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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儿女情长

这日,屈原傻傻的立在他亲手凿成的“照面井”前,对着清澈如镜的水看那水中自己零乱的身影。时而对问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明,而我是否已经变得混浊了?”

这时,女媭寻来,见了就伤心道:“你怎的不在床上安稳地躺着,大清早的跑到这里来受寒,让我四处好找。”屈原不语,只是傻看着井里。

女媭走近,见屈原全身零乱不堪,想起昔日他在井边对镜时的风流模样,不由心酸起来。急走近其身一边为之梳理,一边说道:“平儿一生身如其志,追慕高洁,昔日每天临井梳理,不容身上有半点尘埃,今天怎的只傻看着?”

梳洗罢,屈原才又重见到往日的俊俏模样,女媭很是欣喜道:“这样才是我的平儿!”屈原回身正对着女媭,出神地看着,都看得女须有些羞涩了。屈原从未如此看过一个女人,他眼里流露出无限的****,这是自私的眼神。

女媭觉得既难为情,又无限喜悦,低下头来,想要回避,屈原一手将之轻轻揽入怀中。二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一言不发。

过时,屈原才喃喃道:“我的好景恐不长了。大王将我流放到汉北,不日,官差就会来将这里封掉。你这些年对我不舍不弃、任劳任怨的恩情,我无以报答,趁现在家中还有些家资,你尽管多带些去,找个老实人家过日子吧!”

女媭听了这话,没有哭出声,只是泪如线珠滚落,她的心里在滴血。她知道,屈原既然说出这些话,想必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只听女媭抽泣地说:“我之所以对你不舍不弃,是因为我由心的爱你。这种爱非是母爱,不是姐弟之情,而是男女之意。”

屈原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女媭又问:“你说,这些年来,你有真心爱过我吗?”屈原伤痛道:“我如今年纪了,尚未迎娶,不只是我心系楚国,还有情于你啊!只是在我心中,有着伦常的束缚,我只能默默地爱着你。”

女媭听了,由心的舒畅,稍息又说道:“我不图富贵,不追名利,只求侍候你一生。你既被流放,朝中是回不去了,何不带我归隐田园,置三五田宅,过那不问世事的安闲日子!”

屈原痛苦道:“我做不到。我不想让你跟着我受那漂泊之苦,也还想着有一天能挣扎着回来再为楚国尽忠。我放不下大王,放不下楚国,更放不下楚国百姓。”

女媭既听得此话,再不强求,他知道,屈原为了楚国可以连命都不要,更何况她一个外人呢!

屈原又说道:“在我离去前,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定会尽力满足你!”女媭回道:“这些年来,我一直盼着能与你同床共枕,你能不能给我一次与你温存的机会,让我在离去之前留下些念想。”屈原点头同意了。

是夜,女媭摆了一桌酒菜,在红烛下与屈原双双共饮。那是一派温馨而浪漫的场面。

二人相依相偎到了深夜,才醉意绵绵的上床共枕入眠。然而,这次良宵却非常人想象的那样。女媭与屈原互搂着和衣而睡,睁眼直到鸡鸣。屈原实在是累极了,不知不觉的就沉沉睡去。

次日,屈原竟朦朦胧胧的睡到正午,起来看时,女媭已不知去向。屈原觉得事情不对,就急着寻了起来,找遍了老宅,仍不见人影。

屈原想起捣衣溪畔,就寻了来。找了半天,但见溪水缓缓流动,没有一个人影。

屈原沿着溪水流去的方向寻去,都急得无可奈何了,他不敢多想,生怕女媭想不开。又寻了好远,才看见溪边的草丛里有一个女子的绣花鞋,屈原捡起来看时,认定正是他姐姐女媭的!此时屈原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女须投河自尽了!

屈原痛哭了半天,又沿着溪水下游方向寻找去,悲痛难禁地自言自语起来:“我早该想到,你不会变节,若去则是生离死别。我怎么就想不到呢?早知如此,我带你归隐田园就是了!”

屈原找了三天三夜,哭了三天三夜,守了三天三夜,仍然不见女媭的身影,是死是活谁都不知道。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女媭再也回不来了。

屈原找累了,哭累了,想累了,心累了,身子也累了,但他还是沿着溪水流去的方向寻找着,哪怕到天南地北,他都要寻找这个在世上对他最好的人!

