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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踪迹

世间真的有缘分这种东西吗?我曾经不止一次的在想这个问题。以前,我认定我和萧留苏是有缘的,初次见他时,不是在高中,而是更早些在我小的时候,一个人迷迷糊糊地走进了小广场的后面。那是一篇废弃的工地,成堆的沙子是我们小孩子的乐土,我就这样在那里跟他相遇,我们一起度过了一个下午的美好时光。

时过境迁,再见他时,他已不再是当初稚嫩的模样,本来我也算是高个子了,可他还是比我高了大半个头,脸型棱角分明,小麦色皮肤,眉毛粗黑,眼睛大而明亮,男孩子很少有这样漂亮的眼睛,尤其还长着纤长卷翘的睫毛。那时候觉得,从他的眼睛里我可以看见星空。很少那么用尽力气的关注一个人,现在想来,那时候真是怎么“非”的事情都做过。

时间回到现在,我和景焱为了追查“夜之子”禁书的下落,乔装进入了幻学院,却意外遇到天空科学师当场发病身亡,正当众人惊愕的时候,我跟景焱却发现了不远处的大树下闪过几个黑影。

“我去追!”正当我想要拔腿跑去看个究竟的时候,景焱已经一阵风一样的飞了过去,速度极快,半天只撂下了这三个字。

这个人真是属狗的,反应这么灵敏,罢了,就交给他去追吧,我还是留在这里观察情况吧。

左右看看,看到神月正挤在前几排,奋力维持着秩序,安排大家撤离。人很多,又很挤,我忽然感到一阵眩晕,胸闷气短,呼吸困难,这见怪不怪了,我知道这是老毛病了。我大口的深呼吸,闭一会眼睛,睁开却发现周围的人群都变得好模糊,每个人的轮廓都扭曲了,嘈杂声不断,在我的耳朵里却越变越小。几步踉跄,我的手乱抓一通,不知道抓住了什么。

这时,眉心被射了一箭似的钻心的一阵疼,心脏也狂跳起来,好像压着千斤巨石,喘不过气。朦胧中我看见黑乎乎的东西在自己的双手上蔓延,那是什么?我幻视……

我要死了吗?

我怎么了?

这是哪里?

我会到哪里?

可以回家了吗?

然而大脑一片混沌,没有谁回答我这些问题,那就索性这样吧。很不甘心呢?我还没有谈过恋爱,还没有去听男神的演唱会,然后还要一个签名……

眼睛慢慢睁开,这盏吊灯真熟悉,好像在哪见过,在哪呢?好像我家的那个同款吧,谁这么没品味啊,竟然跟我家用一样的灯……等等,这是哪?我在哪?

猛地惊醒,坐起来,环顾四周,熟悉的布局,木色的桌椅,笔筒、电脑、书本,白瓷的地砖,这不是我家吗?难道我回来了?太棒了,我就知道这一切都是梦,云潋之国、空冥、景焱,这都是幻觉吧。

我高兴的冲出房门,准备给厨房里正在炒菜的妈妈一个拥抱,结果,刚出门就发现客厅里多了一个人。爸爸正在和谁讲话,哥哥也在旁边坐着,那个男人是谁?是客人吧。

见爸爸看了我一眼,我赶忙低头说着“叔叔好,叔叔好!”

“叔叔?”大家都讶异的看着我,可能怀疑我还没睡醒。

那人转过头来笑眯眯的看着我,修长的身材,立体的五官,这是萧留苏?

大事不好啊!男神怎么来我家了?我还这副德行。“唰”地脸红了一大片,我赶紧低下头,防止他们看见,飞也似的逃回了房间,简直不要太尴尬啊。我赶忙洗好脸,梳好头发,挑了件好看的衣服,还画了一个淡妆。吸口气,从容的走出房间。

端庄的坐在位置上,优雅的拿起了筷子,努力的装作很平常的样子。“这孩子今天怎么了?”妈妈端菜过来,敏锐的察觉到了我的异样。

“没事,没事啊”,我挤出一个微笑。

“你哥哥来了,问了吗?”

“什么?哥哥?什么哥哥?”

