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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是人不是鬼

在秦关边上一个小山村,黄土地被晨光染成金黄,村头空地有些小女孩笑嘻嘻的围在一起跳皮筋,男孩们则在地上玩玻璃弹珠。

“我能不能也跟你们一起玩!?”一个小男孩小手拽着补丁的布衣,怯生的问道。

“我们不跟坟前的被捡到的娃娃一起!”

“没父母的‘不详’,快走开离我们远点!”

那些玩乐的孩子们同时停下,红彤彤的小脸满是嫌弃,不停的挥手不愿意小男孩靠近。

“不是,我...我的爸爸妈妈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小男孩脏兮兮的小手擤了下鼻涕,小声的辩解。

只是围在一起的孩子们依旧不愿他靠近,于是小男孩又一次像往常一样哭着鼻子跑回家。

“挖坟老头,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妈妈,我没有!”小男孩用力的推开破落的木门冲着躺椅的一个老人大吼。

“小九啊,你是坟前捡到的...”老人两个眼皮紧闭,手中的蒲扇慢悠悠的摇。

“我不是...我一定有父母!”秦九浑身是汗从梦中惊醒,脸上挂着长长的泪水。

他非常讨厌这个梦却始终摆脱不了,每年中元节跟随着‘那个’必定准时报到,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年的梦短一大截。

此刻,公交车上人数依旧是那些数量,可秦九发现周围的景色不是回宿舍的那条路,虽然只来这座城快一年,可是每日必走的路,他再熟悉不过了,

秦九急忙道,“师傅你开错了吧!”

司机不知道是没听道还是这么了,依旧操作着车子稳稳的在公路上疾速飞驰。

“前方注意,停下...快停下...”秦九心惊肉跳,车前是一堆民房根本就没有路,司机却是似乎没有要停下的意思,速度反倒是更为快速。

秦九心想完了,慌忙的抓住椅子,想要尽量避免冲击力带来的伤害。

不过,预料的未有发生,这公交竟穿透房子继续呼啸而过如同幽灵一般,车里人视若无睹,那车外面备着香烛、金银衣纸在祭拜放炮的人,对此也是仿若未觉,更诡异的是秦九在车内完全没感受外面那炮声的震响。

他瞬间浑身鸡皮疙瘩,不用想也知道异常,果断起身往车门跑过去,颤抖道:“我...我要下车!”

他的大呼小叫引来了车上身穿武将戏服齐齐回望。

“我X...”秦九差点昏厥过去,这些人脸虽然之前也不是很正常,可现在却是变成一种不正常的白,如同民间烧给死人用那种人偶的白。

同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此刻车里空气不再是之前的冷,感觉是那种跨越万古的恶寒,让人仿佛置身于修罗沙场一样。

秦九想到小时候总是听到的传说,脸色一白当机立断的跑向车头。

嘭!

慌乱中他的手碰重重的甩到武将,让武将身上的银色战甲像是掉落的龙鳞一样,‘唰唰’一片片剥离,且一碰地板就化成了黑色粉末。

啊!

眼前的场景让秦九心惊肉跳,脚下不小心动了下,顿时粉末冲地上盘旋飞舞,车厢内立时陷入一片黑暗的世界。

同一刻,他脖子上从小随身,那一元硬币大的黄玉,发着微黄光透过衬衫,在黑暗车厢像是一盏烛光,他的视线才没被剥夺。

然而他宁愿看不到,因为成为粉末的战甲内空无一物,另外一干武将眼中冒着绿光齐齐转头。

“这...”秦九急忙用手捂住胸前的玉,却发现光芒脸手掌都直接穿透。

这时他还注意到,那消失的武将留下一块绿玉的掉落地上,面对那些冒着绿光的武将,只能硬着头皮捡起放回座位,而后转身跑回车门,用力的踢着想要破开跳出去。

“你不是要到东海下,还没到,着什么急!”驾驶坐上司机的摩挲方向盘,喉咙传出的声音不急不缓,却又如天涯边悠扬沉稳。

秦九本不是多怕鬼物,可在这黑暗中黄玉的光加上这群的诡异,他的心脏还是噗通个不停,于是跟前方身影有些模糊的司机,说道:“我是要到东海站,不是东海...”

