了半张脸,穿着lolita,仍旧挡不住波涛汹涌的妹子,花里胡哨的都看不见图标。

在那以后,邱十不买酸奶,他也没有再早来到学校门口假装偶遇。他踩着点上课,下课和朋友们一起吃饭或者打篮球。

高三毕业后的第一个国庆,邱十和同好的朋友一起去参加西部动漫节,在会场里认识了穿着lolita的妹子,她扎着双马尾,和邱十一见钟情。

所以感情是个奇妙的东西,有的人无论做多少努力都无疾而终,而有的又是水到渠成。

邱十鼓起勇气上前要了电话,一来二去间两人相识,相知到相恋。

我是在邱十空间里看到他和那位女生的照片的。他们相恋一周年时一同出的外景,是动漫里的一对情侣,但现在那些图已经被邱十锁了起来。听说后来两人分手,断开了联系。

邱十在毕业以后去了湖南,临行之前和大海海吃了一顿,谁也没喝酒,却像醉了一样。

一年不见到大海,穿着白色板鞋,头发干净利落的扎起来,就像当年一样,却也不一样。

“大海,你变了。”一个男孩不会轻易说一个女孩儿变了,没有经历过她的以前是没有资格给予任何评价。可邱十就觉得大海跟最初见到的那个大海不一样,虽然依旧是年轻的模样,动作言语间却多了些别样的味道。

“要夸我比以前漂亮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啊。”

“不,你没变。”

邱十笑,摊开手,大海往前走两步,张开手给了邱十一个拥抱,浅浅地在他耳边说了两个字――保重。

邱十在湖南待了三年,期间只回过山城几次。

三年后的秋天,邱十坐上回山城的火车,一路风景变换。

那年十月,他赶上了西漫,在一群元气满满的学生中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苍老了。

他再次遇到几年前在这儿遇到,后来走丢的人。像两条河流被山川分隔,然后各自去经历风花雪月,然后又重新汇聚。

夏末的山城已有了深秋的气息,凉风满城。邱十举行了婚礼,大海和洛可一起从杭州回来。

同学聚会加婚礼,几十个人一起嗨了足足一个周。洛可在KTV里一个劲儿的喝闷酒,大熊也在场,两人分坐在包厢的两头,气氛越是热烈,两人越是尴尬。反倒是大海和邱十放的开,两人合唱了首《你最珍贵》,全程不忘调侃。

而坐在一旁的洛可喝光手里拿的酒,一滴眼泪顺着歌曲的尾音落下,而另一边的大熊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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