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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云清梦

多少年以后我再想起那段时间经历过的所有的事,那些梦一般的云淡,午后明媚的天空,都如月下树影交横,朦胧的仿佛隔着一层轻纱。提一盏小灯,在那样的夜晚漫步,晚风吹起千帐灯,烛火摇曳着,流出猩热的血泪,那是沉重了千年又千年,久久不能遗忘的梦境。

“凌尧,你看见了吗?云潋已经被深狱彻底吞没,很快,我们就可以在云潋的废墟之上重建我们的慕黎华!”凌歌身着黑白相间的华丽羽袍,站在城堡主殿的王座上仰天大笑

“呵,哥,你真的以为景焱会那么容易死去吗?”凌尧从桌上的水晶球里化身而出,淡淡的说到。

“我知道他没那么容易死,上次突袭空冥王城时就已经知道了,这次也是,堂堂云潋国第九代王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箭射死呢?”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景焱不死之身是因为空冥吧,那个传说的上古神兵。所以我已经事先把空冥偷来放在了轮回梦境,这还得多亏你啊,凌尧”

“我?难道......”

“没错,你以为我将你关在此地是何用意?我们容貌相当,所以我假扮你的模样,暗箱操作,使他们内讧,我才好借机行事啊”

“只可惜你没料到他们是将计就计......”

“对,那个宛安的出现确实造成了一点小麻烦,不过我们及时调整部署,计划还是如期进行了”

“哦,是吗?我倒想知道是怎样如期进行了”

这时,夜绡使者媚从门外走进来,“您给您弟弟说的太多了吧?”,使者媚冷笑着。

凌歌转过去,恨恨的说,“你来干什么?”

“王每次都故意支我走开,我们的王没办法获取他想知道的消息啊”,媚走近凌歌,对他一脸妩媚的笑,倒真是应了她的名字。

凌歌推开媚,脸上满是厌恶的神情,媚身上散发着的浓郁的香气就像一条条从地底伸出的藤蔓,仿佛要把他拖进黑暗的深渊,让他喘不过气。

“王不喜欢媚身上的香气吗?这可是珍稀的慕云香,啊,我记得原产是......慕黎华国吧”

凌歌怎么能不记得呢?小时候每次被母亲抱起,母亲身上清恬的香气就会立刻充盈他的鼻翼,仿佛永远都闻不够,想要使劲的闻,又害怕有朝一日将这香气闻尽了。自从慕黎华国被灭,父母双亡,他再也闻不得任何香气。

“这香你从何而来?”凌尧忽然冲上前掐着媚的手腕,媚疼的龇牙咧嘴,呀呀怪叫起来。

“王,你看他......”媚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向上一挑,眉间、眼里,生出万般风情,浓重的脂粉味儿呛得凌尧喘不过气。

“好了,凌尧,你先回去吧”,凌歌一挥手,从水晶球中伸出一种无形的强大的引力,将凌尧重新拉回那无尽的牢笼里去。

“哥......”凌尧似乎还想说什么,凌歌也知道他要说什么。想必他也闻出了慕黎国稀有的慕云香的味道吧,母亲身上的味道,时隔几年他仍然都不会忘记,也忘不了。

“你以后不要再用这种香了,本王不喜欢”,凌歌又恢复以往冷冷的眼神和冷冷的语气。

“不嘛,媚喜欢”

“你不要总出现在我面前”,凌歌似乎也察觉到夜绡在处处给他设限,先是让他住在肮脏的云潭深狱,又派媚来监视他。但是他也无处可去,无路可选,他知道,只有他强大起来,才有能力完成自己想做的事,保护想保护的人。

此刻他渐渐感到一丝乏力,是他真的有点力不从心了吗?还是......“本王有点累了,你下去吧”。

“是。”媚转身离开,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得意的奸笑。看来,起作用了呢。

另一方面,王城守卫军因为云潭深狱的毒气作战失利,加上王景焱的消失,人心惶惶。突然出现的夜绡暗卫和深狱逃脱了的亡灵大肆的残杀着来不及逃走的住民,云潋举国上下一片火海!

