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影牵着九歌在交织的人流中穿梭着,搜寻各种新奇好玩的东西与美味。
原来在千璃府并不是只能在府中静坐,识草药,翻阅古书。顾璃淡淡的将府里的大事小事全分配给了弟子,自个儿消失潇洒去了。而自己被秋影拉到了街上,说要好好熟悉一下蜀都城。
走在街道上,九歌着实被街道边的小摊摆的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吸引了眼球——手工艺品,面人儿,微木雕,廉价却精致的小首饰,镯子,还有各式各样的美食佳肴。秋影好不容易找了机会能好好消遣一番,便不厌其烦地跟着小妮子一起好奇,疯玩。一开始九歌还关心自己刚到千璃府,应该好好做自己的本分才是,现在见了这些,孩童的天性解封,加上无人督促,九歌玩起来毫无顾忌。连着几天,每每回府都是满载而归,同其他的师兄师姐分享成果。
第三天走在街上时,九歌正细细品尝手里的糖蒸栗粉糕,突然撞上一人,可怜的粉糕“啪”一声落在地上,裹满了灰尘。
“走路不长眼啊?!”
九歌揉着脑门抬头看去,一个瘦瘦高高的人持着折扇,怒目圆睁地瞪着她,浑身忍不住一哆嗦,开口却发不出声。秋影立马挡在她前面:“分明是你走路不看路,还随意冤枉人。”
“区区庶民竟敢跟本少爷拌嘴?!”那人一招手,后面跟着的两随从窜了上来,双双抬手就要劈来。
秋影眼色狠了下来:“怎么?要与千璃府公然作对不成?”
两个随从顿时停了动作,犹豫地看向自家少爷。那瘦高的人瞥向秋影与九歌的衣服,嘴唇被门牙咬得发白,踌躇几分,愤愤不平地喊了一声:“走。”
四方围满了人,却只是看看热闹不敢上前解围。秋影拉起九歌冰凉的小手,挤开人群,九歌回头看了眼自己的糖糕,不安地转过身,走了一段距离后,她闷闷地问道:“明明有人看到...为什么不帮我们?”
“刚才那瘦子,是城中有名暴发户的独子,普通人哪敢得罪他。话说吓到你没有?那些人真是够不讲理的。”秋影攥紧了九歌的手,想要捂暖手里的冰凉。
“这些权贵全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看街上那些小姐生得好看穿得靓丽,见到乞丐时却一个子儿都不施舍,我就从未看到过哪个有钱人心甘情愿的救济贫民,嫌恶还来不及呢。”秋影停在一个包子铺前,为了弥补糖糕,又买了袋肉包递给九歌,从纸袋里取出一个咬了口:“就像去年城外有个县爆发了鼠疫,幸存的难民流浪到蜀都,整个蜀都城都慌了神,平民百姓都是能躲就躲,而那些有钱人不闻不问就算了,难民来他们府外乞讨,饿得倒地不起,还被他们抓起来关在牢房里,或是按着一顿暴打。”
“那些难民最后怎样?”九歌握着包子,问道。
“师父知道后怒气大发,独自去衙门解决了问题,过程如何我不清楚,但后来病难者和被打伤的人交给我们府里处理,打了人的权贵给难民送去粮食和衣物,并且安置好他们。那些病患真的蛮可怕的,我那会儿只会治一些小病,当时仅仅给师父他们打了打下手,他们都不让我靠病患太近。那些人被隔离在一个屋子里,哭声呻吟声咒骂声什么都有,听着又可怜又怵人。”秋影抿了抿唇:“拖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把药谷的人邀来一起炼药调理,才圆满平息了这事儿。”
九歌不再吭声,目光投向街道尽头,神情复杂莫测。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