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好像是空的。”
周念敲着走廊尽头的墙壁,一面敲,一面侧耳倾听,接着换了几个地方,又确认一番。
“你们来看看,后面好像有东西。”
张二缸跟在周念后面,冲着大厅喊了一嗓子,“念姐这里有发现。”
不一会儿,周雄“嗒嗒”跑过来,与周念交谈了几句,也贴着墙敲了半天,然后肯定道:“好像真是空的,拆开看看。”
周雄和张二缸回房找了些趁手的玩意,都是些菜刀、锅铲之类的,两人“霹雳乓啷”的就着墙面砍起来。少时,徐彪、吕三洞等人也凑了过来,墙皮已经大面积脱落,木质壁纸也被掀起一大片,露出大面积红砖。
周雄用刀拨拉几下,砖缝间的水泥“扑啦啦”的掉下来,扬起些许烟尘,徐彪站得最近,他抢过张二缸手中的锅铲,也试着捅了捅,又有大片水泥落下。
徐彪咳嗽的退了几步,掩着口鼻,好一会儿才道:“这面墙是新砌的。”
“你怎么知道?”张二缸问。
“这么粗制滥造,看样子水泥都是随便找的,很明显不符合公寓的风格。”
众人点头,周雄却是狠狠的在墙上砍起来,没一会儿竟然扒下一块儿砖,他伸手在墙里摸了半天,张二缸等不及了,问道:“里面有什么?”
周雄又打眼望了望,疑惑道:“好像是面门。”
门?怎么会是门?
这是每个人的最初反应,张二缸有些不信,学着周雄的样子看了看,也伸手摸了半天,“真是门,我摸到把手了。”
周念奇道:“好好的门为什么要砌到墙里?”
“或许觉得没用了。”张二缸道。
大家觉得这个回答好傻,有门就有房间,是什么理由连整个房间都封上了。
周雄还在挖着,整面墙就像被推散的拼图,七零八落,渐渐地,门的样子显露出来,与他们房间的门相差无二。
吕三洞忽然退的远远的,有些悚然道:“我建议你们把墙重新封好,别再挖了。”
张二缸最是迷信吕三洞,他看看门,又看看站得老远的吕三洞,慌忙道:“三哥,是不是有问题?”
周念也看着他,询问着:“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周雄停下了,他也觉得将门封在墙里有问题,甚至细想起来还有些恐怖,尤其是拆墙的时候,总觉得能听到门后面有什么声音,就好像有人在里面走动。墙砖冰冷冷的,连握刀的手也冷了,背上不自觉的生了冷汗。
吕三洞模棱两可的道:“我也不清楚,只是觉得有些渗人,你们看那门把手,是不是反了?“
他这么一说,众人才反应过来,再看之下,果然门把手位于门的右面,怪不得觉得有些不协调,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吕三洞沉声道:“风水云,左青龙右白虎,青龙喜动,白虎好静,所以门把手位于左面,门轴在右,所谓宁肯青龙面前游,不可白虎来伸手,更何况也不便于日常习惯,此为白虎煞。“
众人面面相觑,张二缸道:“三哥,啥意思,这玩意儿厉害不?”
