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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问箭焚弓

转眼冬至将至,山中下了几场大雪,已临近新年。虽然陈厉依然在受罚,但因为冬至与新年是最盛大的节日,因而陈厉被召回寺,等新年过后再重回寒山。

阿采之事虽然如今也没查出任何头绪,但陈厉心中一直对迦白方丈座下的几名弟子深感怀疑。尤其是当日,阿采受伤后不久,觉想与觉垂便来到寒山探望他,怎么会那么凑巧呢?

陈厉在寺中因为是受罚之身,所以每日也只能在禁闭室内朗诵经书,实在百无聊赖。而寺中的其他僧侣却都在为新年佛像开光的事情忙碌不堪。本来也要一同在禁闭室受罚的清圆,因为犯错情节比较轻都被召回沙弥院帮忙去了。陈厉不甘寂寞,趁无人看管之际悄悄走出禁闭室,往他和清圆埋下婓果的地方走去。

计算时日,婓果如今应该已经酿成了美酒。陈厉观察四下无人,迅速地挖开地上的泥土,将他的宝贝佳酿取出。不知是主要原料婓果出众,还是这寺内泉水好,陈厉掀开盖子的瞬间,一股醇厚浓香扑鼻而来,闻者似都有醉意。陈厉捧起酒坛“咕咚咕咚”先灌下两口,婓果酒口感甘甜中夹杂着一丝酸涩,似红酒似米酒却又都不同。

身为酒保的陈厉酒量一直不错,他喝下两口酒后,也没感到任何晕眩感,便忘乎所以地继续品尝起来。谁知又喝了不到五口,陈厉暗道:坏了。这婓果酒喝着像饮料,没想到后劲那么大!陈厉努力镇定心神,将剩余的酒用坛子埋好放回原处。之后他便再也控制不住地开始摇晃起来。

清圆和清月抱着开光用的红绸路过院门口,嗅到一股奇怪的香气,便走进来查探,正好撞上东倒西歪的陈厉。清圆忙走上前扶起陈厉,“厉海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陈厉面色潮红,哈哈大笑,“不可说,不可说!”

清月蹙起眉,“厉海师兄不会练功走火入魔了吧?”

想到此,清圆更加紧张起来。他和清月二人一起将陈厉扶出庭院,正欲送回迦慧住处,迎面走过来三人。原来是觉想、觉宇和帮忙搬着经书的清一。

觉想见清圆、清月架着的人是陈厉,不禁喝住了他们。

“他怎么了?”觉想走近陈厉,立刻被酒香熏得锁起眉。

“厉海师兄好像走火入魔了。”清圆忙道。

这些不谙世事的小沙弥没见过酒,觉想还不知吗?他之前在苍国,不知见过多少达官贵人泡在酒桶里日日笙歌。觉想勾起嘴角,嫌弃道:“他是入魔了,却不是走火入魔。”

清圆和清月一脸不解,觉想立即吩咐二人,“你们把他交给我,继续去办你们自己的事去吧!”

虽然清圆很不放心,但他知道自己对抗不过觉想,于是将陈厉交给觉想他们后,清圆拜托清月先将红绸端走,他则去寻似海了。

“师兄,”觉宇看着陈厉,“他不是喝酒了吧?”

“哼,这家伙着实放肆!”觉想气愤道。

清一忙补充说:“觉想师兄,我还曾偷看到他躲在斋堂食肉。”

“还有这回事!”觉想将陈厉推倒在地。

觉宇道:“师兄,要我看我们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他!他不是将觉非师弟打残了,我们不妨也要了他半条命!”

觉想看看四周,点点头,“此处有人过往,我们换个地方!”

陈厉此时意识在虚室当中,他睁着迷蒙地眼睛,看见虚室内好几道光芒乱窜,晃得他心烦意乱。陈厉挥手运气,将红白二光先控制住,原来真正捣乱的是那道属于魔剑的橘色光。

光箭见身后不再有红、白光追逐,渐渐放缓了速度。陈厉看着光箭笑说:“你要是不打算害我,我也懒得叫他们去追你。不如这样,我们做个君子协定如何?”

光箭似乎听懂了陈厉的话语,缓缓将身形移到陈厉近处。

陈厉继续道:“师父说你是什么上古魔箭,力量很大。我猜你也是想给自己找一个配得上你的主人吧?我知道我没什么本事,以后心法能练成什么样我也不知道。再者我要是回21世纪了,也不能把你带上啊!所以呢,咱俩谁也别为难谁了。今儿我就借着酒力,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过几天就把你送回妖兽尸地去,我放了你,你也不要再缠着我。师父说咱俩有什么契约,你要是能解就给解了吧!”

陈厉语毕,魔箭原地上上下下抖动出嗡鸣,看似很兴奋。

见状,陈厉点点头,“好,你要是同意呢,就顺时针转三圈。”

魔箭果然顺时针原地转了三圈。

就在陈厉以为他与魔箭这件事处理完了时,魔箭突然再次飞到陈厉眼前,缓缓转动,尖端指向身后气核内的麒麟弓。刚刚陈厉也是酒醉,加上光顾着和魔箭聊天,竟没发现此时气核内的异象。

原来悬在气核内液面之上的麒麟弓,如今却浸在液体中浮沉,气核底部,液面之下,沉着一团暗黄色光斑。光斑闪烁着,与陈厉眼前的光箭呼应。

陈厉不禁道:“那个是你?”