在浓厚的乌云层之上,正有人看着这一切。

这时,云潋前任天空大将骑着一匹黑金战马从天而降,还带着大批空冥王城的骑士卫队赶来增援,战局发生了些许变化。守卫军军心大振,配合骑士卫队前挡后杀,很快扭转了失利的局面。

夜绡暗卫忽然撤离,让云潋的兵士们摸不清了头脑。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无数的亡灵蜂拥而至,他们怎么挥剑舞刀,亡灵却阴魂不散。他们是没有实体的残缺的灵魂,普通的刀剑对它们确实无效。

年迈的前任天空大将仰天望去,眼神里尽是复杂的情绪。只有他知道,深狱里那些杀不尽的亡灵是从何而来,这关系到云潭深狱的历史和云潋百年的秘密。云潋的刀剑都是被赋予一种魔法的,这种魔法使它们不能轻易伤害自己人。没错,那些亡灵都是来自云潋。

大家对它们束手无策,然而亡灵却可以轻易置他们于死地,勾出他们的某个灵,然后使灵为他们所用。士兵们却战到最后数量越少,而亡灵却越来越多。

“现在只有一种方法了”,老将沉重的说,“之所以会有亡灵是因为贪念、嗔怒、痴望,唯有化解这些恩怨,方能消除亡灵。而这破解之法就藏在云潋上古神物空冥之中”。

“可是老将军,空冥不是传说的神物吗?难道真的有空冥吗?”

这时,我已经赶到了战场,跑的气喘吁吁,不过好在大部分地区乌气已经退散,一路上也没什么事,可能大家都去忙了吧,没有时间管我。话说这里为什么这么多人啊,而且他们为毛都看着我?

“是空冥!”老将激动地喊出来,大家纷纷拜倒在地,异口同声的喊着,“空冥!”

他们是叫我吗?我冲他们一笑,继续跑起来,还有很多地方充满了乌气,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但是我明白我得去消散它们,因为它们实在太呛人了!好不容易呼吸到云潋这样纯净的空气,怎么可以让它们污染呢?哎?有些不对劲啊。

我回头看见无数的亡灵朝我这边冲了过来,四面八方,瞬间都是亡灵。“你们,是什么啊?幽灵吗?难道是鬼啊?”

回应我的是一片咿呀乱叫,好吧,听不懂人语?空冥涟忽然受到什么刺激产生了剧烈的震动,忽的从我脖子上飞下来,蓝光一闪,变成一架古琴的模样,不用我动手,琴弦自动的弹拨起来,无数的音符旋绕成一股小型的飓风,将乌黑的云,叫嚣的亡灵都一齐卷走,顷刻间,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而后长空清朗,风烟俱净。前后发生的时间不到两分钟。

哎?怎么了?我傻了,呆呆的望着眼前。底下的士兵也傻了,呆呆的望着天空。

不一会儿,一个人大声欢呼起来,带动一群人都欢呼起来。

他们看起来很高兴啊,怎么了?空冥涟又化为一条坠链挂在我的脖颈。

刚才为止一直在乌云之上窥视的人忽然降临。中间的那个一身紫黛混金纺丝衫,面如冠上之玉,烨然神人。两旁站着两男一女随从,皆是黑甲铁冑,手持鎏金长镰。

我转身一看,眼前这人竟有几分相熟,让我想想,眉眼清秀,手指纤长,这,是萧留苏!没错,是他,虽然穿着奇形怪状的衣服,但是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他的模样。久别重逢,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我竟有一丝兴奋,没来由的我应该感觉愤恨才对啊。眼泪早已经盈满眼眶,我没想哭的啊,哭就代表我输了,我不会认的,以前每次说要放弃,却每次都选择了投降,可这一次......

再也忍不住了,我的眼泪又夺眶而出。这一次也不会例外。总有一个人,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或者他根本无需做什么,只要他站在那,你过往的的一切怨恨、一切倔强都会全部举手投降。这一次,我终究还是又输了。

“你......”我咬着嘴唇,想和以前一样轻松地说出“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然而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中央广场上的人们,眼神空洞的好像那些亡灵。

“没想到,云潋国内还有如此厉害之人”,他说的第一句话。

怎么?他没认出我来?

“你没想到的多了!”

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是景焱。

我转身,看见他后面跟着凌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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