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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沐莲的离去

乌段乌常二人并非不想捉走沐莲,二人在狮王吼的冲击下,的确受了小伤,再加上唐昭破了狮王吼斩杀王枫,让他们他们有种神秘莫测的感觉,再打起来胜算也不太,所以才先行逃走。

“沐莲,你有没有受伤?”唐昭走到沐莲身旁,轻声问道。

沐莲思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蓦然转头,淡然地看了看树林远方的一个角落。

唐昭一愣,也朝那个方向看去,有数道模糊的身影渐行渐远,一会儿就消失不见。

那是悄悄埋伏的几个人,见识到唐昭深不可测的武功后,自觉不敌,又悄悄撤走了。

这让唐昭警觉起来,恐怕还会有人想抓沐莲,还会有更多的埋伏在等着自己。

走到王枫尸体旁边,摸扒了一会儿,搜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唐昭好奇之下,打了开来。

一根紫色的比大拇指还要粗壮的人参,散发着一丝淡淡的雾气,清香无比!

唐昭顿时一震,心思急转,这好像是……

雪紫参!

这是真正的圣品补药,传闻,哪怕是丹田破碎,内力尽失,也可以修复如初。

但雪紫参极难寻找,平时隐没在土里,只生根不发芽,汲取地底深处的阴寒之气而生存,只有在下雪天,慢慢抽出细芽来,在雪堆里开出豆大的小花,片刻间的功夫,就会凋谢,芽茎随之枯萎,随着雪融而消失,无法寻找!

江湖中恩怨复杂,风云混乱,习武之人,谁不想拥有雪紫参?此物可遇而不可求,这一根,绝对是价值连城,真不知王枫是怎么得来的。

唐昭禁不住欢喜,合上木盒,慢慢收了起来,有了这颗雪紫参,他此行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沐莲,我们赶紧走吧?”

唐昭不想多耽搁时间,青蒙山逗留的时间越久,就意味着越危险。

咦!

唐昭突然发现,空气中无故出现了几朵掌心大小的白色莲花,晶莹剔透,仙雾氤氲,转眼间莲花不断绽放,花瓣不停散开飘洒,漂浮在周围数丈里,围绕着沐莲缓缓游动,最后花瓣开尽,缓缓没入沐莲的身体。

“啊!”

沐莲双手紧紧捂住脑袋,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沐莲,沐莲你怎么了!”唐昭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也不知道该怎样帮助她,情急之下,拉住了沐莲不住颤抖的双手。

无意间,唐昭注意到,沐莲原本清澈乌黑的眸子里,一片殷红!唐昭心里猛然一凸,怎么会这样?

难道说,沐莲真是传言里的“红眼姑娘”么?唐昭不敢相信,按捺强烈悸动的心绪,将沐莲慢慢地、紧紧地搂住,过了好一会儿,渐渐平息了下来,感受到沐莲痛苦的样子,心里针扎一样难受。

又过了一会儿,沐莲身体不再颤抖,静静伏在唐昭的肩上喘息。一片冰凉的雪花,悄悄落在唐昭的手臂上,化作一滩小小的冰水,这天气,又开始下雪了。

“沐莲,我说过,一定会娶你的,我一定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唐昭低声喃喃着。

唐昭暗暗决定,不管她是不是红眼姑娘,只要有人敢打沐莲注意,就绝不手下留情!

沐莲轻轻的抖动了一下,脱开了唐昭的怀抱,一双漆黑的美眸噙着点点泪花,注视着唐昭。

“你的眼睛……”

唐昭有些讶然,沐莲的眼睛重新恢复了黑色,和之前无异,一点也没有红眼的痕迹。

“唐……”

沐莲轻启红唇,生涩无比的开口叫到。

“唐昭,我叫唐昭,沐莲,你可以说话了么?”

唐昭顿时欣喜异常,这些日子过去了,这是沐莲开口喊出的第三个字,还是自己的名字。

“唐……昭……”

沐莲一字一顿的说出了唐昭的名字,声音有些生闷,像是太久没有说过话一样。

“谢谢!”沐莲微微垂下眉梢,轻轻说道。

看着沐莲俏脸晶莹红润,已经彻底没有了之前那种苍白,现在也可以正常的交流了,唐昭心中兴奋至极,这意味着她神智离痊愈越近了!

