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奴婢看得清清楚楚,陈大夫只身一人走进了雁枫楼,估计现在还在雁枫楼呢。”秀霖急得快要哭出来,握紧双手,躲着脚,“小姐,这下可惨了。这可是嫡福晋。谁曾想过,平日里温柔的嫡福晋,竟然.......”
凌璟冷静了许多,冷声道:“怕什么?她也吃不了咱们。这陈大夫鼻子再灵,也问不出这药是什么药。你去找找库里还有没有些我以前做的刺绣,包起来,明日随我去趟碧秋阁。这次对弈的人可不是小,还需谨慎为妙。”
“好的。”秀霖静了静。
“再找一副没有绣好的,带去。”凌璟看着蜡烛,“去把蜡烛吹灭了罢。终于,那个不同的时候也要来了。”
第二日吃午饭之前,凌璟让秀霖带着刺绣,就走到了碧秋阁。
“姐姐,今日带来了些许刚做完的刺绣,就像到了你,准备来送给你呢。还有一个未完成的,想在姐姐这边和姐姐一起做做刺绣,可好?”凌璟甜甜一笑,看着耿氏,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耿氏正在看着手中的画卷,正想要答应,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嘴角扬起的微笑忽然渐渐往下滑,凌璟点点头,示意着耿氏,耿氏愣了一会儿,很快笑着回道:“好啊,妹妹。我们姐妹许久都未曾做过刺绣了。”耿氏挥挥手:“秀霖,冬腊,还有其他人都一同下去吧,让我们姐妹安静一会儿。”
在众人退下关上门的那一刻,耿氏不忘说了句:“看看你这副刺绣,做的到是有些粗。我帮你修补下。”
当耿氏确定四周无人之后,皱着眉头:“妹妹不会真要来做刺绣吧?前日里你还与我一起做过刺绣,我听你还说近日天天做刺绣,想来也是怕好久不会做刺绣了。妹妹有话,就趁只有你我两人时快说说吧。”
凌璟放下手中的刺绣:“不妨告诉姐姐,昨日陈大夫来我这儿把脉,无料,我刚嘱咐着秀霖去把这药渣子去烧了,放上了玉琴香。可惜陈大夫很快就来了,怕是闻出了,也想到了,我就派秀霖跟踪着陈大夫。可是,陈大夫,晚间,去了,雁枫楼。”
耿氏手中的玉珠手串一滑落,摔在地上,摔个粉碎。可此时,耿氏也顾不得手串了,慌忙捂住凌璟的嘴巴:“如此之话语,妹妹怎么能如此轻易出口?”
凌璟拿开耿氏冰凉凉的手,“姐姐不是相信了吗?姐姐快帮我想个法子,此时倒是也已经顾不上福晋是如何一个人了。若是再迟疑一点,如今王爷重病,我们恐怕连命都难保。我们没有子嗣,在如此颠簸的时期,一定要稳重。”
耿氏手指颤抖,攥紧了衣服,苦索着脑子,“妹妹不妨将计就计,躲是攻。”
耿氏往凌璟耳边耳语一番,窃语着法子,凌璟听了恍然,但一身冒出了冷汗,终于,这支箭,也射到了自己身上。若是无法小心拔去这支箭,很容易让这支箭歪掉,那么可就小命难保了。
果真如耿氏所猜测,乌拉那拉氏一定会先找到这个药方子。下午时候,就传来了雁枫楼少了很多东西,什么珍贵的玛瑙石,紫珊瑚珠,甚至还有当年乌拉那拉氏嫁入王府皇上亲赐的东西。那可是皇上给的东西,谁偷了可是杀头之罪,所有人不得不接受搜查,接受十几个人翻屋子。不过一会儿就轮到了凌璟,妙玲带着十几个侍人,妙玲领着头,看着凌璟行礼:“璟格格,还真是不好意思,我们主子今日原本是想着看看嫁入王府时候的嫁妆,谁料这一找,发现少了不少东西。我们福晋顿时心知肚明,可是皇上亲赐的些宝物,也都不见着了。福晋很是生气,这皇上亲赐的东西可不是小数目啊,若是传到了当今皇上耳朵里,怕是整个王府都要遭殃了。福晋考虑到王府颜面,决定要搜查各个福晋格格的房。璟格格可不是要生气了。我们这也是奉命行事。还请格格先出去一下。站到院子里,免得搜查得东西乱七八糟的,玷污了格格的眼。格格放心,搜完若是格格清白,自然会还格格一个干干净净的屋子。每个格格福晋都要接受搜查,还请格格谅解。”
凌璟得体的点头回复道:“多谢你。那我们倒是先出去了。”
妙玲冲身后的一行人挥手:“随我进去搜屋。”
他们把屋门都带上,紧紧关上,只听见里面翻箱倒柜的声音,吵杂的不行。秀霖看着正在把玩着一只金钗子的凌璟,小心问道:“小姐不怕吗?”
