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那些弟子的动作被这声音突然镇住,拳头停留在半空中,人群齐刷刷地抬首,望向来人。
墨衣弟子急促地迈步而来,身后跟着位身形娇小,身着鹅黄裙衫的女子。落儿跑回欧阳笑寒身旁,两人相互眼色示意一笑。
贺御民正浸在欺凌的快感中,四下瞬间安静下来,他不满地皱了皱眉,瞟了那墨衣弟子一眼冷冷道:“藏书阁的弟子?来得正好,盗书的人就在这儿,才被抓住,挨了顿打还死不认错。”他摊了摊手,示意志伟将“赃物”递还给了墨衣弟子。
墨衣弟子接过藏书,看了眼苏子恒。在来的路上听落儿简述了事情经过,便知有误会,但却顾虑到一点,只怕万一那人虽帮自己拾到了两本藏书,本打算私自占有却被这帮人给发现。
“我没偷......”苏子恒阴恻恻地搭了句,再次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发丝散乱,缓慢抬首衩头发遮挡的脸露出来。墨衣弟子见这人伤的不轻,连忙上前扶起他。
“这两本书,是我在百草园中拾到的,见其外封精致古雅,就想该是哪位师父或谁遗失的......”苏子恒拭了下被打得高高肿起发麻的嘴角,继而哑声道:“便自顾自先收了起来,准备找到失主归还,呵,谁知还没来得及找到就......”
“百草园?园中的亭下捡到的吗?”
苏子恒颔首,用手掸着长衫上的灰尘,低头藏住自己满脸的窘迫,梁志伟站在一米开外,周围弟子都不敢吭声,他无所事从的看向老大,藏书阁不受别殿限制,在凌雲中的权利也大过于这些初级弟子。
他一脸严肃,不露而威,又扶着“盗贼”,别的弟子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几步,围着他们的人圈扩大。除了未参与其中的女众弟子,没人敢再说三道四。
贺御民接收到“左膀右臂”投来的目光,未曾想到此事突然转变,一时无言应对,气焰顿时减弱了几分,僵持着先前得意的叉腰动作,莫名可笑。
“你们不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就随意殴打同修,成何体统?这一年的时间向导师学到的就这点本事?”
围观的人焉了气儿,都生怕摊上事,不约而同地又一退后,女弟子们不解其惑,悄声耳语。
“藏书阁的弟子诶,他是在帮那人说话?”
“听这意思,那被打的人没偷秘籍?”
“白白被打得这么惨.......”
墨衣弟子沉声说道:“此事与这位同修毫无干系,是我把藏书搬回阁内时经过百草园,被人绊倒,当时书散落了一地,因当时慌着回阁,捡起时也未清点。”他看向苏子恒:“他说这两本书是在百草园亭下拾得的,没有妄语,是我一时大意。”
梁志伟听后脸色大变,心虚的后退几步。
没人再敢训斥什么,一些旁观都尴尬的散去,想着自己在一旁气势高昂地吼骂,结果是冤枉了人。参与踢打的弟子傻了眼,很多人没料到自己生平第一次做出的正义举动既然是将无辜之人暴打一顿。
贺御民的脸倾刻变成猪肝色,之前的嚣张消失殆尽。打了人的弟子见那墨衣人转移了目标,脚底抹油般飞快地溜走了。墨衣弟子托着苏子恒掖下,扶着怕他那摇晃不定的身躯摔倒。
心存的顾虑仍未消除,表面上还苏子恒清白而已。
梁志伟留也不是去也不是,早上绊倒藏书阁弟子的人就是他,绊倒后自己还极不耐烦地剜了那人一眼,而且看那墨衣弟子的眼神——怕是早已认出他了。
无需指责,按理来说自己就是事发的起源者。