唐昭紧紧的抱住沐莲,止不住嘴角的笑意,好一会儿,才说道:“沐莲,跟我回去吧!”

“嗯!”沐莲轻轻应声。

咔嚓!一声巨大雷响,从天空传了下来。

唐昭抬头凝视,隐约看见乌云深处,有黑色闪电若隐若现。陡然间,一道粗大的黑色闪电划过,像是破开了天空一样,黑光森森可怕!

咔嚓!又一声极为恐怖的雷声炸响,震得地动山摇。

天幕被扯开一个巨大的口子,越开越大,里面呈现诸天星辰缓缓流动,又有星河披挂旋转,霎时间,一朵漆黑如墨的巨莲浮现在裂口外,每一朵花瓣都是黑色的,流淌着黑色雾气,跟沐莲白色花瓣截然相反,黑莲弥漫着黑雾,徐徐转动,散发着黑色光芒。

“啊!不要!”

唐昭耳边传来沐莲的惊呼声,唐昭急忙回看,却见到沐莲身体腾起一团淡淡的黑雾,整个人飘起在空中,身体变得虚幻起来。

“唐大哥,救我!”沐莲隔着黑色雾气,拼命朝唐昭挥着手。

“沐莲,沐莲!”唐昭也慌了,他似乎碰触到了沐莲的手,但始终抓不到,又扑向沐莲,想把她抱住,但每次都像空气一样,什么也抱不到。

“我……”沐莲拼命的说话,嘴唇一张一合,却听不见声音。

唐昭不知所措,喊到:“沐莲,你说什么?”

沐莲裹着黑雾,飘过了唐昭的头顶,虚幻的身体霍然发出了一团白色的光芒,十分的耀眼。

这个时候,沐莲手指一动,一片洁白莲花瓣在眸前浮现,迅速朝唐昭飘飞,那花瓣不断受到黑雾的侵蚀,还没有破出黑雾便已经千疮百孔,沐莲一急,对着花瓣打出一掌,掌力刚刚打出,身体瞬间化成无数洁白的仙雨,与黑色雾气交织着,没入黑莲之中。

黑莲花瓣重重闭合,转眼间变成一朵花蕾,继续缩小,最后变成一枚小小的光点,漂浮在星河之中,那道漆黑的口子也逐渐合上,最后完整如初。

这片天地间,这座山脚下,一起都没变化,唯独沐莲消失不见了。

唐昭整个人失了魂,呆呆地站着,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太过于梦幻。

眼前飘过一片支离破碎的花瓣,洁白如雪,唐昭用手接住,花瓣碰触到手掌就破碎,化成一团白色雾气,同时耳边响起沐莲的急切的声音片段:“……紫镜……星髓之海……”

唐昭茫然地看着天空,脑海里不断响起沐莲呼救的样子,心痛如绞,茫茫天际,沐莲,你在哪里?

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凡人究竟是凡人,难以企及仙域,难以窥视法则,难以驾驭大道,生如缕蚁,死若蜉蝣!

要成仙,何其难,仅一天沟,就隔断凡人界!

“沐莲,不管你在哪里,我一定要将你救出来!”唐昭大吼,双目血红,双拳紧握。

没过多久,天空乌云渐渐散去,久违的阳光重新洒向地面,让六月的凛冬有了一丝的暖意。

六月原本是炎热的,现在也应该是的,冰川开始融化,大地渐渐复苏,五日过后,青蒙山厚厚的积雪几乎消失不见,汇聚成小溪流四处流淌,一周之后,那些在严寒下顽强存活的树木又抽出新的嫩叶,摇曳崭新的勃勃生机,再过了几天,整个江湖重新回到六月飞雪之前的情景,仿佛如做了一个怪诞的梦。

但唐昭知道,这永远不是一个梦,在他丹田里,一朵小巴掌大的白色莲花,一直静静地漂浮,散发淡淡的仙雾氤氲。

唐昭回到了之前曾和沐莲一起待过的残破木屋里,静静思索了三天,仙无路,凡有情,少年心,难决断!三日过后,才拖着蹒跚的步履下了山。

邑州城外,林蒿镇角,唐昭回到了家门口,几间古朴的屋舍外,唐昭凝望门前那颗桃树摇动的树叶,嗅着从窗口飘出的清茶芳香,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堆积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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