“她不会诬陷或是什么,她只要找到那个药方子就好。而我早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想来等会儿下一个就是姐姐的碧秋阁了。姐姐也应该算好了时间。”
秀霖还是有点多疑:“不要派个人去找找蓝格格吗?让蓝格格做好完全之备。”
凌璟摇摇头:“怎么能如此行。现在她的眼线就在耿氏那里,怕是一有人去,那个眼线早已经告去了。”
秀霖点点头,不再疑惑,不禁佩服起凌璟起来。在这个府中已经度过了漫漫六年之时,若是什么都不懂得那么多,怕是早已经尸骨无存了。
过了很久,妙玲出来了,凌璟看着妙玲这个深府老人,妙玲的演技可是一等一的高:“璟格格,打扰了。果然如此,璟格格的房内什么也没有检查出来。”凌璟心中冷笑,点头,“代我向福晋问好,少了这么重要的东西,福晋难免心里多少有些难过。”
妙玲点点头,鞠躬一下,“不再叨扰格格了,奴婢也是时候该去别的地方了。”
凌璟“嗯”了一声,“秀霖,送客。”
妙玲用手挡了一下:“不劳烦了,多谢璟格格好意。”
凌璟进屋后,看着崭新的屋子,苦笑了一下,“秀霖,去看看。”
秀霖点点头,将枕头移开,取出一张誊抄好的单子,是凌璟让梁太医快马加鞭传来的药房。其实是一张治疗葵水不行的药方子。凌璟特地嘱咐梁太医要找几种不平常的药材来做药方。凌璟接过秀霖递过来的药方,对着照射进来的缕缕阳光一看,果然上面有几枚指印。今日早上,她就已经做好充分准备,凌璟在厚重的枕头底下倒上了清透无瑕的面粉,只要一有人碰到这张纸,就可以看见指纹。
“想来,妙玲应该是抄下了这个药方子。”凌璟微笑言道,轻轻放下那张纸,“也是时候再把这出戏继续演下去了。”
“秀霖,再过一个时辰,你去找个府医,说是我今早一起来就一直干呕着,难受得很。”
凌璟打开梳妆盒,取出一盒铅底粉,用刷子轻轻地描绘在自己的嘴唇上,然后又滑向自己的眼底下。
“不要去找陈大夫,你只要进去医馆,随便抓来一个大夫就好,把他拉过去,说是要借一步说话。当然,要在那个大夫耳边说,万万不能让陈大夫听到,否则陈大夫多少会有疑心。”凌璟手指上夹着的刷子,停在了凌璟她的嘴唇上。
然,对着铜镜那张年轻的脸,微微一笑。
一个时辰后,果然秀霖请来了一个大夫,凌璟声称自己一直干呕,并且葵水不调。干呕也是刚刚有的,已经干呕了几个时辰了,很是难受,并且嘱咐大夫,不要将此事告知其他人。
大夫走后,秀霖看着大夫的背影,有点疑惑:“主子为何要让大夫不要将此事告知他人?”
凌璟噗哧一笑:“秀霖,你还是简单了些。”
“他走的时候,我没给他一分钱。在这个受贿的医馆里,我一个无身份的格格嘱咐的一句话,对他来说没好处,何必帮我守住这个秘密呢?他回去医馆的时候,陈大夫必定会问,而他也必定会让陈大夫知道。”凌璟用帕子擦去嘴角摸花的铅粉。
那拉氏,你待我温润如玉,我原想你只是这府中与世无争的一个虚名嫡福晋罢了,原来你也不过如此。既然你是这样,我便使出我全身之力,与你对抗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