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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梦境成为现实(3)

“姐姐,你说为什么他们都不喜欢我?”一个有点阴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睁开眼睛,看到那个我梦中的黑衣女孩。

“因为他们嫉妒你,嫉妒你能和校草在一起。”我动了动嘴巴,但发出的声音却不是我自己的,是了,我一定是在梦里。

“姐姐,那你呢,你也嫉妒我了么?”女孩躺在病床上,笑着问我。

“没有。”为什么这个声音那么嘶哑,我能够感知到这周围的一切,温暖的阳光,轻柔的微风透过敞开的窗户吹起了“我”的长发,我站在她的病床前,看到了她的名字,白妍,我正回想着我是否认识她,我又听到“我”说:“我没有必要去嫉妒一个骗子。”

“我没有骗你,我最喜欢的人还是你啊姐姐。”她似乎有些急了,“我根本就不喜欢那个什么校草,如果不是他,那我现在就能跟你一起离开这里了,你要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解决这些事情的……”她激动的坐起来,“我也不想要他们的喜欢了,我后悔了,即使现在他们跟我讲话,和我玩,但我还是能感觉到他们对我的厌恶,如果不是木淼,他们才不会靠近我……”她满脸厌恶道,“木淼那个混蛋,居然把我送到医院来了,姐姐你也看到了,我离死掉只差一点点了,可还是被救活了……看着他们的嘴脸,真恶心……”她狠狠地揪着身上的被子,表情又突然变得很悲伤,而我却在想着,木淼,于言认识,看来这个女孩一定和他有关系。

“你喜欢他。”“我”走到她旁边弯下腰,贴近她的脸,“你想要朋友,所以我变成你的朋友,但是你的朋友变多了,你不要我了,所以,我也不要你了。”这个声音真是太沙哑了,让我听了揪心,我看到她的表情变得惊慌。

“不是的,不是的,我,我没有,我没有不要你……”她看到“我”走出了病房,不顾自己还在挂点滴就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叫喊着,“不是的,不是的,姐姐你不要走,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走,啊啊啊!我求你了,放开我放开我,姐姐……”跑出病房的她被护士一把拦住,可她仍然在哭喊着,好像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样,哭得撕心裂肺,我很想回头,可是回不了,而当我看到闻声赶来的医生和护士们一个个的穿过我的身体,我才意识到,这个‘我’也许不是人。恍惚间,“我”呆呆的站在街头看着来往的人群,忽然我看见了我自己,穿着校服貌似正要去学校的我,就站在马路对面,可我却不记得是哪一天。既然我在马路对面,那现在这个“我”又是……

“姐姐,为什么你是活着的,为什么!”我听见了白妍的声音从我的身体里发出来,“呵,你才是真正的大骗子……我不会放过你的。”白妍说着狠话,可我心里却有种深深的悲哀,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难受。这时,画面一转,“我”在四相堂站牌那里站着,而一辆公交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我看见了我自己。

那个我楞了一下,就那么几秒钟,那个穿校服的我在我内心拼命喊着不要下车的时候下了车,我突然想起来了,是我出事故那天,就在四相堂下的车,可是为什么我会来四相堂,我来不及多想,就听见那个穿校服的我下了车后就开始哭泣,为什么要哭,紧接着犹如走马观灯一样,我眼前闪过一幅幅画面……

“于言,你先回去上课吧,这里有我就行了。”当我在迷糊中听到百里老师的声音时,我的脑海中只有白妍躺在血泊中的画面,血红的刺眼,而后我才意识到,原来于言也在。

“于言,木淼呢?”我醒来就坐了起来,发现我在保健室里的床上,没看见木淼,只看见于言站在我床边,而百里老师则坐在床沿上,于是我就问于言,但是于言却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木淼啊,他……他住院了。”于言想了一会儿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也不说话,真是,自从那个女的死了之后,木淼就一直不正常……”

“白妍?”也许是白妍缠上了木淼,“木淼在哪家医院?”我抓住于言的手问道。

“嗯?你怎么知道白……你认识她?”于言很震惊,“怎么可能,简直不敢相信你居然会认识白妍,白妍那么孤僻,朋友都没几个,木淼跟她交往我就觉得他是不是被施了什么巫术……'

“于言,你先告诉我木淼在哪家医院。”我有种感觉,如果我再不快点到木淼哪里去,木淼会被白妍带走。

“啊啊,好吧,木淼他在中心医院……诶,不是,你知道他在哪个病房……”于言见我跑走,急忙忙的想叫住我,可是,我内心惊慌不已,木淼,木淼,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也许你能解释这一切。跑出保健室时,我看见百里老师担忧的面孔,他张了张嘴,说了一句话,可我却来不及多想,我跑出学校,拦了辆出租车,就往医院赶去,白妍的那句话,还一直回荡在我耳边,“师傅,麻烦你快点。”我一边催着司机一边心里默念,撑住啊木淼。