张仪回秦后,假装从车上摔下来受伤,称病三月不上朝,楚使者连面都见不到。

楚怀王得知,琢磨之后,以为是秦嫌楚与齐的关系断绝得不够坚决,于是就派勇士宋遗携到齐国去辱骂齐宣王。

齐王大怒,发誓要与楚国彻底断交。

待齐使入秦,张仪才出见楚国使者。楚国使者催促他赶快签约割让商于六百里地,以便早日回国复命。张仪却改口道:“哎呀,你们当时都听错了,我说的是从我的封地里割让六里给楚怀王,哪里是六百里啊!”楚使两眼发愣,张仪取来版图指道:“从某至某,广袤六里,送给楚王,望请笑纳。”

楚使回报楚怀王,怀王暴跳如雷,大骂张仪是出尔反尔的小人,气冲冲地要兴兵伐秦。

陈轸忙劝怀王道:“大王不可,现在楚国把齐、秦两边都得罪了,这时向秦国轻率出兵,将会遭受更大的灾祸。大王若真要伐秦,也当联齐抗秦,否则不能出兵啊!”

屈丐也劝道:“秦国此时早作好防备,伐秦不宜啊!若要打,也当再与齐结盟,伺机而动!”

怀王无奈道:“都到了现在这地步了,你们觉得齐国还会与楚结盟吗?”

陈轸道:“只要大王重新启用屈原,真心与齐交好,我当替楚王出使齐国,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说动齐王与楚结盟。”

楚怀王听了,虽然极为不愿,也只好暂时放弃攻打秦国的想法,照陈轸的建议,准备厚礼让派他去齐国谢罪。

齐国此时正与赵、燕交战,相持一年不解,非常需要齐国的帮助,从根本利益出发,只好接受楚怀王的道歉,再次与楚国结盟。

楚国再度与齐国联合后,楚怀王便又不安分了,他听不进任何人的建议,下令派出三路大军攻打秦国。

一路命屈丐为主将,逢候丑为副将,率军八万猛攻秦国的于中(即张仪欺骗楚怀王说的商于之地)。

屈丐,生卒年不详,战国时楚将。楚怀王十六年,秦使张仪诱使楚与齐绝,怀王发觉受骗,次年遣屈丐西攻秦。秦、楚战于丹阳(今丹水之北),屈匄兵败,8万甲士为秦军斩杀。

第二路命楚上柱国景翠为主将,包围秦国的盟国韩国的雍氏(今禹县东北)。

第三路,楚怀王以重利邀请齐国出兵攻打秦国的盟国魏国。

齐国因此趁机出兵,联合宋国包围了魏国的煮枣。

楚怀王派出三路大军的消息传到秦国,秦惠王急忙找张仪商议对策,问道:“你欺骗了楚怀王,惹得他发出三路大军攻秦,当下如何是好?”

张仪道:“我早有防备,就盼着他来了。”

秦王问:“你打算怎么做?”

张仪说:“大王也派三路军应战即可。一路军救援商于,迎战屈丐;二路军攻占楚国的汉中;三路军联合韩、魏两国反击楚、齐联军。”

秦王又问:“你打算派谁为将?司马错已率兵去蜀中平丹、犁之乱了,而樗里疾正忙于应对赵国的反攻,你又要出使韩、魏,如今秦国已是无将可派了。”

张仪疑虑了一下,又问道:“我记得当年商鞅与魏在河西之战中曾诈俘得一个魏将,名叫魏章,是魏国公子,唤作公子昂。魏章在魏时就已经是名满华夏的名将了,商鞅为了让秦国全盘获胜而采用诈取之法,公子昂果然中计被俘,秦军大获全胜。不知这魏章可还在秦国?”

秦惠王想想,才说道:“你不提起,我险些忘了。魏章被俘后,孝公热情接见了他,当时秦国由商鞅独掌朝政,朝中能人不多,孝公有意留魏章在秦,以为后用。魏章后来听说家人由于自己丧师辱国而被魏惠王处置后,便安心地留在了秦国。”

秦惠王突又问道:“怎么?你想启用魏章为将?”

张仪道:“正是。这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张仪又问:“我还记得樗里疾将军曾向大王举荐过一个楚人,名叫甘茂,听说也是一个难得的将才。”

秦王回忆了一下,然后说:“不错,是有此人。”

张仪笑道:“这样,三路大军的将领不就有了?”

“这样可以吗?”

张仪自信地说:“可以。”

秦王于是召见魏章和甘茂。

甘茂,姬姓,甘氏,名茂,生卒年不详,下蔡(今凤台)人,战国中期秦国名将。曾就学于史举,学百家之说,经张仪、樗里疾引荐于秦惠文王。

秦惠王命魏章为一路军主将,立即率兵救援商于,迎战屈丐率领的八万楚军主力。

魏章得到重用,百般感谢秦王:“蒙孝公不杀之恩,又得大王收养了这么多年,今日得大王重用,定当破楚而还。”

又命甘茂为二路军主将,攻打楚国的汉中。甘茂谢道:“我是楚人,大王却不弃我反委以重用,此生当以死相报!”

再命樗里疾为三路军主将,率本部兵马联合韩、魏军队反击齐、楚联军。

见秦王分兵毕,张仪便携带使命,出使韩、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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