“不要急...能到的...”随着司机悠扬的声音,车上温度又再一次下降。

秦九觉得这声音就是地狱上来的催命符,脑中忆起今天是传说中鬼门大开厉鬼走世间的中元节,加上他来此城接近一年收集到的信息来说,这无疑像极了那传说鬼巴士。

这里本地人都知道遇到之时能避开就避开,秦九当然也知道,所以再次抬起脚下不断的踢着车门和车窗,可令人绝望的是脚碰到时候任何响声,只有一阵阵的波纹微微荡起。

秦九发觉此方法行不通,心念一转冲向车头的司机。

当他手一触碰到方向盘的时候被一股寒气侵入体内,‘啊’的一声狂甩手掌,更加让他惊惧的是座位司机不见了,方向盘却在转动。

叮铃铃!

这时车后响起晃晃铃铛声,秦九转头发现黑暗消退,然而此刻整个车子只有自己一个人,这让他的脑袋几乎当机。

“喏,东海到了!”

一道悠扬深远的重音,突然在秦九呆愣中炸响,惊得他跳起老高跟车顶来了个亲密接触。

甩了下有些混乱脑袋,他抬头后又是一惊。

那司机安稳的在驾驶座,而车厢的那些人也处在原来位子,人数不多不少正好上车前的数量,并用正常的脸对他点点头,好像从未离开过一样。

当他不经意下看到车前贴着十一路的牌子,才发现自己好像上错车了,幸福站根本就没有经过这一路。

随后又注意到车外一座临海的石头城,瞬间知道自己身处哪里了,立马强制镇定,严肃道:“司机大哥我坐过头了,我要现在下车..立马!”

只是司机眼睛眨巴下,对他露出一口黄黄的牙齿的笑脸,同时脚下猛踩,车子如同利箭一头扎进海里。

“海...海门深处,该死的中元节!”秦九在极速的车内撇见烈日下的海岸,有块大石头上刻着的四个大字,瞬间绝望的哀嚎。

这‘海门深处’在他收集的信息中,记载地处东海与南海的交界处,据传说这里就是大海的门户,一条乌青石的台阶可以直达东海龙宫。

可这龙宫没人得见,但跟他一样每年中元节总是不平静,有一道若有若无的呼唤声,像似从海底深处传来。

当地人传言,有一人傍晚乘坐着车子恍惚间来到此地,跟随那道呼唤的声音,迈上乌青石阶梯往海里走。

当海水淹没了腰身,突然清醒过来,吓得三步做两步上岸,手中还握着冥币,吓得岸上群众四周散开。

这样的传言每年的中元节都有不一样的版本,

秦九为寻身世来到此城,当然也有耳闻,可是却不信,而是根据自身学识拓展得更加广义,因为这个地方还流传另一个传说,就是曾经有一片大陆沉没了。

不断有村民捡到一些瓦片或者目睹有房屋,不管真假但是在本地人眼里这地方是不详之地。

此刻,大烈日下海面一片平静,刚刚发生的事情,估计谁也没注意或者不知道。

乌青石台阶延伸的海里,十一路公交车正在上面如同幽灵一样极速漂浮潜进。

车里秦九却不曾受到任何冲击毫发无损,正用那对乌黑的眼睛审视外面膝黑的海水。

可他心中越想越不甘心,自己还未查明身世摆脱不详如今就要死了,一时怒火飞起抓住方向盘,恶狠狠的道:“管你是人是鬼拉个垫背的...”

只是他的手一触碰到方向盘就扑了空,他的视线穿透车子,一阵阵阵的涟漪微微荡起,司机也变得透明,车厢后的那些身穿武将戏服的人也同样如此。

“不是人、不是鬼,你们到底是何物?”秦九惊喝倒退,鬼他根本就不怕,小时候那个挖坟老头天天给洗脑早已免疫了。

但他的认知中却从没听说过,鬼引路生人可乘的工具,他心中立马想到的是自己死了,抬起手发现视线并没有穿透自己的肉体。

“难道是梦?”秦九没少做一些非常真实的梦,于是根据以往经验使劲掐着自己的手臂,不过除了留下几个红疤和嗷嗷叫外并没有转醒。

“什么?你说什么?”秦九侧耳努力倾听,却一丝声音都没有,明明方向盘的司机露出大黄牙在说些什么,可是却像是相隔无数时空。

啵!

这一刻,一声巨大如同泡沫破碎的响动,整辆车子不知是溶进水里了还是突破而去消失,只留秦九自己在水里。

他刚刚只来得及看到摇手那些武将,随即就被灌很多水进去,同时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万千压力施压,心中没由来升起一个直觉那就是自己要挤压得粉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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