在车上,我根据我所看到的画面整理了一下思路,白妍受了鬼魂状态时的‘我’的蛊惑,想要自杀跟‘我’走,而白妍的男友木淼以为‘我’是白妍幻想中的“好朋友”,多次阻挠白妍的自杀行为,在最后一次争吵之后,白妍自杀了,她就在自己房间里,用美术刀割了自己的脖子,深深地一刀,失血过多,当场死亡,而木淼是第一个发现白妍尸体的人。

我突然觉得自己是魔怔了,仅仅是因为梦,就想在现实中找到结果。

“小姑娘,医院到了,小姑娘?”司机的声音把我从沉思中叫醒,我道谢并付了钱后就下了车,但心急的我却没有注意到,那个出租车司机就是早上的公交车司机。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有个叫木淼的病人住在那间房…不用了,我看到他了,谢谢。”我问了护士,却突然看到了木淼,他看着我,穿着校服,面色苍白的盯着我,我一阵头皮发麻,不会吧,我向他跑去,想要抓住正要逃走的木淼,却抓了个空,我的手透过了他的身体,我,来迟了么,木淼已经……

“快,快,四号床的病人要不行了……”一群医生和护士推着躺在病床上的木淼从我身边经过,我回过神来,跟在了他们后面,直到他们进了抢救室。

“原来你真的存在。”我知道木淼就在我身旁,我透过门上的镜子,看着里面的木淼,我说“你不回去,就真的死了。”

“本来我是要死的,只是白妍……”提起这个名字,他顿了一会儿,我转头看他,他却显得很平静,“我已经多活了一年,够了,我不想再呆在这个冷漠的世界里,地狱也好,投胎也好,去哪儿都好,我不奢望能上天堂,因为我知道自己是个罪人……”木淼又停了下来,表情有一瞬间的悲伤,“只是白妍,你要救救她,她陷得太深了,再迟点,恐怕就来不及了……还有于言,于言他……”木淼的灵魂开始变得透明,“于言他是无辜的,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帮我跟他说声对不起,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他开始语无伦次了。

“木淼!你……”我想叫他冷静下来,却被他打断。

“你一定要救于言!”嗯?于言,怎么又变成救于言了。

“于……”木淼还在说着,可是他的声音已随着他灵魂的消散而消失了,只留下一头雾水的我呆愣在原地,听着已经出来的医生的“真可惜,那么年轻就死了”这样的讨论声想着,我之前所整理的,可能都错了,木淼最挂念,念的最多的不是白妍而是于言,木淼也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爱白妍,可于言又是怎么回事,而木淼的罪又是什么……我的头隐隐作痛,讲话讲一半什么的最讨厌了。

最后,我回到了学校,因为我刚出医院就见到了在门口等着的百里老师,我看着他,他对我说墨芷…回去吧。之后他便牵着迷茫的我,上了他的车,一路上,我们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他带着我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坐在沙发上后,我忽然想起来我离开之前看到的他说的话,他说的是“放弃吧”,我问他:“百里老师,你知道什么,请你务必告诉我。”我可以确定,百里老师一定跟这些事情有关,“百里老师,我求你了,告诉我。”

“唉,你还是不要再想起来比较好。”百里老师叹了口气,“就让它到此为止吧,墨芷”

“你别叫我墨芷。”我有些生气,“我之前根本就没见过你,仅仅通过我妈,你就跟我熟到可以直呼我的名字了?之前我不说,是因为你是我老师,可是现在,你干涉到了我的生活。”刚醒来的迷茫,回到家中的陌生感,以及每晚都连续不断做梦的疲乏无助像找到了宣泄口一样倾泻而出,疲倦席卷而来,可我却不敢轻易闭上眼,因为我害怕又一次见到那个不停质问我的女孩,“你到底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像是在问他也像是在问我自己,也许是我疯了。

“你没疯,墨芷”百里笙他见我沉默下来,便扶住我的肩膀对我说,“你听着,不要再问了!早点停止吧!”他的声音有些严厉,表情严肃了起来。

“继续找下去,我会怎样?”我抬起头直视百里笙,“不继续,只要我一闭眼,就会看见她,我睁眼,就会看见你们,都与她有关,我做不到让自己浑浑噩噩的活下去……谢谢你,百里老师,就这样吧,我会自己找寻答案。”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我的话,百里笙反而松了一口气。

