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追忆
缯国王宫的走廊内，公主扶着王后，两人并排走回寝室，公主看到王后面色憔悴，关心地问：“母亲可曾诊过平安脉？”
王后对公主苍白无力地笑笑：“娘亲没事的，你不用担心。只是记起曾经年少的时候，也曾向你们一样，疯过，闹过。”
王后思绪飘到了十六年前。
那时的缯王还只是太子，王后还是尚府的侍女，尚谦还是个俊朗的少年，三人一起，有说有笑，一起踢球，曾经发誓，永远在一起，象兄弟，姐妹一般相亲相爱。可惜了，如今往事已成追忆。
王后絮絮叨叨地追忆这过去，公主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问道：“母亲，父王提起指腹为婚的事情？是真的么？”
王后看了公主半晌，眼前的女子竟象及了年少时的自己，王后抚摸着公主的头发，慢慢地回答：“你父王登基之后，便迎娶我为后。”
“很多年之后，我才有孕，那时大司马尚谦正在战场为你的父王开疆扩土，当他带着显赫的战功，站在大殿之上论功行赏的时候，尚谦提出，不要金银，也无需官职，只问王后娘娘，可否愿意与他尚家结为亲家。若娘娘生太子，便要迎娶尚家的小姐为太子妃，若娘娘生下凤，便是尚菓的妻子。”
公主静静地听着，不敢打扰母亲的思路，王后继续将道：“当时你父王欣然答应，可是谁知尚家，飞来横祸，惨遭灭门，如今竟无一人生还。”
王后惋惜地抚摸着公主的头发，轻叹：“如此说来，那指腹为婚，也算不得数了。”
公主眼睛一亮，正要说明凌殇就是尚菓的事实：“可是母亲尚菓他，”
“报-”
宫人前来禀报，刚好打断了公主将要说出的事实，王后看到宫人进来问：“什么事？”
公主一看时间，心想蹴鞠大概有结果了吧。只听宫人言道：“赛事已经结束。”
公主点头，果不其然。
王后淡淡地问道：“结果如何？那个对领先？”
宫人回答：“一比一，平。红队凌殇，蓝队靖王爷各进一球。”
公主自豪地点头：“凌殇果然好样的。”
王后道：“既然双方打了个平手，自然是势均力敌，不分上下，这样也好，传令下去，明晚，为参赛选手设宴，本宫亲自为众人颁奖，以表诚意。”
灰头土脸，垂头丧气的若寄，拿着手中的蹴鞠，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回想起了赛场上的一幕，自己真的是打出了十分的水平，最为一个优秀的守门员，为自己的队伍挡下了一个又一个进球的机会，只可惜兵不厌诈，靖王爷的球技也是一流，所以还是让对方进了一球，导致双方平分。
“嘭-”的一声，若寄将球狠狠地摔到了墙上。
“不要生气了，你已经尽力了。”慕容语端着一碗红糖水，来到了若寄的身边，“王后娘娘懿旨，今晚设宴，犒劳所有参赛选手，你要不要准备一下。”
若寄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穿戴整齐的慕容语说：“我们走吧。”
王宫内，靖王爷已经在座位上，喝下许多甘酿，他脸色微红，内心很是委屈地回忆着赛场上，缯太子似乎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对靖王爷那火辣辣的眼神视若无睹，狠狠地践踏着靖王爷的温柔，现在靖王爷很想揪着缯太子的衣领问：“你到底爱不爱我？你的心里究竟有没有我？”
公主主意到靖王爷的异样，咳嗽了一声，安慰道：“王爷的球技，真是令人折服。”
靖王爷将目光从缯国太子的脸上收回，转眼看到了和缯太子长的极为相似的一张面孔，靖王爷摇了摇手，又摇了摇头，睁开朦胧的双眼，对缯国公主说：“你的样子和春秋穿上女装的样子，倒有几分神似。”
缯太子冷冷道：“靖王爷恐怕是喝醉了吧，本太子怎么会穿女装，这么的话，说出去可是会被人误会的。”
靖王爷，也是醉了，站起来就要赔罪：“缯太子殿下，缯国公主真是一等一的美人，话说，象这样的美人应该和我们的周太子周璇，算是绝配，对绝代双骄啊。”
“不过，听缯王的意思，公主已经和那个尚菓指腹为婚了，真是可惜啊可惜。”
在座位上面喝酒的凌殇，手中的酒杯一顿，抬眼看向缯公主，公主正好也在看他，四目交错，噼里啪啦一阵静电。
靖王爷又喝了一杯，“本王近日打听到，那尚家，家中突变，数年前，家人已遭不测，尚菓更是生死不明，请问，一日找不到尚菓那小子，公主殿下您，一日就要守寡么？”
“休得胡言。”王后大怒，“来人，把这个醉鬼给本宫拖下去。”
公主愣愣地看向宴席下静坐的尚菓，很想知道他的回应，若是想表明身份，现在才是最好的时机。只见尚菓好像也下定决心一般，从椅子上面站起，面见王后：“王后娘娘，草民有罪？“
王后揉着眉心，瞄了一眼，殿下跪着的少年，一张精致的白金面具挡住了少年的半张脸，王后悠悠问：”你何罪之有？“
公主紧张地捏着帕子，看着凌殇。
凌殇言：“草民知道尚司马家的公子尚菓，此时身在何处？”
王后听到此言，急忙问道：“尚菓人在哪里？你现在就宣本宫旨意，让他面见王后。”
凌殇用余光扫了一眼公主，道：“回禀王后，七年前尚菓被人追杀，幸而被名门教教主凌宏所救，收为关门弟子。”
王后重复：“你是说尚菓此时身在名门教？”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王后不敢相信地慢慢走向殿前跪着的那位男子：“你缘何戴着面具？把面具摘下来，让本宫好好看看。”
凌殇慢慢地将手放到脸上，摸着面具的边缘，冰冷的温度从指尖一直传到了他的内心：“杀手契而不舍，有一次我走投无路，只能逃入虎穴，在虎穴的三日，留给我这一生都改变不了的疤痕，王后请看。”
面具后面，是三条鲜红的爪印，狰狞地落在一张原本十分俊美的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