魔箭又顺时针转了三圈。只见气核内,那团黄色光斑稍稍向上一动,麒麟弓便发出刺耳的蜂鸣,接着气核内液体搅动起来,虚室中,刚被陈厉控制住的红、白二光再次跃动起来,朝光箭扑去。

光箭急忙飞开躲避,弄半天,虚室中的乱象竟然是由麒麟弓而起。

此时,陈厉还不知现世,自己已经被觉想三人拖向暗处。

觉宇搬起一块巨石,正欲朝陈厉腰部扔去,这时,一声“阿弥陀佛”惊得三人齐齐回头。

“迦能师叔。”觉宇立马丢掉巨石,和觉想、清一立到一旁。

迦能了然地看着三人,并未问什么,而是道:“寺中琐事那么多,尔等在此浪费时间作甚?还不赶快把厉海送回去,到大殿帮忙!”

“是,师叔。”觉想咬着牙,如今迦能眼看着三人送陈厉回去,若陈厉有个闪失,他们定脱不了干系。这么一来,便教训陈厉不得了。

在迦能的注视下,三个人重新架起陈厉往禁闭室走去。

“师兄,要不我们就在这——”觉宇把陈厉丢到禁闭室地上,仍不甘心地说。

“糊涂!”觉想叹了口气,“师叔都看见我们了,怎么好再下手。”

“那就这么算了?”觉宇难咽心中恶气。

“觉想师兄,觉宇师兄,你们看。”

觉想和觉宇闻声朝清一看去。只见清一指着床榻边的麒麟弓,叹道:“这是什么宝物吧?”

觉想走到麒麟弓前,麒麟弓周身发着圆润的光,摸上去温热细滑。

“师兄,这张弓怎么之前没见过。”觉宇不禁道。

“哼,此等好弓,想必也是这家伙偷盗来的!”

“觉想师兄,我听说修炼之人若得至宝可加速修炼进程。你看,此人入寺不久便入了武道会不会与此弓有关?”

听清一这么说,觉想和觉宇互相看了一眼,遂觉有理。

“二位师兄,不如我们将这张弓带走,料他没了宝物,以后慢慢就本事全无了,到时,再教训他不迟。”

“觉想师兄,我看我们就这么做!”觉宇立刻同意道。

觉想看着面前的麒麟弓,心中早已非常稀罕。他计较着点点头,将麒麟弓藏入怀中和觉宇、清一快步离去。

觉想借口藏弓,将麒麟弓带回房间。他立马盘膝坐到榻上,边摸抚着弓身,边闭上眼睛调息入定。很快,他意识中便出现一只弓形。觉想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慢慢涌进身体,他不禁十分兴奋,加速气血运转,试图将力量融于自身。

就在觉想已经将自己调至最佳状态,打算运功融合之时,一种落差感突然来袭。觉想体内那股力量瞬间消失,刚刚还被推到顶端的觉想不由得气息继续下沉。觉想忙蕴住丹田真气,封住血脉,才不致被这种急速的落差所伤。觉想深吸一口气,出定,看着眼前的麒麟弓,心中腾地升起怒火。

果然是兵器随了主人性,觉想将麒麟弓踹到地上,因自己差点被伤感到分外恼火。

“既然你与那竖子一样奸诈无理,就休怪我不义!”虽然心中感到有些遗憾,但觉想掌中还是燃气了一团蓝色火焰。火焰越烧越旺,在火苗达到极盛之时,觉想将火焰丢向麒麟弓。

眨眼间,麒麟弓被一团蓝色的火光包围,不消片刻,便融化的一点渣滓都不剩。

觉想得意地勾勾嘴角,轻蔑道:“不过如此。”觉想修炼的乃是九冥御火术,此等火术上能烧神,下能燃鬼,三界之物无所不能毁。

此时,陈厉被赶来的似海摇醒,他吧唧着嘴,擦了擦口水一脸不明所以地问:“师兄,你怎么来了?咦,我咋还在禁闭室呢?”

“你可否受伤?”似海关切地问。

“没啊!”陈厉左右摸摸身体,“没受伤啊!我怎么会受伤呢,嘿嘿。”

似海无奈摇摇头,将清圆刚刚找自己一事告诉了陈厉。

这回,记忆瞬间袭来,陈厉忙起身,隐约想起自己酒醉后,确是遇到了清圆和清月。

“要是觉想他们把我抬回来,没理由不把我打个半死啊!”陈厉又确认了一遍,可的确不曾受伤。

“没事就好,兴许是我等小人之心了。”

“等下!”陈厉四下看去,赫然发现麒麟弓没了。“师兄,我的弓呢?”

似海忙帮着陈厉屋内屋外搜寻了一番,但都没发现麒麟弓的踪影。

“一定是他们三个把我弓拿走了!”陈厉着急起来。

“师弟莫急,我随你去问问。”

陈厉赶紧跟着似海寻觉想三人而去,同时为自己没听迦慧的话,将弓放好而悔恨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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