“你果然和以前一样,一点也没变。”百里笙有些无奈又有些莫名的欣慰,“哪怕你得到的结果是残酷不已的,会使你痛苦不堪,你还是要继续寻求下去么?”说完后,他的身影突然如烟一般消失在我面前,包括这间办公室,以及所有的一切都消散在空中,只剩一望无际的空白,“回答我,百墨芷”一个有些低沉的声音响起,“百墨芷,无论结果如何,你都要探寻下去,也只有你,才能找到钥匙……”那个声音越来越轻,忽然,周围一片漆黑,只有一道白色的光芒,从我身体里射出去,我开始慌了。

“别玩了,百里笙!”我追寻着那个声音,却是与白光指向的方向相反,“百里笙,百里笙…”我呼唤着百里的名字,轻声念道:“别留我一个人在这黑暗中。”我不怕黑,可我却害怕黑暗带来的孤独和迷失感。

“跟着光的方向走”那个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别看了,你找不到我的,我在门后面等你。”

门,钥匙,所以说我需要找到钥匙才能打开门,门后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总比一直停滞不前要好的多,于是我朝着光的指向走去。

慢慢的,白色的光芒取代了黑色,而原本从我身体里射出去的那道白色光芒也消融在这白色世界里。不知道是否该停下,我很迷茫。

“继续走,不要停下也不要回头。”那个低沉的声音见我步伐变慢,便又响起。

“百里苼,你到底在搞什么把戏,难道这又是我的梦?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又开始入梦?”这一切都是那么匪夷所思,“为什么不要回头,后面有什么。”我想要回头看,但那声音又出现了,不过却有丝怪异。

“你想跑到哪里去,只有我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来我身边……危险……求你……别……”我一惊,这声音正是那个“我”的声音,如撕裂般的质感,“我”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而那个声音恰好出现在我身后,所以我忍不住转头了,一个曾出现在我梦里的皮肤白皙却五官模糊,身着红衣的男子漂浮在空中。

“是你!”我记得他,在我梦里已经是第二次出现了,不知为何,我已经十分肯定这就是个梦。

“快跑”他的声音很无力。

“跑?要跑到哪里去才能结束?怎样才能醒来?百里苼”我慢慢靠近他,可他却“咻”地一下不见了,只留下一句话,“我不是百里苼”

这个自称不是百里苼的人消失后,我才看见他身后的黑暗,原来白光并没有完全遮盖着黑暗,而在黑暗中我听到有人哭泣着,我看着脚下的黑暗,只要在走出去一步,我就会完全陷入黑暗中,我在迟疑。

“救命,呜呜,有没有人,救救我……救救我……”那个哭泣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我的心跳的也越来越快,黑暗蔓延的越来越快,只有微弱的白光还在闪烁着,突然,我看见一扇门,出现在离我大概五米远处,是一扇破旧不堪的白色木门,没有把手也没有锁,似乎只要轻轻一推就能看见门外的世界,可我却害怕的不敢动弹,因为那就像是地狱的门,那哭泣声就如同罪恶的诱惑,在引诱着我,似乎我踏出一步便是地狱。

我想转身逃离这扇门,可这时,哭泣声戛然而止,“吱”的一声,门自己打开了,门里面却仍然是无尽的黑暗,而此时,我身后的白光已经全然被黑暗笼罩,只有我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已经变成微黄色的光亮还闪烁着,这道微黄的光闪烁了几下,我不由得往下看去,发现那道光来自我的口袋。我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盒子,正是出门前妈妈给我的要我带给奶奶的东西,还来不及打开盒子,闪烁的光变成一道线穿过我的身体指向了我的身后,我随着指引的光转过身,身边的黑暗慢慢变成了灰色,所有的事物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出现在我眼前的只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卧室,很小,也感觉很温馨。我走到摆放在床前的一个与着房间格格不入的古老的梳妆台前,看见桌子上摆着一张照片,上面那个阴沉的留着学生头的女孩正是白妍,而桌子上放着的本子上也写着“白妍”两个字,而在左手边有个相框被人盖在了桌面上,我拿起相框,上面是白妍和一个中年男子的合照,中年男子让我感觉十分熟悉,穿着整齐的黑色西装,面带微笑,他跟白妍看起来很像,所以我想应该是白妍的父亲。

这副面孔……等等,我凑近了看,突然猛地一惊,我发现我遗漏了一个很重要的点,我开始回想,早上离家时,在走到大厦门前,我看了看玻璃门,发现有个黑糊糊的影子遮住了我自己,但我没注意便打开了门,当时还以为时玻璃不干净,而看保安叔叔时,有一瞬间看见在低着头的保安叔叔旁边有个身着黑西装的男人看着我的方向,正是照片里的人,而后,在百里苼办公室门前看见的那个从里面出来的中年男子,也是他,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多次出现,而他现在又是生是死,生的话那黑影怎么解释,如若已离世的话,办公室前的人又怎么解释。好像变成了一团乱麻,找到一个线索却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而此时,我又听到了哭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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