吕三洞摇摇头,“此为之一,关键是大门对着墙,是为小天斩煞,要出问题的,封门——绝户——“
这个词说出来着实吓了大家一跳,听着就起鸡皮疙瘩,张二缸慌忙退开了,颤巍巍道:“咱们还是砌回去吧,三哥都说了,不吉利,要出事的。”
周雄也犹豫了,他看看众人,似乎在询问怎么办。姚尧站在人群中,尽管不确定吕三洞的话,不过也确实觉得门后面一定有什么秘密,或许能够解开许多谜题,或许要了大家的命。
赌还是不赌?这是一个问题。
这时,徐彪忽然笑起来,“我说神棍,少他娘的唬人,老子走南闯北的见的多了,你这样的也就街头混口饭吃,老子今儿还就不信了,闪开,你们胆小,老子可不怕。”
说着他又抄起锅铲走了过来,张二缸还想再劝,被徐彪凶悍的眼神瞪了回去,他靠着墙站着,可怜兮兮的望向吕三洞,似乎想让他赶紧再说些什么。吕三洞摇摇头没再说话,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徐彪像是发泄一样,三两脚将整面墙踹的摇摇晃晃,周雄虽然与他不对付,也跟着踹了几脚,如此推推捡捡,不多时,一面完整的门露了出来。终究是好奇心驱使,大家合力将门口的砖石搬开,徐彪乐呵呵的在门上拍几下,“开门,我回来了。”然后伸手撰着门把手“咯哒,咯哒”的拧了半天。
周雄懒得动手,笑看他自娱自乐,徐彪拍腻了,忽的飞起一脚,狠狠的揣在门上,一下、两下……足足五六脚,“轰”的一声,门开了,折了九十度又重重的弹回来,不过,已然无法合上了。一刹那,满面的烟尘带着透心的凉气从转瞬即逝的黑暗中涌出来,大家不约而同的后退,止不住的扇着风咳嗽起来。
徐彪一马当先,他重新推开门向里张望着,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我们需要蜡烛。”
徐彪退回去,返回屋,抓了几根蜡烛,挤进人群,嚷着,“你们谁要和我进去看看。”
他把蜡烛递给张二缸,后者连连摇头,慌忙跑开了,姚尧没有回绝,周念也接了,最后周雄自己要了一根,四人点起烛火,小心翼翼的迈了进去。
里面很清凉,但是不冷,就这么待着其实还很舒服。尽管有四支蜡烛,甬道内的可视范围依然只限于脚跟前,他们走的不快,也不可能走快,因为总有种会撞到什么东西的感觉,虽然眼前什么也没有。
透过烛火,大体可以看到这里和外面的走廊如出一辙,原本应该就是一体的,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被封起来,当然,也有不同,整个甬道没有一间屋子,想象一下,一道门隔断了两边的走廊,一边满是房屋,一边却是光秃秃的,这本身就有些奇怪。
不知在里面走了多久,反正姚尧觉得很长时间看不到尽头,渐渐地,前面的人停了下来,走近了,又是一扇门。
把手依然是反的,徐彪扭了扭,竟然开了,“咯吱”一声,打破了甬道长久的平静。四人陆续进入,是个房间,举着蜡烛,在周围晃晃,似乎是卧室,门的正前方便是一张床,看样子竟和他们的屋子差不多,一边有扇窗户,姚尧走了过去,窗外雾蒙蒙的,似乎连光都很难照进来,更奇怪的是,旁边隐约能看到另一扇窗户,可是那个方向应该是他们来时的甬道啊。
屋内除了床之外没有任何家具,窗户对面还有两扇门,徐彪开门进去,周雄和周念进了另一个,姚尧想了想,跟在徐彪后面进去了。又是甬道,昏暗而没有尽头,这种感觉很压抑,尤其是独自一人举着蜡烛在里面前行,两旁的景物几乎没有变化,感觉就像是在原地踏步。
等到另一扇门出现时,姚尧心里松了口气,赶忙推门进去,眼前出现另一团烛火,仔细看看,是周雄,那人也看到他,明显有些兴奋,转念又道:“是你啊,看到周念了么?”
“她不是和你一起么?”姚尧道。
“是啊,只是我进来时发现她没了,以为她还在后面,你走过时没看到她?”
正说着,屋子里的另一扇门开了,先是两根烛火,接着周念和徐彪走了出来。姚尧有些奇怪,明明是自己跟在徐彪后面,怎么自己先一步出来了,而且徐彪怎么是从另一扇门出来,难道甬道里还有其他的路?或者说太黑了,自己看错了?
不及多想,周念道:“这房子结构有些奇怪,我明明跟在周雄后面,走着走着就走进一个房间,似乎是女孩儿的闺房,但是周雄不见了,于是原路返回,结果又来到这里,我现在已经辨不清方向了,这里就像个迷宫。”
她一口气说了许多话,似乎是发泄心中的不安,少时,才又说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懂,算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说什么。有什么发现么?”
周雄举着蜡烛在几人眼前晃了晃,又指向一个方向,说道:“这里有张照片。”
循着光点望去,果然,两个柜子中间的墙上挂着一幅装饰精细的半身照,表情肃穆,服饰有些像旧时欧洲的贵族,咋看之下又有些像是幅油画,当然,在这样的光线下更像是一张遗照。
周念问道:“这是谁?”
“不知道,或许是房子的主人。”
“也可能只是一幅逼真的画。”
“冯仑,一个商人。”徐彪站在后面道。
“你认识?”
三人不约而同的看过去,徐彪挥挥手上的纸笺,“桌上都是他的信件。”
果然,借着微弱的烛火,满屋子都是书刊纸稿,这里是个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