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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孵化

白不布操纵众多分身向巨龙发起进攻,竞技场上,无数身影化作数据消失,叠影重重。他按下了回车键,成百万的垃圾数据从云端汇聚于此,白不布撤销了对分身的控制,竞技场上只留下一人一龙。一把庞大无比的斩首之刃在他手中成型。整整七个小时,从一开始的勉强抵抗,不让自己的坐标被发现,到最后能一边与巨龙缠斗,一边分出精力完成这件武器。

啊!我已经想好了,即使是犯罪,恩,嗯—不,这就是犯罪,来吧!巨龙,我是不会再停下前进的脚步。接下我这最后也是最强的攻击,然后把最高权限乖乖给我吐出来。

白不布正面发起了冲锋。七首巨龙轰鸣的咆哮,它抬爪仅仅一击就击碎了市面上几十家国际公司,引以为傲,精心打造的电脑安全产品。白不布的坐标被赤裸裸暴露在巨龙面前,几百台等候多时的自律安全机器在整个交通系统的配合下全力运转。

已经被找到了吗?白不布感觉此刻心脏都暂停了跳动,被逮捕大概也就是两分钟后的事。对于迷茫止步,已经停下两年脚步,只是到达二流的我的弱小。我可是比谁都明白,比谁都清楚,比谁都懊悔,比谁都不甘心。“我已经想明白了。”斩首之刃在快要砍到巨龙的那一刻白不布松开了双手,他和手击掌,整个竞技场在那一刻定格成了黑白两色,白不布抱住了巨龙。整个身体从手部开始与巨龙融合。

来吧!我的罪行就是你的罪行,我犯下的罪孽由你来承担,给我自我暴动,自我攻击,自我毁灭吧!

“这可不行!”一句清脆的女声从耳机中传出。

显示屏上平白的蹦出了聊天室。

苍白的灰天鸦:你要是完全消除你的犯罪记录,我可是会很困恼的?

一只柔软但不可抗拒的手把白不布从融合当中拉出。巨龙反过来就一口将他咬死。自律安全机器破开墙面冲进包厢将他团团围住。

身份确认:白不布,男,汉族,桂兰高中三年级生。

罪行:干扰公共安全设施。

超危险级罪犯,以秘密条例,将你立行逮捕。

白不布最后看了一眼屏幕。

苍白的灰天鸦:我在第一次你捕捉到我位置的地方等你。一直会等着你,如果你还能来的话。(恶)(笑)

接下几天白不布就像是失去提线的木偶,被监禁,被判决,被执行。被戴上眼罩,隔音耳机,套上束缚衣,送往南方海域的一座无名监狱岛。到头来,那群执法官说的中只有一句被白不布记住。

“你将在那度过余生。”

已经完了,我……

这是一座顶天三百平方米的小岛,只有一颗椰子树,一台太阳能发电机,一台电磁炉,一台淡水净化仪,一双筷子,一口锅。每个月,自律安全机器会送些大白菜,油和一个月份的大米。

如果饿的话,就自己做饭,把白菜撕一撕,在海水里涮一涮,放在锅里用筷子翻滚,油是珍贵的,所以每次都要按滴来放。电磁炉也不能调太高温度,菜会碳化的,不熟的还可以吞下,碳化吞下的话会闹肚子疼的。但一般情况下即使炒糊了,白不布也会一点不剩吃光。不吃的就挨饿,不想挨饿的就要吃饱。三个月的时间,他丢掉了所有衣服,胡子疯长,如同野人一样,每天傍晚朝着太阳大喊“我会回去的,一定会回去的。”

然而口号过后,回应他的永远只是海浪击沙。

四个月后……

五个月后……

七个月后……

一年后……

一年又五个月……

一年又七个月:白不布决定用大石块当铲子挖沙子。

一年又八个月:白不布开始收集赤色的沙子,并埋到自己挖的坑里。

两年又一个月:白不布收集的沙子像一座小坟一样堆到岛上。

两年又七个月:白不布第一次在傍晚时没有大喊口号,因为这一天银色的极光飘过大气层映入他的眼睛。这一夜,他整宿未眠,双手颤抖的像发了疯病。

二十一天后,自律安全没来……

六十一天后,白不布坐在礁石上望向海面,从早上一直到,满月升空,满月降下,大日初升。

“谢谢,谢谢,十分感谢。”白不布由衷发出感谢。感谢从出生开始遇到的人,事物,馈赠与给予,感恩一切食物,感恩天地,感恩国家,感恩过去已经逝去,未来还未出生的人们。“十分感谢。”

他拖着久坐麻痹的下半身来到沙堆,首先从四氧化三铁中还原出单质铁。这里需要头发,一台电磁炉,用炭置换出铁丝,裁成合适长度放在一边备用,然后熔化沙子,取液态时的三十秒,嵌入铁丝,这种精密程度堪比外科手术一样的作业被他理所应当的搞坏。白不布查看看了一下太阳能发电机的电量,然后开始第二次尝试,失败,失败,失败,失败,…白不布在第二天早上拆掉了淡水净化机,中午的时候他为自己打造了十字指环,铁扣直接恰在指甲上,他看了看坑坑洼洼,被咬的参差不齐,会影响灵敏度的指甲,然后将左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的指甲整个掀了下来。

血在下午三点的时候止住,晚上的时候他又开始工作,这一次,他接连拆掉了发电机和电磁炉。

第三天,他将组装好的机器连上铜锅。

白不布抬起右臂举向天空,落在地上的影子告诉他大致的时间,已经,两天都没有喝水了吧!

从开始来这的第一天白不布就开始想,我会怎样呐?这里不会有其他室友会欺负他,当然也不会有人会他说话,他身边也一本书或圣经什么能让他消遣或寄托精神的东西。这里有些东西,但仅仅能维持他基本生存,说不定那个举报他的女人回来救他,啊!她绝不是无缘无故找他麻烦,自己说不定是特别的存在,只要忍耐一下,自己就会被救出,啊!一定是这样,没有错,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那,如果我不特别的,为什么她要找我麻烦,为什么……可能。可能,大概,……有什么地方出错了,

为什么我要从图灵机的构造学起,当一个黑客根本就用不到吧?

你说什么,小鬼,你要知道黑客这种东西跟病毒没什么区别,变异的地方越多,生存几率就越高。

啊!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帮银行修补漏洞呐?前天也是,我们是无名好人吗?明明吃力还不讨好。

因为我们是世界的寄生虫,寄生虫是不能离开宿主生存的。

不明白,不明白,明明艰苦的学习了,结果学会之后却不准用,这是什么道理。

……

过往白不布曾问过他非得放弃不成吗?永远潜行在阴影与黑暗之间,或者放弃这些,走到阳光下。

“你,是怎么想的”

……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白不布,你在害怕什么,你的手在抖些什么,害怕会失败吗?需要知识你不是都从AIa那里学过了吗?那个网名叫苍白的灰天鸦最后可是无比嚣张的在说等着你呐?以为你真的回不去了吗?”

发射器,芯片,调整器,还有可以发送两百字节的电量。

抬手,编程,发送。白不布把机器抛到海里。

三个小时后,白不布乘坐自律安全机器离开了这座小岛。那,苍白的灰天鸦,我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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