妈妈瞪了我一眼,“怎么这么没礼貌啊,来,快叫景哥哥”。

“景……”,我转头一看,怎么是景焱呢!一定是他们太像我看错了,可是,景焱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还成了我哥哥?百思不得其解。

我竭力隐藏起满脸的疑惑,温顺的叫了声“景哥哥好”,然后低头吃起了饭菜。都什么鬼啊?还是吃饭吧。

吃着吃着,哎?他们怎么都不说话了?我抬起头看看。

发现我又躺在一张床上……不,石头上……坚硬的石头躺着却意外地柔软,忍不住打了几个滚,石头床好舒服。

“你醒了?”

一个声音响起,清冷冰凉,没有一点温度。

我坐起来,边揉眼睛,边问“这是哪儿?你是谁啊?”

“哼,我是谁?你喜欢了三年的人都不认识了?”这语气忽然变得轻佻,像极了高中时的萧留苏。不……或者说他就是萧留苏。

我抬眼一看,这人的面目,完完全全的萧留苏啊,一点没变。忽然我意识到了什么?又脸红了,马上低下了头。哎,脸红什么?现在不是脸红的时候啊!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怎么这么没骨气呢?每次见到他都是这样。

“那这里是……”没敢看他,而是看向了那个老地方。

“你也知道了啊,我是夜绡的国王,你说这是哪?”

“什么?这里是夜绡?我在夜绡王国?”大吃一惊,看到萧留苏就够让我惊愕了,现在竟然到了夜绡来了。

“我在夜绡?我怎么来夜绡了?”

看我一脸诧异,他露出一个不经意的笑,“怎么来的?当然是我带你来的啊,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重?本王带你来这里多不容易,你知道吗?”

“什么?我哪里重了……再说,你带我来这里干嘛?”我有些警觉起来,在云潋发生的事情如此蹊跷,难道是和他有关?但是,现在面对着他,我还是戒备不起来。

他轻蔑的一笑,“你还不重?看看你的胳膊多粗?”,说着,他一把拉起我的手腕,我一惊想要抽出来,手腕被他捏的生疼。他把我的胳膊拉过去放在他的胳膊旁边,却发现我的胳膊比他的纤细了不少。仿佛他没有料到,却也没觉得尴尬,只是换了一种戏虐的口吻,“哎呦,变瘦了啊?为我特意减了肥吗?”

“哈?才没有……”有点心虚,我确实为了他曾在操场上一圈一圈的跑,忍住几个月不碰冰淇淋和奶油蛋糕。高中的我营养过剩,有点浮肿,看起来是挺胖,我还一度很不自信。因为他好像确实说过我有点胖这句话。

我迅速的抽出我的手腕,被他捏过的一圈变红了,烧疼烧疼的。

“怎么了?”口气依旧很轻浮,听不出来一点关心的语气。“呵,装什么娇嫩”。

“啊,什么?”我真没料到这种话能从他,萧留苏的嘴里出来。

“能不能别这样,别这样说话?”不争气的泪水在眼睛里竟然开始打转,有什么好哭的?

“怎样说话?你不是喜欢我吗?我怎么样子你都喜欢我吧”。

“你……你变了……”此刻,我真是又气又伤心,呜咽着。

“我变了?告诉你吧,我一直这样,到现在才发现我其实是这样的人,还喜欢我吗?”

“你……”,他怎么可以这么得意的说出这种话,难道是我真傻,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原来这么渣?可很快,他就让我见识到了什么才叫更渣。

“我怎么了?我的魅力很大吧,班花都喜欢我,好多女生都暗恋我吧,不过,让你这样的人都能喜欢了,看来我还得好好努力呢!”

他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呢?我怎么了,外貌也不是我能改变的啊,长得丑还不能喜欢别人了吗?这个人是有多自恋啊,怪我遇人不淑,怪我眼瞎,竟没识出他这般面目。

“你走……”气愤到了极点,我一点也不想看见这个人。此刻,我再也不相信青春年少时的美好爱情了,那些常青树,那些爬山虎,还有阳光都成了碎屑,风一吹,全都不见。

“我可不走,这里可是我夜绡的地盘”。

“那你带我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前所未有的犀利,冰冷到没有温度,仿佛死了很久,他就那样恶狠狠的盯着我,盯的我浑身发毛,骨头咯吱吱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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